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疫病

  胡抱璞也沒有隱瞞,就把事情經過告知給了他。【Google搜索】

  慶松聽完狠狠瞪了張鏡斂一眼,「你這個孽徒,早知道象龍道友身死,竟也不告知我!」

  張鏡斂可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哪裡知道慶松道人會與象龍有舊。

  「象龍身上最寶貴的無非就是那一絲真龍血脈,我早叫他來我九宮山,他偏偏不肯,如今卻落得這樣下場。」

  慶松道人嘆了口氣。

  「道友見多識廣,可知道以石棺汲取凡人精血餵養血妖,是何門派手筆?」

  慶松道人思索片刻道,「會類似邪法的,就我所知只怕有十幾家,只聽這麼描述,實在無法分辨。」

  胡抱璞有些失望,「多謝道友了。」

  片刻後慶松道人就帶著張鏡斂二人離開,他走之前說了會在廣安縣暫住,言說有暇可以一起論道,胡抱璞也點頭應下。

  盛夏過去又是秋天來到。

  李家村再度豐收,就連狐狸坡的田地也是如此。

  如今狐狸坡的野狐數量已經突破一百之數,已經比李家村人還要多些。

  胡抱璞考慮到這一點,遂給雲嵩傳書,命他與朱離帶領野狐遷移進小青山,只留一小部分還在原處。

  群狐就地取材,應著也有經驗,月余功夫就在山中修建多棟木樓。

  山間有一精怪御風而行,一席灰衣,可不就是雲嵩了。

  他到了山巔,拿出一枚劍令對著眼前沉沉雲霧一晃,雲霧翻湧著就讓出一條小道來。

  雲嵩一個閃身進了雲霧,到了閣樓跟前,就高聲道,「大人,群狐修築樓院已經完工,還請大人一觀。」

  「也好,就去看看吧。」

  人未至聲已到,胡抱璞打開院門,一道雲霧匯聚到足底,托起他與雲嵩,就往山腰飛去。

  「野狐院,倒是個好名字。」

  胡抱璞一看到匾額就點點頭,朱離連忙一禮道,「小狐也不過是聽過昔年天狐院之名,東施效顰不值一提。」

  「你也知道天狐院?」

  朱離點點頭道,「我等赤山狐族原先也是其中一脈,只可惜失了傳承。」

  胡抱璞還頗有些好奇,「哦?那天狐院如今可還在?」

  朱離點點頭又搖搖頭,「天狐院還在,已經自立為狐庭。」

  「只怕是不收野狐了罷。」

  「也收的,只是需要厚禮才可拜入,一般野狐自保都難,拿不出也就沒法子入門了。」

  「不過如此。」

  胡抱璞聽到這裡,就對狐庭沒什麼興趣了。

  倒是雲嵩頗有些不忿,「泰山娘娘治下便是野狐也有入道成仙的,什麼勞什子狐庭,不過一些狗苟蠅營之輩,哪裡比得上天狐院有教無類。」

  「就連我們這野狐院也比不過!」

  胡抱璞聞言打趣他道,「怎麼,你好像是與狐庭有什麼過節似的。」

  雲嵩期期艾艾了一會兒才說道,「小狐不敢欺瞞大人,十幾年前曾去過一次狐庭,因著囊中羞澀,只是門都沒進去就挨了三棍子,著實可惡!」

  此話一出,群狐都笑了起來,朱離笑著說道,「我說呢,原來出在這裡呀。」

  胡抱璞也面帶微笑,臊得雲嵩直接變作原形,把狐狸頭埋進蓬鬆的大尾巴里。

  胡抱璞還待說幾句,突然眉頭一皺,「我有要事處理,爾等自去便是。」

  半日之前,一座座青山中唯獨一座滿山樹木枯死,沒有一絲生機。

  枯山之中,處處瀰漫昏黃煙氣,有那鳥雀無意飛過,沾染了一絲,瞬間就被奪取元氣,一下跌落在地,哀叫片刻就徹底死去。

  昏黃煙氣的威力可見一斑,它的來源就是山腰一處洞窟。

  洞窟之外散落兩具獸形骸骨,這便是此山原先的主人。

  約莫一盞茶功夫,滿山瀰漫的昏黃煙氣如潮水退去一般,倒卷回洞窟內。

  「噠噠噠。」

  「咔嚓。」

  腳步聲由遠及近,無意中踏碎一根骸骨,徐王秋立馬皺起眉頭,一揮衣袖,一股陰風吹起骸骨,落得遠遠的。

  「說起來烏玉郎那孽障想必也完事了,是該收回我的穢土散魄砂了。」

  這般想著,他念動法訣,然而沒有一絲法力波動。

  徐王秋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好你個烏玉郎,我好心借你法器,你竟不好好珍惜,等我做完這件事,非扒了你的皮!」

  即便不能收回法器,念動法訣,也會有法力波動,一絲法力波動也無,就說明法器已經毀損。

  出師未捷,法器就被毀了,徐王秋窩了一肚子火,一揮袖,四個小鬼鑽了出來,化成一股旋風,托起他往天空飛去。

  陰鬼御風不比散魄砂,可是慢得很,足足飛了半日才看到廣安縣城。

  他在城外一處偏僻處落下身形,張開法眼遙遙望去,只見城隍廟依舊金光閃閃,可見城隍正神仍在此處。

  徐王秋一下皺起眉頭,「怎麼這麼快,也就這兩三個月功夫,就有新的城隍麼。」

  「不管了,就是城隍又能如何,這靈龜可本就是用城隍法力鑄就,新官上任根基未穩,又能奈我何?」

  徐王秋陰險一笑,搖身一變成了農戶模樣,從善如流的進了城。

  找了一個僻靜處,他口中念念有詞,最後一股黃綠煙塵就被他從中倒出,煙塵翻湧著,隱隱可見有一佝僂人形,徐王秋擲出符紙貼在人形身上,隨即掩住口鼻,一甩袖架起陰風迅速出了城。

  「什麼人,竟敢在此作祟!」

  小鬼架風一下就被巡視的陰差發現,陰差追趕不及,眼睜睜看著徐王秋逃之夭夭,正要離去稟告,一股黃綠煙氣突然從身後湧來,一下子就把他淹沒。

  少頃,黃綠煙塵由此處迅速瀰漫,等到沉岱發覺的時候,大半城已經遭了殃,男女老少都叫邪氣入體,個個咳喘不斷。

  若非胡抱璞及時以化身立住城隍之位,沒有城隍神力庇佑,今日就不是傷寒,而是瘟疫!

  「可查出來是何緣故嗎?」

  城隍廟中,沉岱面前懸著一面寶鏡,徐王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行為,都在鏡中顯露無疑,只是城中病氣四溢,源頭方無法探查到。

  日游神一禮道,「啟稟大人,屬下看著像前任城隍煉製的瘟氣。」

  沉岱臉色越發難看。

  這時一道白虹從天而降,胡抱璞走入殿中,「廣安縣城是出了什麼事,怎麼人人患病?」

  沉岱便把瘟氣之事說給胡抱璞聽。

  「好個惡道人,竟行此等有傷天和之事!」

  胡抱璞回頭一看,慶松道人帶著三人走進來。

  張鏡斂和周寧越是認識的,唯有一個白衣少年先前不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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