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末法時代？

  程風笑只知道此次天災來的突兀，整個歷山都被覆蓋，不斷有神將外出探查，再探再報，受災範圍一再擴大——

  金符城！

  冬野城！

  字凶城！

  甚至最南邊的南雄城以及渾夕王城都在受災範圍內，消息傳回，有人猜測會不會整個渾夕境都被天災覆蓋。

  但是，渾夕境多大？

  縱橫萬里有餘！

  平日裡甚至各地各城陰晴圓缺都有不同，什麼樣的天災可以覆蓋這麼廣大的範圍？

  歷山派固若金湯。

  但門中弟子卻各生惶恐。

  看著天上流火綻放如煙花。

  感受地底岩漿涌動大地微顫。

  在這樣的天災面前，即使有歷山派有大陣守護，低階弟子仍然人人惶恐不安，包括程風笑。

  「關鍵時候『星石』卻不靈了。」

  程風笑嘆氣。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他有『星石』，原本可以回歸大燕避災躲禍，如今卻被迫滯留。

  這倒也罷！

  可『星石』除了避禍之外還被他用作別的用途——

  「利用『星石』回到廣陵郡，再從廣陵郡另一處進入山海界，我便可以出現在歷山之外的另一處地點。」

  「藉助『星石』，以大燕為跳板，我可以每天都在歷山內外兩地往返。」

  「再通過『小綠瓶』中每日積攢的『靈液』稀釋後澆灌我在歷山派開闢的私人藥圃，藥材長勢喜人，一日可抵一年，而且品質極高。」

  「正是藉助大量一年生的高品質藥材，我不必顧忌成本，旁人或許十日才能煉一次丹，我一日十次。」

  百倍實操！

  煉丹造詣當然一日千里！

  可這一切都建立在『星石』的基礎上，沒了『星石』跳躍，程風笑可不敢在歷山派中那麼放肆的培育藥材。

  是以。

  這回，不但程風笑後路被斷，甚至前路也被暫時阻斷，他原本飛速提升的煉丹造詣就要戛然而止。

  「它每日產生的靈液最多積攢七日的量。」程風笑摸摸懷中『小綠瓶』，又抬頭看天，「這天災能在七日內結束嗎？」

  連歷山派高層都不敢確定的事情，程風笑當然也無法確定。

  「罷罷罷！」

  「在天災結束之前，先悶頭苦修吧！」

  可即便是苦修也難，天災使得天地氣機動盪，元氣暴躁，雖說後天境無法吸納元氣，但處在這樣的環境中難免使人心浮氣躁，修煉難度飆升，修煉效率驟降。

  唉！

  這難道是末日了嗎？

  亦或是要進入『末法時代』？

  程風笑盤坐運功才僅一刻鐘就不得不停下平復心境以及體內躁動的內勁內力——

  修煉！

  更難！

  正這時——

  「山外有人自稱是程師兄弟子來找，叫做『程廣陵』。」

  程廣陵？

  閻闖！

  程風笑一驚，這是他跟閻闖約好的化名，單狐境處處天災，他這徒弟居然尋過來了！

  ……

  「……」程風笑看著跟前『魯青』，有些傻眼。

  「師父。」閻闖變化成『魯青』模樣，化名『程廣陵』成功見到師父，見他老人家安然無恙剛放下心，身上『北府』中鹿玉如就在尖叫：「啊！我的眼！」

  「……」

  閻闖往北府一看，只見鹿玉如正捂著眼睛哀嚎，兩眼流血淚，閻闖連忙傳音：「怎麼回事？」

  「程前輩！」鹿玉如一手捂著眼，一手指著外面，一臉驚悚：「程前輩身上有至寶，散發仙光，刺痛我的《慧眼》，我要瞎了！」

  鹿玉如驚恐。

  《慧眼》是她天賦，往後成長資糧全靠她這一雙眸子，可方才隨便看一眼程風笑，卻被其身上寶光仙光仿佛刺瞎。

  血淚流淌。

  鹿玉如驚慌失措。

  「你先休息。」閻闖安撫鹿玉如，沒著急跟師父確認至寶的事情，他頂著『魯青』的面孔跟著程風笑回了住處，之後左右看看，程風笑會意：「這裡是我居所，我不開門，沒人會闖進來。」

  閻闖聞言這才變換容貌身段，變回本來模樣：「師父，此功名為《七十二變》，是我近日新近琢磨出來的一道法門，專司變化。」

  話畢。

  他又變回『魯青』模樣。

  「神乎其技！」

  程風笑親眼看著閻闖變來變去，即使親眼看到來來回回全過程，卻仍看不出半點破綻，這易容術、變化術簡直神了。

  但此刻不是討論《七十二變》的時候，閻闖疾道：「不止單狐境，我那檀谷境，乃至整個金澤地區，甚至太康學府對應的蘭化地區全都遭災，這場天災不知蔓延多少疆域，更不知籠罩多少範圍，甚至連王城中的『地門』、『天梯』都泯滅，就怕災難不小。」閻闖看向程風笑：「師父不如先回大燕！」

