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應下便是,讓胖子如遭雷擊一般,看向陳初一的視線滿是不可思議。
「陳兄弟,不是哥們我不相信你, 要說出門扛刀打殺, 哥們我絕對認你是把好手, 可是這舞文弄墨之事....」
陳初一一笑, 知道胖子反應如何。
今日場中,長衫文人者有,華服錦衣者有, 但是要說一身短衫短打的客人, 這放眼看去,哪怕算上一樓那些散座上也只有他一人。
不過他依舊不以為意:「你要覺得這口氣你能咽的下去, 我倒是無所謂。」
之前那幾人也只是捎帶上一句窮酸泥腿子罷了,比之方才胖子的那兩句國罵可是差了不知凡幾。
胖子愣了一會, 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啥重要決定一般,側身看向那幾位華服公子哥。
「不僅是今日在這磕頭,以後凡是碰面無論是在哪,你們都要給胖爺我作揖磕頭!」
看到胖子此舉, 那幾人也愣了愣,互相看了一眼後各自臉上帶著一抹古怪, 足足數息後這才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聽到沒,這傢伙還真答應了!」
「我的天,連韻腳都不明白是啥的人竟然答應了?」
「行, 胖子, 你說的這些我答應你,不過你要是做不出來的話,反之也是一樣!」
胖子不假思索:「一樣就一樣,胖爺我還能怕了你幾個鳥人!」說完便大聲道朝著那鳳來樓的小廝道:「拿紙筆!」
.......
此刻,
不僅是在二樓上的他們火藥味十足。
樓下的散座,樓上的包間之中都開始忙活了起來,有的望著台上婦人手中的月子低頭沉思,有的則是喃喃自語,幾句叨咕後像是連自己都嫌棄一般啐了一口便又繼續沉思。
也有甚吩咐身旁的帶來是家丁僕人出門,這些人都是豪門大戶, 家中不僅是養了僕人丫鬟,護衛之流,連帶著教書先生也都聘請。
所以碰上這樣的事情自然要出門求助。
由此可以看得在那帘子後面的那一位的影響力非同一般。
當然,
也有一些知道自身實力深淺, 在這一場角逐開始之初便已經放棄,三五一夥,七八一群圍在一塊說著今日誰會拔得頭籌成為那婉兒姑娘座上賓。
「我猜怕是那方公子,論才氣他在我們這臨江城怕是要進前三, 特別是這些中秋詩詞,前年他的一篇花好月圓至今都還在一些深閨之中傳唱。」
「哎,此言差矣,要我說倒是....」
一時間是各說各話,凡是今日來此的那些有識之士多少都會被點明一二,直到一人開口。
「莫不是大家進門前都應被這鳳來樓的姑娘小曲所吸引,倒是沒有注意到停靠在碼頭前的那艘家船?」
「哦?」
「家船?誰家?」
「還有誰能比我們說的這幾位更有希望拿下這頭籌?」
看到眾人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那人面色頗為自得, 捋了捋三寸長須後這才道出一字:
「嬴!」
聽聞者倒抽涼氣:「嘶~」
.......
二樓,
胖子縮著脖子開始四下觀望著,那模樣和之前那老天第一爺第二的做派大相逕庭。
「陳兄,能不能成?」
陳初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不斷翻閱腦中兩世記憶,好一會才道:「應該沒問題吧?」
「應該?」
胖子苦起了臉:「兄弟,今日要是輸了, 你我二人今後怕是要告別此等享樂之地了。」
這時候,先前被喚走的鳳來樓小廝再次回來,手中多了紙墨筆硯。
「二位公子, 這是您要的紙墨!」
看到紙筆送到跟前 ,胖子接過便看向陳初一:「陳兄,哥們我今日腹中無墨,這事全交予你了。」
說著胖子像是不放心一般一臉真摯道:「兄弟,無論如何,一定要憋出來一首詩, 不然這失了面子是小,以後你我兄弟二人的性福再丟了就虧大發了。」
說完便開始親自為其研墨。
等到研好了墨,胖子將兔毫筆遞過去的時候,陳初一撓了撓頭皮有些尷尬:「額,那啥,范兄,還是你來寫, 我那字寫出來怕是人家不認得!」
字,他在臥牛村的那老李頭教過不少,他也學來不少,但是要說寫..
窮人家孩子連飯都吃不飽, 哪來的閒錢買筆墨, 最多就是劃來一根樹枝在地上比劃兩下。
所以字是認得,要說寫...怕是面前這一尺宣紙都不夠他寫上兩個字的。
他這說的輕巧了, 胖子聽後身形一顫悠:「陳兄,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就別開玩笑了!」
陳初一面色真摯:「真沒開玩笑!」
胖子喉嚨滾動, 剎那間從不退後的他竟然在心裏面升起了跑路的念頭,但也很快, 扶正身姿做了回去,口中自語道:
「算了, 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胖爺我好歹也是讀了數年聖賢書, 頭些年那文廟的香火也有我一份, 我就不信連一首詩都搞不定!」
胖子口中一番叨咕, 但當其筆尖點墨架筆書寫之時卻又遲遲落下不下去筆,就像先前那些公子哥說的一樣, 連韻腳是啥都不懂的他,連打油詩都寫不出, 就更別說的以字應景作詩了。
「我次奧,完了,完了, 胖爺我這下算是在這幾個孫子跟前栽了跟頭了....」
陳初一聽到他的叨咕一笑:「范兄,我的意思是, 我說你來寫!」
「額....」
好一會之後,
胖子再次喚來那風老樓的小廝把書寫好的宣紙疊好遞去,直到目送那小廝下了樓後這才轉身:「陳兄,能成嗎?」
陳初一:「應該問題不大!」
回了胖子一句之後又在心裏面補充一句,你們說的詩和我記憶中的詩一樣的話, 應該問題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