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黑屠夫證道！

  「閻兄弟別看南雄城不大，但也複雜。」

  百里長鏡給閻闖介紹：「南雄城官方分為城主府與將軍府，城主府管民，將軍府管軍，南雄城主是四家指派，城衛軍大將則是三派出身，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派系。在這兩大派系之外，南雄城本土也有『三家二派』，『二派』分別是『游龍派』與『滄元宗』，其掌門、宗主都是先天神將。『三家』分別是百里家、佘家跟棗家，佘佰、棗賜就是另外兩家家主，與我同在城主府中掛職副城主之位，交情不差。」

  閻闖聽著百里長鏡的介紹，對南雄城的高層結構終於清楚。

  整個南雄城可以看做四股勢力——

  一是城主府。

  二是將軍府。

  三是本土二派。

  四是本土三家。

  其中，『城主府』與『本土三家』更像是一路人，『將軍府』跟『本土二派』像是一路，可有時候，『本土三家』與『本土二派』又會站在一起。

  總之。

  複雜。

  四股勢力各有背景各有利益，看似涇渭分明，實際上熙熙攘攘只為利往。

  閻闖懶得理會南雄城的蠅營狗苟，他只是此地過客，他只想通過百里長鏡從而跟南雄城的先天神將們打個照面，《教學相長》收割一波，僅此而已。

  什麼三派二派。

  什麼四家三家。

  不重要。

  ……

  「世人只知道我百里家有『四秘』、『八功』，殊不知百里家族人身上流淌著神獸『百里駒』的血脈，真正第一傳承絕學實乃《百里碧空訣》，包含了內功『百里玄功』、輕功身法『碧空游』以及劍術『金風十五劍』，我那大兄掌握第十三劍，曾斬二階獸王！」

  百里長鏡似乎喝多了，開始吹噓自家絕學，他看向閻闖：「閻兄弟初晉先天，但實力超群，不知修的什麼絕學？」

  「形意。」

  百里家演武場，閻闖拉開架勢。

  「視人如蒿草，打人如走路。」

  「練拳時無人似有人，交手時有人似無人。」

  「我所創『形意拳』之短打直進用於戰陣中最為適合，無花俏之招法，長勁亦是最快。兩軍交戰，千軍萬馬中，要能有閃轉騰挪之地不易，只有直行直進，走亦打，打亦走，如大江大河之決堤。」

  ……

  閻闖與百里長鏡切磋，使的是『形意拳』，講的也是『形意拳』。

  他並不吝嗇、不藏拙將『形意拳』從『三體式』到『五行拳』再到『十二形』穿插在切磋中講解。

  轟轟轟！

  兩大神將交手，即使是友好切磋，動靜仍然極大。

  佘佰、棗賜二人旁觀，忍不住驚嘆：「血氣如爐，真氣如海，元氣磅礴，到底是二十八歲的青年神將，這生機這活力，沒法比！」

  佘佰年五十。

  棗賜五十四。

  兩人都已經年過半百，卻還在一階晃蕩，非但身體逐漸遲暮就連心態也漸漸沉寂，此時，陡見閻闖這樣的新晉先天、青年神將，只覺朝氣蓬勃撲面而來。

  這是第一印象。

  緊接著。

  再看拳法。

  再聽拳法。

  「形意！」

  「好拳法！」

  「僅憑這套拳法居然能壓著百里兄打，藝業驚人！」

  「三體式。」

  「五行拳。」

  「十二形。」

  「這拳完善，但也簡單，地級秘典而已。閻兄弟能以這套拳法壓制百里兄，這拳術，只怕登峰造極！」

  地級秘典當然不如天級絕學。

  閻闖修為也不如百里長鏡。

  但實戰切磋中，佘佰、棗賜都能看出閻闖穩穩占據上風。

  拳怕少壯？

  不不不！

  是這閻闖在拳術上的造詣太高，高山仰止，一眼望不到盡頭。

  佘佰。

  棗賜。

  他們都是先天，卻自嘆弗如。

  ……

  「出手如鋼銼，落手如鉤竿。」

  「邁步如行犁，落腳如生根。」

  「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手與足合，這是形意！」

  ……

  閻闖還在講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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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於『形意拳』早就登峰造極，即使這門拳術的品級稍低僅為辛一，可此時在他手中施展開來威力絲毫不亞於百里長鏡施展的百里家傳承絕學《百里碧空訣》。

