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公孫勝卜卦算曹傑(25)
公孫勝的神魂有點懵,眼睜睜望著赤發鬼遁走。
甚至都來不及問一問:閣下究竟是何人?
『看氣機,那是劉唐兄弟的命魂!』
『劉唐兄弟並沒有修成孕神境,卻能御使命魂遨遊天地。』
『御鬼之法?!』
『這怎麼可能?』
『他怎能將性命根本交給別人?』
『那個操控他的究竟是誰?』
這一夜,公孫勝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那劉唐,煉精大成、養炁先天,縱觀天下,也是響噹噹一條好漢,為何去給一個孕神八品的人做奴才,這實在想不通。
而以白日簡單接觸下他對劉唐的了解,那是個性格豪爽、勇悍的奢遮漢子,受不得半點委屈的。
所以逼他為奴,這絕對不可能,只能是他心甘情願為奴。
「那人竟如此的神通廣大!」
公孫勝覺得自己小瞧了天下英雄。
第二天,劉唐邁著他的尺八毛腿來到東溪村,笑容滿面拜見公孫勝,笑道:「公孫先生,昨夜我家哥哥心血來潮,借我命魂來見先生。說先生神通廣大,那生辰綱已經是囊中之物了。」
公孫勝不敢拿大,回禮道:「劉唐兄弟,你家哥哥究竟是何人?你為何……為何將命魂交給他,煉製成傀儡?」
劉唐「哈哈」一笑:「我家哥哥麼!等劫了那生辰綱,先生自然能見到。至於我劉唐為何將身家性命交給哥哥,那自然是信得過我家哥哥。縱然是給我家哥哥當牛作馬,那也好過吃趙宋的官糧。」
有贊詩云:
勇悍劉唐命運乖,靈官殿裡夜徘徊。偶逢巡邏遭羈縛,遂使英雄困草萊。
魯莽雷橫應墮計,仁慈晁蓋獨憐才。生辰綱貢諸珍貝,總被斯人送將來。
公孫勝又問了晁蓋,晁保正自然也是笑而不答。
「卜卜卜卜!」
東溪村那青石寶塔下,一陣陣龜殼與銅錢的碰擊聲,接連不絕地在溪流邊迴蕩。
因為曹傑控制赤發鬼打崩了這座石塔的靈力,所以在這裡所卜的卦象,也最準確?最靈驗?
公孫勝跪在地上,虔誠至極。
突聽龜殼內發出「掙」的一聲刺耳尖響,當中的銅錢隨即撒了一地,嚴如撒下了一地流星。
一次,又一次。
「……」
在昏黯的月色下,公孫勝長嘆一聲:「算不了,什麼也算不了。他只孕神八品,我怎算不了?古怪!真是古怪!」
「公孫先生,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我等還等著你施法掩蓋天機呢!莫要將法力浪費在我家哥哥身上。等時機成熟,我劉唐領伱去見便是,何必在意這十天半月的時間。」
「唉!」
公孫勝將龜殼和道錢拾了起來,長嘆一聲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貧道在二仙山卻是坐井觀天,小瞧了天下豪傑。走吧!」
晁蓋這邊蓄勢待發,梁中書那邊的生辰綱也上路了。
眾人劫此十萬貫,倒也真不是為難那「青面獸」楊志。
五月初,七星聚義,議取生辰綱。
五月初五,梁中書設家宴款待楊志,
五月十五,楊志喬裝帶隊,護送生辰綱上路。
除了曹傑外,誰也不知道那生辰綱是誰帶隊押運。
其實不管是誰押運,這生辰綱是劫定了。
只能說,楊志霉運纏身,合該要上梁山落草才能保住性命。
梁山一百單八將,若要評第一倒霉蛋,那一定非楊志莫屬,從三代將門之後,到落草為寇,孤獨死在丹徒縣。
楊志的一生,得意的時間太短,而失意卻是一個接一個,做人倒霉到這個地步,也真是令人同情。
楊志丟失生辰綱,外界客觀原因是有很多,比如底下人不聽話,違背楊志的意願,非要在黃泥崗休息,以及晁蓋、吳用一行人的狡猾,但內在原因還是在楊志自身上。
他這個人有一個很大的毛病,就是軍人思維太重,這種性格特點能讓他成事,也能讓他敗事。
先說說成事的方面,楊志的軍人思維,孕育了他的謹慎,帶兵打仗要考慮的因素很多,稍微不注意,就會損兵折將。
所以楊志在做一件事之前,一定會通盤考慮全局,將所有的負面結果提前預設好,然後將其扼殺在搖籃里。
原著第十五回,梁中書命楊志押送金銀擔,原本的計劃是用十輛大車,帳前撥十個廂禁軍監押著車,每輛車再配一個軍健跟著,這樣的話,單是運送的人,就已經是二十人的編制了。
楊志走南闖北,知道這種明目張胆地押送非常冒險,就建議來一個精兵簡政的措施,車子不要了,軍健也不要了,只要十個健壯的廂禁軍,裝作挑夫,每人負責一個擔子,靜靜悄悄前往東京。
但他沒有料到,這生辰綱還沒上路,消息就泄露了。
就像吳用所說的,力則力取,智則智取。
不管你怎麼運送生辰綱,是偷偷摸摸,還是精兵守護,都到不了那開封府。
畢竟,你總不能調遣幾百兵丁去東京吧!
那誰知道你是去送禮,還是去造反。
六月,熱浪如火。
公孫勝穿著一身八卦道袍,手中持一口松紋古定劍,嘴裡念念有詞,足足做法數個時辰,他這才頷首道:
「未來三天時間,我等所行之事不會被人推測出來,除非那人的境界勝過我師父。可普天之下,誰能強過我師父?大多也就是道行相當罷了。」
他師父羅真人,法術通天,能呼喚天神、知卜未來,葫蘆在他手裡也能變成人,實乃人間地仙。
眾人不疑有他,畢竟公孫勝已經是日游境五品的實力,他師父絕對已經修成嬰兒,那梁中書請誰來推算,也絕難強過一位修成嬰兒的地仙。
「既然如此,事不遲疑,我等這便動身。」
七人推著車子,就向那黃泥崗方向去了。
此時,楊志戴上涼笠兒,穿著青紗衫子,系了纏帶行履麻鞋,挎口腰刀,提條朴刀。
老都管以及兩個虞候打扮做個客人模樣,十一個壯健的廂禁軍都做腳夫打份,將十一擔沉重的財帛挑著,還要帶著自己的朴刀兵刃,揮汗如雨往東京走去。
不覺,兩隊人馬便都到了這黃泥崗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