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宋江:完了,我又被通緝了

  第158章 宋江:完了,我又被通緝了

  江州,潯陽樓。

  一個不同尋常之地,一個命運轉折之地。

  曹傑雖然也好奇宋江為什麼冒險前來江州,暗自揣摩,難道他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或者是那九天玄女的指點?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曹傑都並未輕舉妄動,而是迅速前往江州牢城。

  這揭陽三霸已經在手,再收了牢城的兩院押牢節級和一個小牢子,此行便是大功告成了。

  都已經捷足先登,自然不怕宋江搞事。

  而是準備近距離觀察這個九天玄女在凡間的代言人,看他究竟有何能耐,那九天玄女又有何能耐。

  曹傑往江州牢城去了,宋江則登上了潯陽樓。

  只見門邊朱紅華表柱上,兩面白粉牌,各有五個大字,寫道:世間無比酒,天下有名樓。

  宋江便上樓來,去靠江邊的一座閣子裡坐了,憑欄舉目看時,端的是好一座酒樓。

  但見:

  雕檐映日,畫棟飛雲。碧闌干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吹笙品笛,盡都是公子王孫;執盞擎壺,擺列著歌姬舞女。消磨醉眼,倚青天萬迭雲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煙水。

  望著如畫山河,宋江心中卻是無比苦悶,只覺前程一片黑暗。

  那九天玄女說他在江州能收服一群兄弟,可現在,江州有名有姓的好漢都被曹傑給霸占了,他又是戴罪之身,不敢到處宣傳。

  哪裡能找到好漢來投。

  簡直就是舉步維艱。

  昨晚還差點沉了河底,成為了魚蝦的肉食。

  「唉!小二上酒!」

  那酒保上樓來,唱了個喏,下了帘子,請問道:「官人是要待客,只是自個兒消遣?」

  宋江頹然道:「多上好酒,果品肉食,只顧賣來。魚便不要了。」

  昨晚吃了不少魚,現在看到魚,他的腦海里便浮現出那張順、李俊,都是化龍的好漢啊!

  『怎麼就被他給霸占了呢?!』

  『本該都是我的……我的兄弟啊……』

  沒多長時間,小二再次麻利地上樓來。

  一樽藍橋風月美酒,擺下菜蔬時新果品,還有肥羊、嫩雞、釀鵝、精肉,都用朱紅盤碟盛著。

  孔明孔亮兩兄弟見師父喝悶酒,也不知道怎麼去勸。

  獨自一個,一杯兩盞,倚闌暢飲,不覺沉醉。

  人這一醉,便生出許多平日裡不敢生出的想法,做事更是大膽了起來。

  宋江暗道:『我生在山東,長在鄆城,學吏出身,結識了多少江湖上的好漢,雖留得一個虛名,至今三旬之上,名又不成,功又不就,倒被朝廷通緝,因為冥冥之中的一二指點,輾轉來到這裡。我家鄉中老父和兄弟,何日才能相見!』

  不覺酒湧上來,潸然淚下。

  臨風觸目,感恨傷懷。

  憑著酒意做了一首《西江月》詞調,便喚酒保,索借筆硯。

  起身觀玩,見白粉壁上,多有先人題詠。

  宋江尋思道:『何不就書寫於此?倘若他日身榮,再來此地,重睹一番,以記歲月,想今日之苦。』

  乘著酒興,磨得墨濃,蘸得筆飽,去那白粉壁上,揮毫便寫道:

  【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不幸流落江湖,那堪到了江州。他年若得報冤讎,血染潯陽江口。】

  「哈哈!」

  那劫生辰綱的狗賊,害我至此。

  宋江寫罷,大悲大笑。

  一面又飲了數杯酒,不覺歡喜,自狂盪起來,手舞足蹈,又拿起筆來,去那《西江月》後,再寫下四句詩,大聲吟誦道:

