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別把實驗儀器當作藉口
原本齊婉還以為，寧晨第一次使用STM，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測出合格的三維結構圖的。
當初齊婉第一次接觸STM的時候，也是練習了好幾個小時，才勉強找到了操作的手感。
「嗯，我可以對燈發誓，我真的是第一次用STM。」寧晨笑著說道。
齊婉此時心裡雖然仍有些不服，不過想來寧晨並不是學物理的，之前確實不太可能接觸過STM。
「好了，我信你啦，既然你都學會操作了，那我們就開始實驗吧。」
……
接下來的日子裡，除了聽課的時間之外，寧晨幾乎每天都會來到任明山的實驗室，參與到有關拓撲絕緣體表面態的研究項目之中。
經過長時間的接觸，寧晨發現齊婉確實有很強的專業能力。
雖然齊婉表面上像個小孩子，但做起實驗來卻是有板有眼，而且很有自己一些獨到的想法。
這讓寧晨跟齊婉一起做實驗時的效率很高，學科經驗的增長速度也很快。
只是齊婉的性格有些小傲嬌，跟宋溪韻的成熟知性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寧晨並不太喜歡這種性格的女生，不過這種性格放在一個年僅十九歲的物理天才少女上面，寧晨倒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
這一天，任明山來到了實驗室，了解著寧晨的情況，以及實驗的進度。
「寧晨，最近感覺怎麼樣，適應實驗室的環境了嗎？」
「嗯，我覺得還是比較適應的，齊婉教了我很多東西，實驗我也可以參與進來一些了。」
聽到寧晨的話，齊婉說道：
「任老師，寧晨學東西可太快了，所有的知識我說一遍，他就都全部記住了。」
任明山聞言也笑道：
「要不然寧晨怎麼能年紀輕輕，就在《Nature》上面發那麼多論文呢？齊婉，你也要多跟寧晨學習學習，不要總以為就自己最厲害。」
齊婉輕輕撅了一下嘴，看得出心裡還是有些不服，不過馬上乖乖的答應道：
「好，任老師，我會多向寧晨學習的。」
與寧晨和齊婉聊了一會兒之後，任明山檢查起了他們最近的實驗進度。
看完了他們最近做的各項實驗數據，以及數據分析的過程之後，任明山的眉頭輕輕皺著，似乎有什麼地方並沒有讓任明山滿意。
「齊婉，以伱們現在得到的樣品表面形貌信息，可以得到拓撲絕緣體表面態的電子駐波嗎？」
聽到這個問題，齊婉低聲回答道：
「任老師，現在還不行。我們的掃描隧道顯微鏡，還沒有達到這樣的精度。」
寧晨也知道這個問題的存在，雖然掃描隧道顯微鏡可以在實空間內，對樣品表面進行原子級成像。
但是，它卻無法給出材料在倒易空間內的信息，這一個問題暫時並沒有得到解決。
任明山明顯對於齊婉的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嚴肅的說道：
「所以說，是儀器的問題嘍？我們燕大實驗室的掃描隧道顯微鏡，放在全世界也是最先進的一款了。我總不能為了這個課題，再給你造成一台新款的掃描隧道顯微鏡吧？」
被任明山這麼批評，齊婉的臉色馬上變得不好了起來。
「任老師，我會繼續想其他的辦法的。」
任明山也知道，齊婉畢竟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兒，自己的話說到這個程度就已經可以了。
「嗯，這才是正確的科研態度。我們之前的科研環境，遠遠沒有現在好，吃過的苦也遠遠比你們多，但不也都挺過來了嗎？有時候可用的東西就那麼多，既然改變不了外界的因素，只能從其他的方面想辦法。」
齊婉也不再說話，點頭如搗蒜，沒有對任明山的話進行任何的反駁。
寧晨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任明山，平時在課堂上，任明山都給人一種非常平易近人的感覺。
但面對自己的親學生齊婉，任明山還是非常的嚴厲的。