  全程被壓制。

  閻闖講形意、得反饋，越往後，隨著他對百里長鏡的了解越來越多，他在拳術中結合《百里碧空訣》的地方就更多，進而又從百里長鏡身上得到更多反饋——

  【你的『百里碧空訣』得到提升，一境初學乍練→二境初窺門徑】

  【你的『百里碧空訣』得到提升，二境初窺門徑→三境登堂入室】

  【你的『百里碧空訣』得到提升，三境登堂入室→四境略有小成】

  ……

  《百里碧空訣》！

  輕鬆四境。

  但閻闖還在打，還在講。

  演武場中，天昏地暗。

  演武場中，不止佘佰、棗賜這兩位先天神將在看，更外圍還有百里家的護院、奴僕等等也被吸引，看家主與貴客切磋，看貴客打拳講拳，一個個聚精會神，都在細看細聽，特別是那些對習武感興趣的，更是專心致志，全情投入。

  圍觀的不止百里家的自家人，混在其中的還有操辦完宴席尚未離去的火雲食館館主黑屠夫以及他帶來的兩個徒弟。

  師徒三人也在看也在聽——

  「遇敵猶如火燒身，硬打硬進無遮攔。」

  「拳打三節不見形，如見形影不為能。」

  「起如風，落如箭，打倒還嫌慢。」

  ……

  這是『形意打法』。

  「三頂、三扣、三圓、三毒、三抱、三垂、三曲、三挺，此為『三體式』。」

  「三頂者何，頭向上頂，有沖天之雄，頭為周身之主，上頂則後三關易通，臂氣因之上達泥丸以養性。手掌外頂，有推山之功，則氣貫周身，力達四肢。舌上頂，有吼獅吞象之容，能導上升之腎氣，下行歸丹田以固命，是謂之三頂。」

  「三扣者何，兩肩要扣，則前胸空闊，氣力到肘。手背足要扣，則氣力到手，樁步力厚。牙齒要扣，則筋骨緊縮，是謂之三扣。」

  ……

  這是『形意練法』。

  「妙妙妙！」

  黑屠夫眼中放精光，數不盡的歡喜雀躍，他不清楚百里長鏡的這位貴客打的『形意拳』到底屬於哪個層次的武學，即使只是普通地級秘典，可在閻闖講來卻是極大機緣。

  習武一途——

  秘籍！

  法門！

  這固然重要，但畢竟是死的。

  有秘籍，有法門，這還不夠，還得有師父領進門，不斷教導。

  兩人修煉同樣一捲地級秘典——

  一個有師父！

  一個自己練！

  如果這兩人的年齡、資質等等一切條件都一樣，那麼，必定是前者進步更快。　　　而且師父也分好壞，也有高明與平庸的區別，也有會教跟不會教的區別。

  黑屠夫經營火雲食館多年，卡在巔峰境許久，他曾多次為百里青鋒等諸位南雄城先天準備宴席，甚至還有外來先天慕名前來，指名道姓讓他掌廚。

  近水樓台先得月。

  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廚藝，憑著先天喜愛，黑屠夫偶爾也能夠跟那些吃的開心愉快的先天神將請教一番，當時只覺大有長進。

  可是巔峰境通往先天境的路太漫長——

  丹田擴張！

  氣海加固！

  觸摸極限！

  神入丹田！

  氣與神合！

  通天徹地！

  真氣始生！

  黑屠夫磕磕絆絆，經營食館資源不差，又能偶爾請教先天宗師，條件不算差了，可即使如此如今也還是停留在『丹田極限』，卡在『神入丹田』、『氣與神合』這一大關，遲遲不能突破。

  即使先天指點，黑屠夫仍然懵懂。

  先天的確厲害！

  講解高深莫測！

  可黑屠夫聽不懂，又有什麼用呢？

  但眼前，閻闖不同。

  黑屠夫豎起耳朵，心潮澎湃，他聽閻闖講拳，講『形意拳』，且不論這『形意拳』到底是地級、天級亦或是人級，在此時這位先天神將口中掰開揉碎講解，卻比天級絕學乃至神級真功還要誘人，比黑屠夫之前接觸更請教的任何一位先天神將都要透徹都要高明。