  「我也想回，可星石不能用，這裡距離廣陵學府星門所在又遠，外面天火地火肆掠，路不好走。」程風笑苦笑。

  「我有法子送師父回去。」但還有一個問題：「這一去師父可還要再回曆山派？」

  要是不回來，那簡單，直接走人就行。

  要是還回來，稍微麻煩些，須得尋個正經由頭，再在歷山派中報備、記錄，這才能走，要耽擱些。

  「最好能回來。」程風笑跟閻闖解釋：「我最近半年一直在修習煉丹術，在歷山派中有充分的環境供我煉丹技藝精進，有典籍可以看，有丹室可以練，有丹師可以請教，我在這裡已經紮根，天災過後我還會來繼續深造。」

  程風笑有自知之明，他雖有『小綠瓶』，能每日大批量培育出一茬又一茬一年生的藥材，而且品質極高，可以讓他放肆練習。

  但是，煉丹技藝，實操實煉只是基礎，程風笑能在這半年裡將煉丹技藝極快進步，除了這一點之外，此外，歷山派的煉丹相關典籍以及春江別院煉丹堂那些丹師對他的幫助也很重要。

  財侶法地！

  程風笑有『小綠瓶』，『財』不缺，但『侶·丹師』、『法·典籍』、『地·地火丹室』，這些是程風笑短期內很難湊齊的，唯有在歷山派中才能更好更快成長。

  「那這樣——」

  閻闖聽明白，他說道：「師父就說弟子找來讓你回去搭救父老鄉親，先出去，後續天災結束再回來，要是時間長，就說是被天災攔在外頭回不來。」

  「甚好！」

  程風笑點頭。

  ……

  春江別院，內院。

  周順正在修剪花花草草，大弟子上官紀突然來報：「師父，程風笑要出山！」

  周順抬頭看天，疑惑道：「天災尚未結束，他這個時候出去作甚？」

  「程風笑弟子程廣陵尋來，程風笑說是擔心部落遭災，想回去帶領族人來歷山避禍。」上官紀打聽過。

  「胡鬧！」

  周順臉色一沉：「天災覆蓋整個渾夕境，連神將在外也不穩妥，他一個後天境這時候出去，找死嗎？」

  「他已經走了。」上官紀無奈：「師父待程風笑已經仁至義盡，他自己要出去尋死，誰還能攔著不成？」

  上官紀覺得師父對程風笑未免太過於關心，甚至讓他這個大弟子親自負責照料，定時匯報程風笑的修煉情況，以及程風笑外出，都要留心、都要匯報。

  知道的當然知道這是因為程風笑替周順的兄長堆墳立碑，不知道的還以為程風笑是周順在外的私生子呢！

  太關切了！

  上官紀心下正腹議著，隨口就回，然話音未落忽見周順臉色一變：「走了？什麼時候走的？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來報？！」

  「我——」

  「弟子——」

  上官紀第一次見到師父這般暴怒，他心底一顫，結巴兩句忙解釋道：「天災降臨，歷山太亂，弟子疏忽還請師父恕罪！」

  「什麼時候走的！」

  「走的什麼方向？」

  周順暴怒之後又恢復冷靜，寒聲又問。

  雖然語氣冷靜，但上官紀卻愈發感到寒冷、驚悚，他連忙道：「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往南邊走的，照腳程算，現在應該快要出山了。」

  轟！

  話音未落，周順拔地而起，直奔歷山南山門。

  獨留上官紀，後背早就被冷汗浸濕。

  ……

  「出來了，師父當心。」閻闖攜手程風笑走出歷山派，提起速度就往遠處走，只等脫離山門視野之後立馬就通過猴王分身的靈魂通道將程風笑先送出去，之後閻闖再單獨轉移，這就萬無一失。

  但是，就在兩人剛剛翻過一座山時。

  「有人追來！」

  閻闖眉頭微皺，兩耳微動，卻不是從聲音來判斷，來人速度突破音速，破空的聲音追不上這人。

  人在前面跑。

  聲在後面追。

  閻闖純靠朦朧感應。

  「四階神將的速度！」

  三階神將速度上限差不多卡在340米/秒，除非掌握四階絕學、真功先天篇第四式又或是高階速度型奇兵異寶，再或是搏命，否則，三階神將全速也難超越音速。

  來人！

  八成四階！

  「是誰？」閻闖回身，看到一人速度快到仿佛閃現到的跟前，靜止時原地掀起一陣狂風，卷的山間草木全都絕倒。

  「周長老？！」

  程風笑認出來人。

  周順！

  閻闖心下皺眉，堂堂四階神將，而且還是歷山派九院之一九江院中十佬之一，怎麼會全速飛奔來找程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