  「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謾嗟吁。

  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宋江寫罷詩,又去後面大書五字:鄆城宋江作。

  孔明孔亮聽到如此大的響動,立刻闖了進來。

  一看那牆上的文字,雖然多有看不懂,但落款卻是萬萬不能泄露了出去。

  「我的娘啊!師父,你真的醉了。孔亮,快快快,將字跡給污了……不,鏟了!都給鏟了!」

  兩兄弟好一陣手忙腳亂。

  而宋江寫罷,不管不顧擲筆在桌上,又自大聲歌了起來。

  「你們這是幹啥?鏟我白粉壁作甚?」

  酒保聽到動靜,立馬上來查看,哪裡容許孔明孔亮搞破壞。

  「那小二,你別搗亂,這牆自給伱銀子重新粉刷……」

  胡亂破壞了宋江題的詩詞,又丟了一錠銀子在酒桌上,兄弟倆架起師父宋江,踉踉蹌蹌離開了潯陽樓。

  找了家客棧,宋江便倒在床上,醉生夢死。

  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黃文炳離了府衙,便往潯陽江畔走來。

  此人是在閒通判。

  「通判」是宋代官制中的一種官職,與知州同領州事,職掌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審理等事務。

  各州公文,知州須與通判一起籤押,方能生效。通判還有權監督和向朝廷推薦本州官員,如果知州不法,通判可以奏告朝廷。

  而「在閒」則意味著這位通判雖然保留了通判的待遇,但實際上並沒有擔任任何實際的職位。

  這種職位狀態下的官員,雖然有待遇和金錢,但並沒有實際的權力。

  所以,別看黃文炳和蔡九乃是同級別的官員,其實差距大著,大到黃文炳需要腆著臉去攀附蔡九。

  沒辦法,誰讓他有個好爹呢!

  那可是蔡京蔡太師啊!

  這黃文炳滿腹心事,準備親手抓了反賊,好攀附上蔡太師,謀個實權官職。

  走著走著便到了潯陽樓,那蔡九也沒留他吃飯,不免腹中饑渴,便舉步登樓而上。

  「咦!這牆怎麼了?」

  黃文炳指著那傷痕累累的白粉牆,其中有些殘缺的文字還能看出一二,諸如「潛伏、血染、山東、黃巢」……

  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那酒保卻也是個好記性,氣道:「回大官人,晌午時候,一個山東來的漢子,醉後寫了滿牆的詩詞。他手下兩個小弟見到,便污了詩作,還鏟了牆。一副見不得人的模樣!」

  黃文炳眉頭一蹙,掏出一角銀子賞給酒保,問道:「此人究竟寫了什麼?這麼見不得人!」

  那酒保得了銀子賞,笑道:「小人只記得最後兩句,那漢子吟了數遍: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別說,這酒保還學得有模有樣。

  「嗨!」

  黃文炳大喜,簡直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急道:「此人是何姓名?」

  「我看落款,叫什麼鄆城宋江。」

  「是那劫取生辰綱的山東鄆城宋江?!哈哈……哈哈……」

  黃文炳哪裡還有飢餓感,又賞了一角銀子給小二,便租了一匹馬朝著府衙狂奔而去。

  很快,一紙通緝粘貼在了城門口,江州城各路都頭、衙役,開始滿城搜索宋江。

  孔明孔亮都是個沒頭腦的,將宋江扔在了客棧呼呼大睡,便在江州城逛了起來。

  等日落三竿,他們往回走時,便看到城門口粘貼的宋江水墨大頭像。

  兄弟倆面面相覷,然後狂奔往客棧。

  「啪啪」兩巴掌將宋江從睡夢中喚醒,急道:「師父,不得了了。」

  宋江迷迷糊糊醒來,穩坐在床頭,穩重道:「你看,又急?」

  「師父,不急不行啊!江州城門口貼了你的告示,這是要抓你啊!」

  「……」

  宋江立刻打了個激靈,徹底醒了過來,站起身急道:

  「收拾行李,速走!快快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