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簡單的被劫了,簡短的寥寥三個字而已, 可是卻讓鋪子掌柜如遭雷擊。
短短月於許的時間, 師門之內的押運藥材便被連連劫去了兩次, 這樣事情在之前十數年間絕無僅有。
老掌柜在師門所經營的門鋪之下管理的時間不短了, 其中見多了去了的大小意外。
可是要說藥材被劫, 而且還是兩次, 這樣情況立門至今還是頭一遭。
所以在短暫寂靜下,老掌柜的身形抖如篩糠。
這倒不是因為此次禍端所懼。
別說押運的藥材被劫去了兩次, 即便是三次,五次,十次又何妨?
他還是那個掌柜。
他依舊領取著那一份固定月錢。
但...
一句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背靠著這偌大的修行勢力, 不愁吃喝過去了大半載的時間, 家中後輩夜晚也安排妥當了大半。
可是就在這將要平穩著路, 能吃上師門不看功勞看苦勞的份子上頤養天年,看看能不能再把家中晚輩送進這武館之中, 撈取一份鐵飯碗..
不!
半份的鐵飯碗夥計之時竟然出現了此等變故。
「二位師兄後面...」
半句話 吐出,老掌柜那本就佝僂腰身彎的更加的傾斜了。
....
此時,
屋中。
馬大壯看到老掌柜做派沒有想得過多, 心中依舊還是沉浸在秦師兄沒有回來的最壞的打算之中。
「陳師弟...」
沒有言語, 只是一個視線,陳初一就知道了馬大壯心中所想,便朝著老掌柜說道:
「事情地與你無關, 我們這次來此,押運這一車要藥材只是其一, 另一邊...」
說著,
陳初一起身, 足足比那彎著腰的店鋪掌柜高出了半丈,威壓不欺自來。
「另一樣,便是前來調查上一次還有此次這藥材被劫之因了!」
老掌柜面色稍緩,陳初一繼續:
「行了, 你只管看守好你的鋪子就行,師門那面不撈你操心,我們自會上報,其他...」陳初一眼神微眯, 心中思緒百轉下...
「其他....由我二人再調查一二再說。」
得了一車藥材急於出手, 另一方面, 自己這二境破境就差臨門一腳..
時間,局勢,還有此地最大的方便。
其中輕重,衡量一番,陳初一心中有了一把自己的尺子。
太緩,自己當做啥事沒發生, 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不成, 事後之時難免會有一些落於他人詬病。
而太急..
就有些不打自招之嫌!
還有...
自打上次聽聞了小倩的一番言語之後,陳初一明白這世界不是自己想像中那般簡單, 各處門楣犬牙交錯, 盤根占據其中的修行勢力如繁星照地。
不說別的...
就算是這城中修行勢力, 就像是一座巍峨高山,壓得人喘不過來氣,誰知道那些實力斐然之人會不會有些天人手段,把自己這份心思全都看了去。
當然..
陳初一也明白, 縱光陰長河前後歷任執牛耳者。
歷代之中不說那些立教稱祖之賢, 單單就是那盤踞一方勢力之首,誰人不是走一步看十步之於亮出一份膽量。
總之就是一句話。
不自驕, 不自餒, 凡事在大膽搏運之前小心一二不是壞事。
......
在陳初一馬大壯受於藥鋪掌柜接待之時,鋪子前門外, 距離藥鋪不遠之地,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方寸之地。
不時..
「怎樣?」
陰暗背光屋舍之中,一位立身於陰暗之中人影道出一句話語。
「回林護法, 午時那寶林藥鋪來了二人, 看其中姿態多半是臨江城來人!」
「哦?」陰暗處那人一聲疑問下,那回答之人立刻頭與腰齊。
「屬下確認那二人正是臨江城來人!」
「呵, 後面呢 ,講重點!」
那人道:「屬下...屬下..」躊躇幾句下,在前者凌厲目光下,那人道出全部:「回林護法,那車藥材屬下並未見到!」
「而且屬下為了防止其中有詐,特意前後巡視前後也並未見到!」
此等言論一回, 陰暗之中那人身上氣勢陡然轉變,驚得屋內前後如冷風欺身。
「未見到?」
「那傢伙果真是兩頭吃了去?」
心中雖是此番思量, 但隱於陰暗之人還是吩咐道:「繼續盯著, 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報與我!」
「是!」
......
與此同時。
臨江城望天樓。
依舊頂樓拔尖豪華包房, 依舊是那張棋盤,也同樣依舊是二位年齡相仿老者對桌而坐。
不同的是..
此次盤中棋局百轉, 殺的是有來有回。
「城中四館接連受創, 其中那盤根於赤江的飛魚最是慘重, 據聽說當日要不是那混廝不在武館坐鎮,那飛魚怕是要名存實亡了!」
老者說著話 ,手中捻著的白子落於一點。
而這也讓對面老者微微皺眉,只是...也僅是皺眉而已。
悵然老者見此語氣加重一絲:「四館受創,三府不諳世事多年,在深一步便是我們官府...」
這話一出,青衣老者擲子之手懸於半空久久不曾落下。
縱觀歷史,大乾王朝不與之前萬千王朝一道,罷黜百家,絞殺小道,抑制旁門,冊封山河精怪予以己用,實現一統天下,擎天立位於人皇, 受億萬子民香火,
可其中..
文廟依舊根深蒂固,一襲所謂的浩然正氣始終貫穿於朝堂之上。
就像是天下人所說,這天下明理是大乾,可真正掌權者還是那文廟。
所以...
長髯老者此話一出, 那青衣老者周身氣勢陡然轉變,也僅僅是片刻之間便又恢復如初。
「呵...」
「縱使如此,那又與我何干?」
可也就像是青衣老者自己吐出這這句像是說與旁人,又像是自欺欺人話語一般,青衣老者手中那枚黑子因為心中所擾的依舊沒有落下。
不消片刻。
「不急,不急的,四館盤根城中已久,之前沒有由頭給予敲打,現在正好藉此機會敲打一二。 」
長髯老者不再擲子:「阿大先生!」
青衣老者擺手:「不礙事,我既然能來此地, 這事破了天也落不到你的頭上, 下棋,下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