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改容易血大法》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金秋九月，但秋老虎卻依然讓人酷熱難耐。
而金陵城也依舊還未恢復常日裡的繁華。
本來羅康遇刺一案已漸漸的淡化，但隨著秦萬鵬落網，方迅上位，每天都有四五家商戶被抄，又讓城內各家各戶人心惶惶了起來。
到了十天前，城外清風觀又爆出了大新聞，觀主玄心竟是修煉了血道邪功的魔頭，暗算了江州各派高手，意圖採集他們的精血。
這很快就讓整個江州都炸開了鍋，一下子金陵城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成了龍潭虎穴一般。
實在是金陵城這些日子太不安生了，先是知州被刺，又是大批黑水淵成員落網，連清風觀觀主玄心都修煉了血道邪功。
這讓外人來了都覺得不管看誰都像是黑水淵成員。
而方迅一點都不關心金陵城是繁榮還是蕭條，這十天他每天依然是按時上班按時下班。
玄心被抓後，竟一連十天都未主動開口，任由六扇門捕快們如何嚴刑拷打都不說一個字。
這讓玉嬌龍氣的跳腳，但也無可奈何。
而方迅每天只是照例看一下玄心的情況，大部分時間都泡在演武堂之中與穀神通交流。
這十天，方迅也是收穫頗豐，與穀神通交手他的武功也在一點一滴的緩緩精進。
但一連十天都也全都只是與對方打成平手，並不是他實力不如穀神通，而是那種我無法擊敗你，你也奈何不了我的情況。
與和阿青交手的感覺類似。
穀神通雖然不是他遇到過的最危險的敵人，但絕對是最難纏的，可能實力會比他強，但就是無法擊敗對方。
方迅見過的最強開竅境，便是玉嬌龍與江刑，二人實力給他感覺是不分上下，自己還有些差距。
可與穀神通交手了十天之後，他甚至懷疑就算是玉嬌龍與江刑這種人榜前十的實力估計也殺不死對方。
天子望氣，談笑殺人。
穀神通能練成《天子望氣術》，勤奮與天資固然必不可少，但更多的卻是機緣巧合。
他被萬歸藏追殺三次，逼到極點爆發後才得以悟出這門功夫。
領悟了這門功夫後，穀神通不論是遇到何種對手都能因對手的風格，找出其中破綻，從而達到出手克制的效果。
哪怕是實力比他強的對手，他也可以保持自身不敗，甚至還伺機尋找反攻的機會威脅到敵人，萬歸藏就是這種情況。
《滄海》紫禁之巔一戰時，穀神通在萬歸藏被陸漸分神之時出手擊傷了對方，但萬歸藏卻依舊在身受重創的情況反傷穀神通。
對於這種特殊的對手，方迅只有用絕對的力量才能破掉他的《天子望氣術》。
若是陰神宗師出手，穀神通就算能看到宗師的破綻，但也擋不住宗師的力量。
方迅暫時還沒有宗師的力量，便也只能尋思在其他方面超越穀神通。
與穀神通交流，東島的武學盡數都被他所得。
方迅也嘗試著參考一下穀神通的道路，創出自己的《天子望氣術》。
與之交流十天，方迅也得知了穀神通的《天子望氣術》創功過程。
最初他也只是修煉了可映照他人心緒的《龜鏡》，之後又閱覽了那門號稱是「囊括天地之寶，希夷微妙之道」的音律武學——《妙樂靈飛經》。
《妙樂靈飛經》共分《靈曲》，《靈舞》，《靈感》，《靈飛》四篇。
其中《靈曲》是內功共有二十二支曲子，《靈舞》是輕功身法，《靈感》、《靈飛》是煉神心法。
要修煉《靈曲》內功，則需精通音律。
雖然穀神通對音律一道只是略懂，但《靈感》、《靈飛》二篇卻沒有此種要求，不需要在音律上有多深的造詣。
《靈感》篇可讓修煉者可以真氣感應聆聽萬物之聲跳出音律之道，而《靈飛》篇傳聞是可駕馭萬物。