寧晨對於這種情況也能夠理解，很多教授上課時都會顯得很親和，但越是對自己帶的學生，越會批評的比較嚴厲。
像徐洲與寧晨這種，如同朋友一樣的師生相處方式，才是非常少見的。
寧晨知道，或許一定的批評，能夠更有利於學生的成長，不過要是讓寧晨選擇的話，還是喜歡和徐洲的這種相處方式。
任明山離開之後，齊婉也不再裝了，小臉馬上拉了下來。
寧晨其實能夠明白齊婉現在的心情，換做是寧晨的話，雖然不會像齊婉表現得這麼強烈，但心裡肯定是不會很開心的。
整個上午，齊婉都沒怎麼說話，只是默默的進行著實驗，那股傲嬌的氣焰，全都消失不見了。
寧晨也懶得去哄齊婉，自己則是思考起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案。
「其實齊婉說的也沒錯，以這台掃描隧道顯微鏡的精度，的確很難直接觀測到拓撲絕緣體表面態的電子駐波。」
但寧晨也無法從未來直接搬出一台更先進的儀器，只能想辦法通過其他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寧晨就這樣思考了好一會兒，突然，寧晨還真的想到了一個可以嘗試的方案。
「如果可以在樣品表面引入雜質或者缺陷的話，說不定就可以觀測到拓撲絕緣體表面態的電子駐波了。」
寧晨之所以想到這個方法，是因為在樣品內引入雜質會缺陷之後，可以導致准粒子發生彈性散射。
這樣一來，便可以將同一等能面上，不同波矢的本徵態相互聯繫起來了。
想到這個思路，寧晨沒有急著去嘗試，而是先在草稿紙上推導了起來。
寧晨通過相關的各個公式，計算著入射波經過彈射後的各項數據，最後根據彈射波的波矢、波長、周期、動量等數據，得出了彈射波的可能的駐波圖樣。
完成了駐波圖樣的繪製，寧晨越發的覺得，自己的這個思路是可行的。
「這樣的話，就算依然使用原來的這台掃描隧道顯微鏡，測量的結果也會完全不同了。」
興奮之中，寧晨招呼著齊婉過來。
「齊婉，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啊……」
齊婉依然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每次被任明山批評，齊婉都得第二天才能緩過勁來。
「你看看這個。」
寧晨也懶得和齊婉仔細解釋，直接把自己的草稿紙給齊婉遞了過去。
看到草稿紙之後，齊婉先是表情冷漠，轉而眉頭緊皺，大腦不斷的運轉了起來。
齊婉畢竟不是一般的學生，看完了寧晨草稿紙上的內容後，很快理解了寧晨想要表達什麼。
齊婉也拿出紙自己計算了起來，幾分鐘過後，齊婉興奮的說道：
「沒錯，寧晨，你的這個方法是可行的！沒準兒我們真的能用這台破顯微鏡，測出拓撲絕緣體表面態的電子駐波！」
齊婉一掃剛剛的陰霾，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上，又開始有了笑意。
不過聽齊婉的話，寧晨也知道，齊婉仍然對任明山剛剛的批評懷恨在心呢。
「之前你不是還說，這台顯微鏡的價格可是二十萬呢，怎麼現在又變成破顯微鏡了？」
「好啦好啦，我也就是發泄一下而已。別說這麼多啦，我們趕緊驗證一下吧。」
兩人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到了中午，便決定先去食堂吃一口飯，然後再回來繼續做實驗。
畢竟寧晨認真做起實驗來，經常會忘記時間，想要保持長期持續的研究狀態，飯肯定還是要好好吃的。
寧晨和齊婉一起來到食堂，兩人各點了一碗拌麵，幾分鐘吃完後，便回到了實驗室，準備進行實驗。
雖然新的實驗思路已經確定，但具體執行起來，還是需要有很多的細節需要繼續敲定的。
比如說，在樣品中加入雜質的話，具體加入什麼雜質，加入的量是多少。
如果構造缺陷的話，又要如何的去構造，缺陷的範圍是多大等等，這些都是需要研究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