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西門慶:曹傑做得,我做不得?
古人想要做大事,卻又感到自己人單勢孤的時候,總喜歡八拜結交或者認乾親。
比如劉備、關羽、張飛結義於桃園,比如唐朝末年節度使李克用的「十三太保」。
曹傑不用這個,因為他年齡小,若是八拜結交,那他不是要做老么?
所以他弄了個洪門,不以年齡來區分大哥、二哥,憑的是實力,憑的是本事。
用大義來綁定,豈不好過那「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
西門慶也有自己的兄弟。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誰沒有幾個鐵哥們呢?
自看了武松降伏惡虎歸來回到家裡,西門慶便輾轉睡不著覺了,他自發家後,便想著要做大事。
之前也只是用銀子去賄賂縣令,如今抱著二房小妾李嬌兒想了半夜,終於想明白了。
在小妾李嬌兒幽怨的目光下,他翻身起床,披著件薄裘便到了繼室吳月娘的房裡。
「官人今晚不是應該睡在二妹房裡嗎?」
那吳月娘生得面若銀盆,眼如杏子,舉止溫柔,將西門慶引到被窩裡,問道。
她是清河縣吳千戶之女,因西門慶的原配夫人陳氏早死,她嫁來做了填房繼室。自成親後,她一切行為都循規蹈矩,執掌家中財權,把府中的各種事務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對西門慶的縱慾妄為也只是勸說,而不阻攔干涉。
「月娘,你可知那鄆城曹傑?」
「我一個婦人怎知那什麼曹傑。」
「哎!他本只是個梁山水泊上的白水郎,去年初結交了同村的阮氏三兄弟,後來又結交了一群兄弟,都是流落江湖吃不上酒肉的落魄人……
沒承想,竟被他起了勢,他那群兄弟恭維他,喚他叫做閻王敵、小孟德。這群人相互幫扶,如今個個富貴。
便是那鄆城縣令,也請他為座上賓……」
吳月娘見大官人心生嚮往,沒多少性趣,便將小手從被窩裡取出來,笑道:「官人怎跟我說這些?如今官人不也是縣令府上的座上賓嗎?」
「我花了多少銀子,你又不是不知。你說我若也和一群朋友結為異姓兄弟,相互幫扶,是否也能成就一番事業?」
西門慶心癢難耐,抓住小手,便往被窩裡送。
吳月娘上下鼓搗,嘴裡問道:「應伯爵、花子虛他們?」
「是啊!」
「那都是群沒良心的,官人怎想和他們結為異姓兄弟?」
「那伱可就小瞧了他們啊!我那群兄弟可都是能人呢!嘶!我意已決,明日便商談結拜的事,以後他們便是我西門慶的結義兄弟,你可要做好這個大嫂,莫要壞了我的好事。」
「好吧!我知道了,這長夜漫漫,官人不妨留下歇息,不用官人操勞,躺著享受便是……」
七八分鐘後,西門慶朝著外面的侍女喊道:「快!快!再給我換服膏藥。」
第二日,西門慶果然邀請來一眾狐朋狗友。
正所謂人生四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
說他們是鐵哥們也沒啥錯。
時間:政和五年十月初三日
地點:東平府、陽穀縣、玉皇廟
人物:西門慶、應伯爵、謝希大、花子虛、孫天化、祝念實、雲理守、吳典恩、常峙節、白賚光。
他們每個人出份子,準備了結拜的東西。
廟裡道官為他們打點牲禮,祭拜之後,他們共推西門慶為大哥,然後依次排列。
又花錢請人寫了誓詞,倒是將個結拜儀式弄得像模像樣。
「伏為桃園義重,眾心仰慕而敢效其風;管鮑情深,各姓追維而欲同其志。」
「況四海皆可兄弟,豈異姓不如骨肉?是以涓今政和年月日,營備豬羊牲禮,鸞馭金資,瑞叩齋壇,虔誠祈禱,拜投昊天金闕玉皇上帝,五方值日功曹,本縣城隍社令,過往一切神祇,仗此真香,普同鑑察。」
禮畢,會中十友便成了!
陽穀縣,紫石街。
時遷急匆匆趕了回來:「哥哥,那西門慶十人在玉皇廟結義為兄弟,也不知要謀什麼大事?」
「都是些逛窯子結交的狐朋狗友,兄弟不用在意。」
曹傑聽到消息,自然不在意。
除非你西門大官人也是穿越者,否則就去喝洗腳水吧!
當晚,陽穀縣勾欄內,會中十友包了場子。
酒過三巡,西門慶左擁右抱,笑道:「如今我們兄弟十人結義,斷不會弱了隔壁鄆城那曹傑分毫。」
「哥哥說的是,那曹傑叫什麼閻王敵、小孟德,哥哥不如也取個響亮的諢號,明日我等花錢請人好一番宣傳,包管整個山東都要流傳哥哥的大名。」
「哥哥家裡也是開生藥鋪的,不如就叫賽華佗。」
「哥哥義氣沖天,比那什麼及時雨還及時雨,再取個活孟嘗。」
「甚好!」
西門慶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大笑道:「應伯爵,這揚名的事便交給你了。」
應伯爵抱西門慶的粗腿,是因為西門慶有錢有勢,才有自己的實惠。
他摽住西門慶梳攏李桂姐、流連勾欄,自己就可以從中擁妓吃喝;他攛合西門慶與攬頭李智、黃四合夥包攬香蠟,從中也就分得了份銀;他替人向西門慶說情、借銀、謀職,自然各有好處。
如今得了揚名的差事,這銀子自然也少不了。
當即狗腿子般站起身道:「哥哥將這要緊事交給小弟,小弟自當用心去揚名,必叫哥哥的名聲響過那鄆城曹傑。」
「揚名只是開始,那曹傑還資助了武松武二郎為官,如今他已經是宣毅軍正將,七品武將了。」
西門慶緊皺起眉頭,拍著桌子道:「我們也要這麼幹。」
手下兄弟一陣為難:「哥哥,我等兄弟動腦子還行,這舞刀弄槍,著實不擅長啊!」
「武官算個屁,我朝以文御武,要做就要做文官。當然,花銀子籠絡幾個武將也要去做的。」
西門慶打了個酒嗝:「那曹傑做得,我西門慶就做不得?我自花大批銀子去資助武將軍,將他給奪過來,我就不信有人不愛銀子的。」
「哥哥說得是,我等敬哥哥一杯!」
這一夜,勾欄里男男女女二十幾個赤條條,暫且不提。
存放在梁山上的生辰綱卻是連夜被運送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