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除夕宴席,也得因地制宜,匆忙張羅,已經有些趕不及,哪裡能像前世那般,魚蝦蛋肉滿桌。【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等了不過一炷香功夫,石童便回來,他手裡蒿草作結,拴著三隻野雞,被寒風凍了一路,已經有些打蔫兒。
少時青黎也從清池山過來,手裡不僅有菡萏葉,還有一朵沉水菡萏並著兩個蓮蓬。
胡抱璞見了就有些心疼,「好容易種的菡萏花,只一頓飯罷了,誰也不缺這點靈氣,何必采來白白耗費了。」
青黎尋來一個空瓶插上菡萏花和蓮蓬葉子,嗔怪道,「哪裡就浪費了,這花是給李家村人準備的,既要做河神,如今又逢佳節,免不了給些福氣。」
「還是青姐想的妙,小弟自愧不如。」
說了一嘴,胡抱璞轉身就鑽進廚間處理野雞等食材。
他打算做一道雞湯,雞湯本就是滋補上品,如今又是隆冬,吃著正合宜。
雞湯他前世愛吃,狐狸本來也愛吃,也不知投生狐胎是否有其中關係。
此前已經做過一回罈子,如今做罐子就是輕車熟駕了。
手指點一點,黃泥就在法力凝聚下化作瓦罐,比之前的罈子高出不少。
先把野雞收拾乾淨,內臟雞毛什麼的一團狐火燒成灰燼。
雞肉切大塊,取來清水沖洗乾淨血水,又用豬油姜塊熗鍋,再倒入雞塊,加黃酒煸炒。
一直到能聞見肉香,這才通通倒入瓦罐中,加幾個乾貨菇子,一次加足清水,覆上菡萏葉,再用狐火炙烤到滾燙以後,這才收斂火勢,改用小火慢慢煨燉。
等到雞湯燉出香味後,再撒入一把洗乾淨的紅棗和枸杞,更添不少風味。
調料佐料都是從村人家中借取,一家一戶只取一點,不使其耗損太過。
約莫一個時辰後,濃濃香氣在福地間飄蕩。
青黎倒還罷了,她的口腹之慾並不強盛,倒是石童,正趴在廚間門檻處,不斷吸溜著口水。
胡抱璞見了,就頗有幾分忍俊不禁,「你個饞貓,趴在這裡作甚,還要一會兒呢,去去去,把蓮子給我剝出來。」
石童這才一步三回頭走到石桌前,拿起蓮子剝了起來。
盞茶功夫,雞湯已經好了,雞油葷香帶著荷葉清香,又有幾分紅棗甜香氣,幾種混在一起,正是濃妝淡抹總相宜,十分融洽。
「雞湯來嘍。」
胡抱璞喊了一聲,端起瓦罐就出了廚間。
石桌前早已放上碗筷調羹,這些都是預先備下的。
剛把瓦罐放下,還沒來得及揭蓋,突然胡抱璞感知到有人在福地外呼喚。
凝神一看,朱衣黑巾,身影魁梧,可不正是桂啟了。
他連忙一道雲霧卷了他,進到福地。
只見桂啟正提著一個木盒,還未打開就有絲絲甜香漏出。
「山君正在擺宴,特命我送來這桂花甜糕,以賀除夕佳節。」
胡抱璞點點頭道,「那就多謝山君美意了。」
桂啟因陵墓之事不願繼續待在舊處,最後跟著白山君去了百嘉山,起先言說是暫住,後直接加入了百嘉山,如今算是百嘉山掌事總管。
送完糕點,桂啟一拱手就要離開,胡抱璞連忙出聲挽留,「你們在過除夕,我這邊也是一樣哩,喝完雞湯再走吧。」
說著,胡抱璞已經揭蓋,給桂啟舀了一碗,雞湯金黃噴香,雞肉粉白細嫩,看得石童又是口水漣漣。
桂啟推辭不下,飲了一碗,這才告辭離去。
接下了就是胡抱璞三人的品鑑雞湯大會。
盞茶功夫,石童還抱著瓦罐喝著,胡抱璞和青黎走到外間,看著漫天繁星,不時閒話幾句。
突然,胡抱璞心下有感,忙抬頭一看,人道神力灌注雙瞳,只見懸而不落的生發之機,如今宛如九天銀河落凡塵,滾滾而下。
就連福地中也有不少落下。
這一刻,石童竟也放下瓦罐,跌坐地上,不斷吐納起來。
生發之機下落,也就預示著冬天已經要過去,天地萬物都要煥發新的新的生機!
「差點忘了,還有點福氣沒送出去。」
青黎點了點鬢邊,素手凝聚一點水露,屈指一彈,水露正打在菡萏花上。
下一刻花瓣盡落,忽有風生,帶著花瓣落到李家村中。
李嬌兒睡夢中,突然感覺到嘴裡甜絲絲的,下意識砸吧砸吧嘴,又沉沉睡去。
又吃了一點菡萏清露,她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好。
時間飛速流逝,一眨眼就是開春,大地冰消雪解,白浪河的激流衝破堅冰,再度奔騰起來。
岸邊青草古木一點點吐露新芽。
在這之後,青黎便請辭離去,到了白浪河中。
石童也御劍回到小青山,他沒有忘記要化身大山的目標,李家村可沒有珍寶靈材。
整個春天,胡抱璞都沒有現身挪步,一直在福地中靜心潛修。
又是一年積累,李家村範圍靈氣已經頗為可觀,春天開荒,各種莊稼下地幾乎都成活,不需再行補種。
不過相對的地里的害蟲也多了起來。
村里人倒沒有覺得麻煩,只因這些蟲子是家禽的最愛了,吃多了下的蛋才大,蛋黃也越發紅彤彤。
一切就這麼不疾不徐的發展著。
胡抱璞這個春天都沒有挪動腳步,一直待在福地里靜心潛修。
對於導引術,他如今算是輕車熟駕了。
靈府中的一片銀蓮寶荷,如今只剩下零星幾朵。
胡抱璞所化灰狐如今也不趴伏銀蓮中央,反而作人形一般,端坐在銀蓮中央。
隨著灰狐一呼一吸,天地元炁就這麼被化納到體內。
數月修行下來,元丹大了一圈,修為道行大漲不提,一身灰毛也褪去不少,新生毛髮銀白溜光。
胡抱璞也不知道這種變化因何而來,索性如往常一般,不知道的事情就不去管它,時間會給出答案。
心神一亂,他也就不繼續修煉,雲霧一轉化作人形。
往天上一瞧,察覺又是一年夏至。
「吱呀,吱呀。」
車輪滾動,一輛滿載瓜果的驢車從桃樹旁經過,一縷輕煙悄無聲息落在驢車上。
趕車的村人對比毫無察覺,不時揮鞭,催促驢兒快走。
及至出了村,繞過一叢矮樹林,面前就是白浪河,河邊大石頭上一群婦女正在浣紗洗衣。
「今年水流不比去歲湍急,想來青姐在其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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