不過與穀神通交流後方迅得知這只是誇張之言，《靈飛》是一部以神御氣的心法。
雖然駕馭萬物是誇張說法，但卻可藉由演奏《靈曲》篇中的曲子駕馭天地之力。
《妙樂靈飛經》對穀神通來說更多的是參考。
他以《龜鏡》為根基，本身所學東島武功，相當部分都脫胎於《山河潛龍訣》這一出自風水之術的武學。
之後又在萬歸藏所帶來的強大壓力刺激下頓悟。
終於將《妙樂靈飛經》的《靈感》《靈飛》二篇精髓融入了《龜鏡》，再輔以《山河潛龍訣》的風水望氣之術創出了這門《天子望氣術》。
六扇門駐地中，方迅也在梳理著這些天的收穫。
「我已經有了看萬物的太虛眼，再加上《龜鏡》以及與《靈感》、《靈飛》二篇，只要在這兩門特殊的功法上有所成就，相信也不比穀神通的《天子望氣術》要差。
這十天來，雖然無法擊敗穀神通，但卻以他為鏡，映照出了自身的一些瑕疵加以梳理完善。
不過近兩日與他交手的收穫也越來越少，是時候擊敗他了。」
想到這，方迅便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是日照當午之時，接著便出了自己辦公的書房。
不久後，他又出現在了玉嬌龍面前。
「指揮使，屬下突感心血來潮，想請三天假。」
「理解，天大地大修煉最大，你的假我批了，去吧。」
玉嬌龍只是臉色平淡的點了點頭，她對於方迅這種天才非常的理解，甚至是感同身受。
因為她自己以前也是這樣的，動不動就一陣若有所悟，心血來潮的去閉關有所精進，對方不時的來請假也很正常。
不過接下來她又告知了方迅一件事：「剛剛慕前輩終於撬開玄心的嘴巴了。」
方迅聽後頓時一愣：「指揮使請慕前輩動手了，是不是得到了什麼重要情報，比如血影人的身份？」
玄心的嘴太硬了，六扇門雖各種酷刑也是聞名再外，很難有人能熬住不開口，但玄心卻是例外。
這人已心存死志，打定主意都會開口說哪怕一個字。
方迅聽到是慕湘雲出手終於讓玄心開口了也不奇怪。
陰月宗門人也擅長一些惑心迷魂之術，而慕湘雲又是宗師，想必一定是手到擒來。
不過玉嬌龍臉色卻又陰鬱了下來。
「雖然玄心確實開口了，但腦子也被做過手腳，慕前輩問道關鍵地方後就突然成了傻子，她對此也束手無策。」
方迅聞言也是一陣無奈嘆息，不過馬上收拾好了心情問道。
「慕前輩問出了什麼？」
玉嬌龍皺眉說道：「確認了那血影人正是那個陰月宗找了三十年的兇手——劉心遠。」
劉心遠，這個名字在江湖中並不出名，但慕湘雲根據問出來的情報，他在三十年前便已成就了陰神宗師。
在吸乾了那位陰月宗的宗師後，便一路隱姓埋名來到了江南，玄心作也一直跟在對方身邊到處奔波。
此玄心並不是彼玄心，真正的玄心早在三十年前便死了，被現在的這個玄心冒名頂替。
這次清風觀『除魔大會』也確實如方迅推測的那般，劉心遠想要抓捕一批血氣精純的開竅高手用以療傷。
本來十天前晚上玄心制住了那些來參會的高手後，迴廊山會有人手前來將他們帶走。
但被方迅橫插一腳，徹底破壞了計劃。
以上就是慕湘雲得到的情報，其他關鍵的東西，比如劉心遠現在的身份，還是一無所知。
方迅在心中搖了搖頭，便準備告退離開。
就在這時，忽然一名捕快匆匆走入了房間向玉嬌龍稟告道。
「指揮使大人，門口有個道士，自稱是青城派的流雲真人，要求見大人一面。」
玉嬌龍眼神一肅：「立刻將他請到我面前！」
一旁的方迅在心中若有所思。
『流雲真人，地榜二十七，沒想到青城派動作竟然這麼快，才十天就有個宗師過來了。』
馬上玉嬌龍便帶著方迅來到了一間會客室中，見到了流雲真人。
流雲真人一身明黃道袍，面容看著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手中一柄拂塵，盡顯道家真修風範。
