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陳近南,我來傳你屠龍術

  第334章 陳近南,我來傳你屠龍術

  蜀山世界,可不是聊齋那種陰陽不分的小千世界。

  和妖魔水滸世界一樣,都是一個真正把超脫之路走通,大開飛升門戶的修仙世界。

  只是兩個世界還是有些差異。

  水滸的靈氣濃度,即便得到了補充,也難追上蜀山。

  更不要說那些天地生成的至寶,以及古之修行者花費不知多少心力煉製成的法寶,這些都遠遠不如。

  唯一可以勝過一籌的,只有命魂了。

  如梁山一些仙神類命魂投胎的好漢,以及岳飛、牛皋這樣的,便屬於上界仙神轉世。

  他們其實並不需要花費上千年歲月去修煉,只要度過這一世之劫,便能回歸上界。

  但真要去修行,以他們的天賦也非凡人所能比擬,足可碾壓蜀山千年轉世的修行者。

  只是本該天道有缺的水滸世界,在曹傑這個BUG的操作之下,讓他們多出了另一條選擇。

  分魂亦能成道。

  蜀山世界,江南東海。

  夜色絢爛,萬點星辰籠蓋天穹。

  曹傑背著手站在海岸邊的一處絕頂之上,俯瞰潮起潮落,給陳近南留下一個深不可測的背影。

  當他轉過身來,陳近南微微移開直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卑微之感。

  仙凡之別,實難逾越。

  剛剛那白衣女子帶他飛躍大山大河,實在不是人間手段。

  想起那撲朔迷離、隻言片語的仙家故事,陳近南如何不知道,眼前之人,以及那女子,俱都是傳說中的「劍仙」。

  只是他不明白,那從來不染紅塵的劍仙,為何擄了自己。

  「平生不識陳近南,縱稱英雄也枉然。陳總舵主,幸會!」

  天地會總舵主、洪門總瓢把子、國姓爺鄭成功的軍師,陳近南聽到曹傑開口,終於一股英雄氣從胸中升起,剛剛那種卑微和恐懼一掃而空,看著曹傑,只見是一孔武青年,但卻有種出塵之相。

  好個仙家人物。

  於是揚聲道:「不敢當,只是江湖人抬愛,給出的謬讚之語,當不得真。不知仙師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家國破滅,復國無望,齊魯三英出世覓仙緣,但他陳近南不羨仙,平生唯一心愿,便是反清復明,還中原正統,不忍華夏祗辱於蠻夷之手,讓這大好天下盡皆傾頹。

  這便是陳近南。

  曹傑看著他不卑不亢的氣度,滿意頷首。

  32年英雄,300年大義,歷史上的他,比金庸筆下更偉大。

  「所謂何事?這九州山河,為妖清所居,這天下黎民,為妖魔所擾,陳總舵主,你說該如何力挽狂瀾,再造神州?」

  曹傑一邊說著,一邊引動星光。

  只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

  左千戶這肉身不善孕神,但曹傑在孕神之道上越發精進,自能讓這具分身掌握一些術法神通。

  這佛門寶月光王的神力,可是曹傑最為擅長的力量。

  隨著念力施展,就見到那如雪白星月之光瞬間化作了千萬條細細的絲線,剎那之間向著周圍蔓延,那千萬條細細的雪白細線,竟是在短短的瞬間就在夜空中勾勒出來了無數立體的圖案,有石、樹、有峰、有水、有城市、有高山!

  雖然袖珍卻是栩栩如生!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那千萬條星光便勾勒出了一丈余的杭州輿圖。

  那些袖珍的景物都是玲瓏浮凸,甚至是連西湖畔的雷峰塔也是表示了出來。

  「可真是江山如畫啊!」

  曹傑手一揮,這幅畫卷鋪展開來,越來越大,越來越遠,整個九州的山巒、河流、湖泊、城鎮,盡數展現在夜空之下。

  看著浩瀚江山,無垠山河,曹傑指點其間,說道:

  「我輩修道人,不染紅塵,不問世事,如若深陷其中,必有業力加身。這無數年來的修行可就付諸東流,淪落凡塵。更有三災六難,天道降下雷劫來劈,度不過,便成飛灰。所以,你也不用怪我等在山河破碎之時,眼睜睜看著這人間沉淪。」

  「仙凡有別,仙人不入凡塵,陳近南從未奢求會有仙人相助……」

  陳近南看著這仙家手段,著實驚訝萬分,實在猶如夢幻,這種實力,如若……唉!這些化外之人,如何會沾染紅塵業力。

  他們求的是仙!