  「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手與足合。」

  「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

  「妙妙妙！」

  「劈拳，一氣之起落！」

  「崩拳，一氣之出入！」

  「鑽拳，一氣之上下。」

  「炮拳，一氣之開合！」

  「橫拳，一氣之團聚！」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黑屠夫聽講，恍然徹悟。

  朝聞道，夕死可矣！

  黑屠夫的動靜，就在他身旁的兩個徒弟最先發覺——

  「師父他——」

  娑眥瞪大眼睛，他似乎預感到什麼。

  在其一旁，墨玉新更是激動萬分：「師父！師父他老人家這是要突破了！」

  黑屠夫再做突破？

  巔峰境再做突破？

  那那那！

  那豈不是先天境！？

  「師父要成神將了？！」

  娑眥、墨玉新驚喜若狂。

  特別是娑眥，他與兄長娑雲同在部落中長大，又同時來到南雄城，娑雲拜在『二派』之一的滄元宗門下，早已突破到破限後期，成為滄元宗滄元軍四大統領之首的冀洪門下親傳。

  冀洪同樣是巔峰境。

  論修為，黑屠夫與冀洪一樣。

  論知名度，黑屠夫的『南雄城食神』的名號要大過冀洪的『滄元軍統領』。

  但是——

  論實權！

  論背景！

  論前途！

  論體面！

  黑屠夫遠不如冀洪。

  故此，娑雲自然也瞧不上弟弟娑眥，平日裡沒少勸娑眥棄了火雲食館轉投滄元宗，每每去火雲食館用餐呼朋喚友對弟弟呼來喝去，完全不當回事。

  可現在不同——

  「師父突破！」

  「先天神將！」

  「這在整個南雄城都是有數，偌大滄元宗也僅有一位先天神將而已，即冀洪雖然位高權重威望高，但畢竟老邁，沒有突破的希望。」

  「大兄！」

  「終究是我選對了！」

  娑眥一念暢快！

  ……

  「咦？」

  閻闖講武，不知不覺時間流逝，轉眼半日過去。

  夜幕降臨時。

  黑屠夫顯出動靜——

  「百里兄！」

  「沒想到你我在此切磋，我在此地講拳，居然能讓這黑屠夫跨出最後一步。」

  閻闖講過三遍『形意拳』，實際早就察覺黑屠夫的動靜，甚至暗中將心得加持有心助他一臂之力，但閻闖自己也確實沒想到，黑屠夫居然真的突破！

  巔峰境！

  先天境！

  自此再也不同。

  前一刻百里長鏡這樣的先天宗師還能對黑屠夫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可從今往後——

  「再想吃他這一口手藝，怕是沒那麼容易咯！」

  百里長鏡百里長鏡額頭沁汗，當然不是因為黑屠夫證道，而是因為跟閻闖切磋壓力太大。

  但他卻打的酣暢淋漓，只覺跟閻闖交手時，無論是閻闖的招數還是他的講述，往往都能搔到他的痒痒處，令他欲罷不能。

  以至於，不知不覺，居然切磋了整整一下午。

  自愧不如！

  自愧不如啊！

  至此，百里長鏡總算知道，為何閻闖能懾服那三尊先天獸王——

  無他！

  鐵拳爾！

  但是，與閻闖切磋的震撼，對閻闖拳術的感慨，此時全都要為黑屠夫的證道而讓步——

  「這人愚笨！」

  「幾次向我請教，都很難教。」

  「我原本斷定他此生都難突破，沒想到今日聽閻兄弟講拳，居然有此造化！」

  「黑屠夫！」

  「他得來感謝你！」

  百里長鏡看向遠處證道的黑屠夫，心情複雜——

  這廚子！

  證道了！

  前有閻闖，後有黑屠夫。

  南雄城的格局或許又要變一變。

  不過——

  「只要大兄還活著，我百里家仍然屹立不倒！」

  閻闖、黑屠夫都只是初晉先天，其實不算什麼，南雄城真正格局不容動搖，百里家可不全是百里長鏡撐門面，偌大家族之所以有現在的牌面，完全是因為百里長鏡的大兄早早就是二階神將，兩年前歸來露面更已是三階神將！

  三階神將！

  舉足輕重！

  即使放在王城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舉足輕重的人物，更別說在南雄城，簡直是天，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能影響南雄城格局。

  也就是這位三階神將經常不在城中，否則，百里家的牌面還要更大。

  故此，對百里長鏡、對百里家而言——

  閻闖。

  黑屠夫。

  新晉先天，值得結交，但也不必巴結。

  恰恰相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