他就靜靜地站在房間中，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見到玉嬌龍與方迅來後，才稍微舒緩了一些。
作了一揖道：「不想門下之人竟修煉了那血道邪功，還助紂為虐，實事罪過，還要多謝方大人與玉指揮使及時出手制止，不然我青城派的臉可就丟大了。」
「哪裡，哪裡，都是分內之事。」
玉嬌龍笑著客套了一句後，又一陣寬慰道。
「流雲前輩，此事已經查明，貴派玄心在三十年前便已遇害，此後都是一直被人頂替身份.」
流雲真人聞言臉色一陣愕然，趕緊又說道。
「玉指揮使美意貧道在此謝過，但真的無須為我派開脫，玄心罪大惡極，該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我青城派又豈會貪圖那點名聲便罔顧事實？」
這會輪道方迅與玉嬌龍愕然了。
「可是那人都招了，他確實不是玄心，三十年前跟隨一名為劉心遠的陰神境惡徒從京城來到江南。
這可是陰月宗的慕湘雲前輩親自出手施展惑心之術問出來的，怎麼可能有差？」
流雲真人愣了一下，說道：「不可能！
前幾年玄心回山門述職之時，查血驗身時都未發現任何問題，還是我親自出手檢查的，這麵皮能作假，身型能改變，可血總不會變吧？」
方迅和玉嬌龍聽後對視一眼，也感覺到了其中有蹊蹺。
就在這時，一道溫軟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呵呵，流雲老道，伱難道忘了，為何天下間，官府朝堂、各大門派以及世家豪族都會有查血驗身這種規矩？」
「嗯？」
流雲真人眼神一凝，似是立刻想起了什麼。
而方迅就看到一身宮裝的慕湘雲款款走進屋內。
玉嬌龍則是疑惑的問道：「這晚輩卻是不知，還請二位前輩解惑。」
流雲真人嘆了口氣道：「是老道我疏忽了，忘了千年前的慘痛教訓，只是粗略的看了看玄心，卻並未上心去細查.」
接著他便緩緩開口講述了千年前一段往事，還是和血魔道有關。
千年前，血琳琅掀起血災，想要吸收天下所有武者精血匯聚己身，以藉此來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血災一經發動，立刻就席捲天下。
當時世間各大勢力都驚愕的發現，自己門派內相當部分的核心人員竟也是血魔道門人。
一開始他們還以是對方誤入歧途，但後來卻發現不是這樣，自家弟子都是被血魔道的門人冒充的。
不僅容貌、身型都一模一樣，而且就連血也是如此！
凡成就宗師，一般的易容術對於宗師來說就沒有用了，因為他們看的是氣血與真氣，隨便一眼就能露出馬腳。
但千年前的血災之中，這些偽裝成各大門派弟子的血魔道高手，潛伏多時，竟都無一人暴露。
血魔道中，有一門《改天換地易血大法》，可以將自己的一身鮮血換成是其他人的。
甚至其中手段高明者，連陽神大宗師都要仔細查看半天，才能看出一點端倪來。
自那次之後，天下各大勢力就紛紛都有查血驗身的傳統，就是怕自家內部混進來血魔道之人。
但千年之前的事情，距離現在太過於遙遠了。
雖然查血驗身的規矩也延續了下來，但也沒多少人真的去上心去檢查。
流雲真人就是如此，才被假玄心給矇混過關了。
「等等！既然血魔道存在這種換血的功法，那有沒有可能，羅知州就是血影人？」
就在流雲真人自責之時，方迅忽然開口問道。
霎時間，房內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