  他們求的是長生!

  而我求的又是什麼?

  我陳近南雖有幾分本事,可在這些劍仙眼中,大概就如螻蟻一般柔弱吧!

  曹傑笑道:「旁人懼那天道,懼那雷劫,我曹傑卻是不懼。」

  定了定心神,陳近南施了一禮,問道:「不知仙人叫我做什麼?反清復明,是我天地會重任,便是仙人不出手相助,我陳近南也會以畢生精力去覆滅清狗,九死不悔!」

  「反清復明?你真以為天地會能夠做到嗎?」曹傑直視著陳近南,緩步走近:「不過是鏡花水月,最終淪為旁人口中的談資。清12帝,享國268年,這就是天道,你一介凡人逆得了嗎?你拿什麼去逆天?」

  轟隆!

  天穹之上響起一聲悶雷。

  「啊……」

  陳近南咬了咬牙,沉聲道:「你如何知曉?休得騙我……」

  「先天易術、占卜推算,只要你在此中得道,便能前知五百年,後曉五百年。」

  「這九州江山,真的為清狗執掌268年?」陳近南有些失魂落魄,緊接著,那雙眸子再度堅毅起來:「仙人,你真的能夠逆了這天?」

  「不是我來逆天,我還沒那麼大的胸懷,將一切奉獻給這人間,最後身死道消,化為灰燼。天機我可泄露給你,至於如何去做,就看你願不願意去做了!」

  曹傑揮手拂去了九州星光輿圖,看著陷入沉思的陳近南,說道:「你若願意,我收你為徒,傳授你真正的武道以及屠龍術,但你若真心懷人間,這仙道你沾不得,我也不會傳你。」

  「為什麼是我?」陳近南抬起眼皮,直視著曹傑的雙眸,絲毫不因為他是仙人而心生畏懼。

  曹傑笑道:「因為你是陳近南!這個名字就足夠了。」

  陳近南的歷史原型陳永華,並不以功夫見長,也並非武將,而是一介書生。

  後世他被世人請入神廟,在他嘔心瀝血開闢的土地上,被萬眾膜拜。

  「仙師在上,陳近南敢問一句,這反清復明……」

  「反清,但你復不了明。大明氣運已經沒了,你復不了!」

  曹傑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但我可以傳你屠龍術……這個暫且不提,今日你須知道,這天道運轉,我雖然有心逆天而行,斷清朝兩百餘年的國運,但整個修行界,卻是不能容忍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發生,必要來阻我。所以,我只能泄露些天機給你,究竟你去不去做,做得好不好,最終成不成功,我幫不了你。」

  「仙師……」陳近南拜了下來,說道:「如若真能斷清之國運,我陳近南願拜入仙師門下,為九州人間,九死無悔!」

  「好,這門大威天龍真功你若有興趣,便花些時間修煉,如若沒有興趣,不學也罷。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要聽好了,這今後數年裡人間運轉,我已經推算出來。」

  曹傑背著手看著遠方,沉聲道:「滿清小皇帝康熙,在未來有千古一帝之稱,今後數年之間,擒鰲拜,平定三藩,收台灣,奠定滿清兩百年基業。若不想滿清壯大,便不要使他成長起來……這其中究竟如何來做,你自己來安排。」

  「擒鰲拜,平定三藩,收台灣……」說到收台灣,陳近南眼神一眯,略有殺氣。

  他一生,效忠國姓爺,雖然鄭成功已經死了,但國姓爺的基業,他拼死也要守住。

  「弟子知道了……」他微微握緊了拳頭,又鬆了開來。

  曹傑見他這麼快便平復了心中的波瀾,滿意頷首,繼續道:「這凡間天道運轉,即便你得了天機,也只能小小更改,最終會順應大勢,不可能讓你一介凡人逆了天道。那些道門、佛門中人,更不會讓你做出弒君之舉,所以你也不用動這個心思。但是……」

  陳近南頓時拼住呼吸,知道接下來曹傑所說的必然是重中之重。

  「陝北軒轅聖陵里有至寶,一面昊天寶鑑,一座九疑鼎,你如果真的胸懷天下,那軒轅遺寶也若有靈,你可以去碰一碰運氣。如若得到這兩件至寶青睞,就是道門佛門的高人,也奈何你不得,再行逆天之舉,便容易了。記住了,我所說的話,不可傳給第二人。我會派人暗中護你,仙道中人傷不了你……」

