第391章 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於百戶,你是鎮魔司百戶,怎麼能說這種話,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老話嗎?『寧可錯殺三千,絕對不放過一個』!」
韋遠不滿地哼了一聲,道:「而且你可知道,這個狐妖欲禍害的是誰,是今科探花郎的家人,伱不願意解決這個妖怪,難道就不怕這事被探花郎知道,問責於你嗎?」
「問責於我?與我何干!」
於蝶冷笑一聲,她又怎麼可能會不明白韋遠話語中的意思,道:「我行事但憑良心,不會因人而變!」
韋遠的話,看似是在威脅她,其實是在提醒她,可以借這一件事,巴結上王如海——準確的來說,看能否巴結上王如海背後的丞相府。
她們家族,可能是比不上丞相府,但還不至於讓她在丞相府的人面前卑躬屈膝,更不會讓她喪良心,做出殺良冒功之事。
雖然胡九十三是狐妖,不是大夏百姓,也從沒有給大夏納過一次稅務,但人家起碼守法沒有禍害過大夏百姓。
她就得平常心對待胡九十三以及類似胡九十三的妖怪!
一旦她做出殺良冒功之事,大夏境內的妖怪,不管有沒有做過壞事,她盡皆斬殺,會不會獲得鎮魔司的獎賞,她不知道,可她清楚的知道,這樣做,會遺禍無窮。
「好,好,好……於百戶,倒是有一身傲骨!」
韋遠臉色一冷,陰陽怪氣一句,自己好心,讓於蝶也能參與到巴結王如海的事情上,不曾想她竟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來,道:
「既然於百戶你做事,是憑良心做事,那我得就看人下菜,這妖怪竟然敢跟蹤王探花的家人,一定是心懷不軌,欲害王探花的家人,我與唐供奉合力斬殺這個妖怪,於百戶心高氣傲不願意要這一份功勞,那請於百戶你千萬別阻止!」
他會希望於蝶也參與這一件事,不僅僅是想送於蝶一份人情,讓她也有機會巴結上王如海,更是因為於蝶的身份。
一旦有於蝶給胡九十三的所作所為定性,哪怕有人還是會質疑,胡九十三跟蹤王家人到底是想害王家人還是保護王家人,也不會有人敢站出來,指責他們殺良冒功之事。
縱然知道他們是殺良冒功……
誰讓於蝶代表鎮魔司給這一件事定了性!
沒有於蝶的參與,一旦這事傳揚出去,很容易被人看出來,他是在殺良冒功,很有可能會有人站出來指責他。
不過。
就算是有人指責他,又算得了什麼,他又不指望做這樣事,得到朝廷的獎賞,他只是為了能夠巴結上王如海,縱然王如海也能夠看出來,他們這是在殺良冒功,但他相信,王如海一定會接納他們的。
有時候做事的態度比做事的正確要有用不知道多少倍!
「韋縣令,瞧你這話說的,你是青陽縣的縣令,你對你境內的百姓,都有生殺大權,更別說區區一個妖怪,你要斬殺一個妖怪,不管這妖怪做沒有做壞事,我也沒有理由阻止你,只能說這妖怪命中有此劫難!」
於蝶沒有掩飾臉上的厭惡之意,她知道,像韋遠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官員,或許會因為她的態度對她不利,但她無懼,冷笑道:
「不過我還是得提醒韋縣令,你是青陽縣縣令,這狐妖出生九頭山狐族,是你青陽縣境內的族群。
你要是在沒有百分百證據之前,斬殺了這個妖怪,就算真能得到王探花的賞識,但我想,你一時半會是不可能會升遷離開青陽縣,是會面臨九頭山狐族的報復。
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謝謝於百戶的提醒!」
韋遠淡淡地看了一眼於蝶,見她臉上的厭惡之意,眼神深處,一抹譏諷之意一閃即逝,道:
「不過為了青陽縣的百姓,就算一死,又有何懼?」
想當初年少時,他比於蝶都要正義,看不起雞鳴狗盜之輩,厭惡當官的欺上瞞下,因人做事。
可是這麼多年,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又親眼看到,一個又一個奸賊升職加薪,他才算清楚的知道,一件殘酷的事。
就算是對境內的百姓再好又有何用?
在沒有得到上司的賞識,哪怕是一個天大的好官,也不會有升職加薪的機會。
不管是京城裡的皇帝還是京城裡的高官,是不會把目光注意到,他區區一個不入流的縣令身上,他的好壞,大多都是憑藉上司的嘴直達天聽。
當然。
最有可能的,別說是給皇帝老爺,就算是給京城裡的高官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只有到了某個級別,才會讓京城裡的高官或者是皇帝老爺看他一眼。
於蝶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神中儘是譏諷之意。
別看韋遠說的好聽,但她又如何會猜不出韋遠的心思,不外乎他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
見沒有辦法把於蝶拉上自己的賊船,韋遠也沒有再和於蝶廢話,對一旁的唐安志點了點頭,無視如一灘爛泥,癱倒在地上的胡九十三,哀求的目光。
要不是受了重傷,以胡九十三如今的情況,說不定都要給他跪地求饒。
只是。
就算跪地求饒又有何用?
『你這狐妖,能為我和王探花拉上關係,是你一輩子的榮幸,有什麼不願意的?』
韋遠暗道。
「噗嗤!」
唐安志一團法力轟出,眼看著就要結果胡九十三時,一道流光一閃即逝,下一刻,這一團法力被擊毀,不知何時,胡九十三身前出現一把飛劍。
韋遠臉色微微一變,語氣不善道:「於百戶,你剛才不是說,我處置這個妖怪,你是不會阻止的嗎?」
「不是我!」
於蝶否認道。
「呵,此處除了你外,還有誰會救這個妖怪……」
韋遠冷笑一聲,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旁邊的唐安志臉色凝重道:「韋縣令,不是於百戶出的手!」
「不是於百戶?」
韋遠臉色巨變,於蝶的話,他是不信的,但是一條船上的唐安志的話,他是信的,驚慌道:「那是誰?」
唐安志道:「韋縣令,你難道忘記了嗎?你剛才說過的話!」
「我剛才說過的話……」
韋遠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道:「果然,我說的沒錯,這附近埋伏有一個極凶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