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糖葫蘆嘍~」
「新鮮的雞頭米,早起摘的頭茬~」
「賣餛飩嘍,皮薄餡大的大餛飩好嘍~」
「好吵……」
當元神砸入鏡面,成功進入太虛幻境以後,胡抱璞就失去所有感知,直到方才為一陣陣叫賣聲喚醒。【Google搜索】
他睜開眼,就發現自身處在一處竹籠中,周遭氣味不太美好。
低下頭看看自身,只見灰毛裹著狐爪,感知身後一條蓬鬆大尾巴。
「這是又化作野狐不成?」
胡抱璞心下暗忖,一邊欲要調動法力,哪知靈府中空空如也。
他倒也不驚訝,因范細辛事前有言會有如此境況。
不過有一點較為麻煩的是,從前道法皆不得用,只有仙法還能施展。
胡抱璞定了定神,旋即欲要催動九息服氣仙法,哪知這一催動才發現此法竟被封住,壓根無法動用。
略一思索胡抱璞便明了是何因由,正是太虛寶鏡封禁之力。
既然將瀛壺州一州都封禁,自然是不許內外交感,九息服氣也因此無法運轉。
「這下倒是有些麻煩了。」
籠中灰狐皺起眉頭,若人思索一般,若叫他人撞見免不得叫一聲妖孽,接著就要亂棒打死。
只是竹籠上正有氈布搭著,隔絕內外視線。
胡抱璞正思索著,身下竹籠忽而搖動,氈布也隨之被揭開,久處黑暗驟然經陽光照射,便是胡抱璞也不由本能眯起雙眼。
隨後就看一個五大三粗的獵戶,指著裝有灰狐的竹籠,同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交談著。
「這可是正經的博山狐,姑娘你看這皮毛,可不是油光水滑的麼。」
獵戶指著胡抱璞,言之鑿鑿的說著。
那著豆綠衣衫的丫鬟,用帕子掩住口鼻,面上有些不是很滿意的。
她左看看又看看,隨即搖頭,「皮子倒是油光水滑,可博山狐以白狐最佳,這灰狐嘛,可不值三百錢。」
正說著,一旁又有個獵戶跑過來,對這丫鬟點頭哈腰的,道:「姑娘不若看看我家的,我家的是正兒八經的白狐,可不是拿不值錢的灰狐來濫竽充數。」
丫鬟思索一瞬,便輕點頭道:「行吧,就跟你過去看看,若是白狐,我就要了。」
「好嘞!姑娘你來看。」
那獵戶手腳麻利也將氈布掀開,果然是一隻玉雪可愛的白狐。
丫鬟看了看便點點頭,爽快交錢,又叫獵戶將白狐送到府上。
一隻白狐足賣了一千五百錢,大賺一筆的獵戶自然喜笑顏開,連忙收起東西,帶著白狐跟著那丫鬟離開坊市。
這邊的獵戶見了,一腳將胡抱璞所在竹籠踢翻,「什麼東西,不過是走了狗屎運,但願你下次遇上野狼才好!」
獵戶一邊低聲喝罵著,一邊又將竹籠扶正,復又將氈布蓋了上去,他卻不知道氈布之下那灰狐面寒如鐵。
「本想著逃走也就罷了,這般行事,不給你個教訓,倒還說不過去了!」
思及如此,胡抱璞心念轉動,最新得來的仙法導出元陽立時發動。
此法一出,只見灰狐靈府化作一輪耀日,神念索拿住獵戶氣機以後,其精氣立時被抽離過來。
於是乎正坐在馬紮上的獵戶,不多時就感覺到到一陣陣暈眩。
獵戶用手扶住頭,都囔著:「今兒是怎麼了,怎麼這般頭暈,不會是中暑了吧?
算了算了,今兒也賣了幾個獵物,早些家去吧。」
這般思索著,獵戶便起身將竹籠都收拾到一旁的獨輪車上,他則推起獨輪車,慢慢離開坊市。
到這時胡抱璞便已停手,若他再吸取下去,這屠戶就要一命嗚呼。
胡抱璞不是好殺之狐,只想給他一個教訓,還沒想要他的性命。
當然若屠戶若要行殺生之舉,胡抱璞定然是不會放過他的。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便是胡抱璞如今行事準則。
日頭西斜,已是黃昏時分。
在裡屋歇了一個多時辰,獵戶便從榻上起身,走到廚間,開始忙活起晚飯。
胡抱璞靜靜趴伏在竹籠中,只待夜幕降臨,好離開此處。
如今法力皆無,在這城鎮委實有些危險,因而還是早些離去才是正道。
只是白日一隻野狐在街巷穿行,未免有些招搖,還是等到夜間才好行事。
基於此故,胡抱璞這才按兵不動。
他正休養生息時,忽有敲門聲響起。
「叩叩,叩叩。」
「朱獵戶可在家中?」
聲音有些氣弱,朱獵戶起先都沒聽到。
又叫喊了幾句,朱獵戶這才聽到,連忙從廚間出來,一邊走一邊回道:「來了來了,什麼人這時候還來尋我作甚?」
打開門,只見門口是背著書箱,身材瘦削,長衫上打了好幾個補丁的書生。
朱獵戶上下打量了這書生一眼,奇怪道:「你不是石牛村的陸書生麼,來尋我作甚?」
陸書生點點頭,目光堅毅的看向朱獵戶,緩聲道:「我聽聞獵戶你這裡有一隻博山狐,不知作價幾何?」
朱獵戶一聽他是要來買獵物的,眉頭一挑,笑道:「我也不難為你,雖說我捉的是一隻灰狐,卻也至少要二百錢。」
說著朱獵戶又打量了一下陸書生,接著說道:「雖不知你為何要博山狐,只看你這副模樣,一百五十錢將這灰狐拿走,不二價。」
末了朱獵戶沒忘補上一句,「怎麼樣,若是那高門大戶的我可是出價三百錢哩,如今給你打個對摺,已經很寬待你了哩。」
陸書生連連點頭,從懷中拿出一方包裹嚴實的布帕。
「小子身無長物,只有這個簪子還值點錢,還望獵戶莫嫌棄。」
朱獵戶一聽這話立馬皺起眉頭,待陸書生將布帕打開,其中包裹的赫然是一枚鎏金鳳釵。
「金的!」
朱獵戶低呼一聲,接過來細細打量,發現是鎏金的不免有些失望,道:「原來是鎏金的,行吧,自己去將那灰狐搬走,我肚中空空,可還餓著哩。」
發現是鎏金鳳釵,朱獵戶就沒有先前那般興高采烈。
鎏金與金,一字之差謬之千里,價值相差甚遠,無怪乎朱獵戶興致缺缺。
陸書生卻鬆了一口氣,對著朱獵戶一禮,在他不耐煩的催促下,抱起裝著胡抱璞的竹籠,腳步緩慢往城外走去。
永川城中是有宵禁的,到了晚間,還在街上行走遊蕩的可是要被抓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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