  曹傑又講解了一番「屠龍術」,說游擊戰、說矛盾、說萬民,已經是黎明時候。

  東方天空已經一片魚肚白,曹傑仰首蒼穹,是非成敗,就看他擔不擔得起這重任了。

  此番落子於陳近南,泄露天機謀取人間氣運,曹傑的第一個布局算是完成。

  「陳近南想要獲得聖靈至寶,萬民念力是關鍵……還是需要運些裝備送些兄弟過來助他啊!」

  陳近南剛剛睜開眼,便見曹傑御風而去,消失在東方的雲霧中,真如仙人。

  …………

  四川自經明末張獻忠之亂,十室九空,往往數百里路無有人煙,把這一個天府之國鬧得陰風慘慘,如同鬼市一般。

  滿清入關後,疆吏奏請將近川各省如兩湖、江西、陝西的百姓移入四川,也加上四川地大物豐,樣樣需要之物皆有,移去的百姓,大有此間樂不思故土之概。

  這樣的賓至如歸,漸漸地也就恢復了人煙稠密的景象。

  這一日,從巫峽溯江而上的有一隻小舟。

  除操舟的老船夫外,舟中還有三人,其中一對是父女二人,一肩行李,甚是單寒;另外有一個行囊甚是沉重,好像裡面裝的是鐵器。

  那老頭子年才半百,鬚髮已是全白,抬頭看人,眼光四射,滿臉皺紋,一望而知是一個飽經憂患的老人。

  而那女子年才十二三歲,出落得非常美麗,依在老頭子身旁,輕言細語地指點菸嵐,問長問短,顯露出一片天真與孺慕。

  最後一人,二十來歲年紀,說是武人也可,說是儒生也行,但卻沒有留金錢鼠尾的長辮,依舊是漢家模樣。

  當然,那老頭也未剃髮,在這個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的時代,能保持這種堅持,顯然也不是凡人。

  那青年自上船以來,與那父女二人簡單地寒暄了幾句話便坐在了船尾,手裡捧著本線裝泛黃的書籍,津津有味地看著,看半天才翻開一頁,不時的閉目沉思,更是讓旁人不明所以。

  那少女本是好動的心思,旅途漫漫,一度想與同船之人說說話,解解悶,但那青年一心苦讀,兩耳不聞世事,讓少女絕了說話的心思,只看著風景奇絕的三峽,看著滿江的煙嵐,倒也不苦悶。

  這時候已經暮煙四起,暝色蒼茫,從那山角邊掛出了一輪明月,清光四射,鑒人眉發。

  那老頭兒一臉心思,此時更是悲從中來,忽然高聲說道:「那堪故國回首月明中!如此江山,何時才能返吾家故物啊!」

  言下悽然,老淚盈頰。

  那少女從滿江景色中收回目光,勸慰說道:「爹爹又傷感了,天下事各有前定,徒自悲傷也是無益,還請爹爹保重身體要緊。」

  正說時,那船家過來說道:「老爺子,天已不早,前面就是有名的烏鴉嘴,那裡有村鎮,我們靠岸歇息,上岸去買些酒飯吧。」

  船家又朝船尾看去,見那未剃頭的青年還在看著書,打斷了道:「公子,時間不早了,你可要去吃些飯菜……」

  曹傑將手中線裝書捲起插在腰間,就聽到那老頭說道:「好吧,你只管前去。我今日有些睏倦,不上岸了。」

  「書中自有千鍾粟,老丈自去吧!」曹傑背著手站在船尾,看著湍急的三峽大江,一人獨立,圓月高懸,別有一種氣質。

  「咯咯……」少女笑了起來,巧笑倩兮,心中暗自笑道:「這書生讀書讀傻了,哪有不吃飯的,到了三更天腹中雷鳴,就知道書沒有飯香。」

  那船家也沒有多說,到了目的地,便自上岸去了。

  這時月明如晝。

  那父女二人,自己將帶來的酒菜,擺在船頭。

  老頭兒添了一副碗筷,朝著船尾說道:「小哥兒,粗茶淡飯,不嫌棄的話陪老夫小酌一杯……」

  曹傑看著眼前李寧父女,他幾日前便查得李寧父女的行蹤,今日一同登船,也不知道峨眉什麼反應。

  長眉老祖飛升之後,二英三雲大勢已定,李寧之女李英瓊這種命合峨眉的重要人物命數極其敏感,稍有觸動,就會引起長眉真人的好友門人探究。

  自己這界外之人前來接觸,也不知那峨眉是否能夠覺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