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是你的眼
新學期即將開學之際，唐覺曉接到了初中班主任唐盈的電話，電話里笑稱他這個得意門生怎麼也應該來拜拜年了吧？老師有紅包發給你……
唐覺曉是24小時開手機，用外掛領微信紅包的奇人，唐盈真是帶著唐覺曉三年的本家，一下就抓住了唐覺曉的命門，把他傻乎乎的哄了過去。
小唐同學買了一箱蘋果扛去，到了才發現王龍芳、李剛、李輝已經在了。
「這下好了，四大流氓齊聚！」李輝在客廳用力的揮了一下拳頭。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唐覺曉捂臉。
他進屋後左右看看，王龍芳拍拍他肩膀：「放心，追你的那個小可愛沒來，今天是男生場。」
「你怎麼知道？」
「我告訴他們的。就唐覺曉你來得最晚，他們有買菜來的，有來幫忙做菜的，就你直接來吃的，沒好處的事你果然是所有人里最懶做的。」
「要不，我幫大家煮蘋果？」
唐覺曉這黑暗料理提議當然被全票拒絕，東西上了桌，就是普通的家常菜，外帶有一個外邊買的肥腸。
唐盈住的是職工樓，並不大，屬於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那種。
一段時間沒見，感覺她有點變化，做老師的，要麼是和學生打成一片，越活越年輕，要麼是操碎了心，快速衰老的，唐盈是前者。
吃了幾口東西，唐盈說：「還是懷念帶你們的時候，那是我帶的第一屆，什麼都感覺到新鮮，看著你們一個個長大，變得成熟，我感覺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有點誇張，看著自己的弟弟妹妹長大那種感覺。」
四人牛高馬大的，最矮的李剛也過了170，唐盈就155左右。
記得初一的時候李輝就150，後來打籃球長高的。
「是啊，很感慨。」唐覺曉嘆道。
「你例外，你大多數時候都感覺沒長大。」
「……」
小唐同學心說，咱這是樂觀活潑好嗎？哪怕是最慘澹的後世，他也可能會產生迷之自信。當然，這是人前，人後他是會一個人傷心的……
唐盈說：「之前小唐你和我說的事，我注意到了，你說的是對的。」
唐覺曉疑惑了一下，恍然大悟：「那就好。」
另外三人一頭霧水。
唐盈說：「但是你的問題卻讓我很擔心。」
「我有什麼問題？」
「以前你和黃佳薇早戀，你以為瞞過去了，其實每個老師都看在眼裡，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分開了，但……最近我聽我朋友說，她又給你唱歌表白了？」
唐覺曉心中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你們這些老師怎麼和間諜似的……
「以前我特地找過她談話，也找過你談話，你們是完全不同的人。你比較懶散，一件事做著做著可能就忘了，但她是一個很執著的人。你可能不知道她的生活情況……」
「我知道的。」
「那你應該能夠想明白，如果你狠狠的傷害了她，她會是什麼結果？」
什麼結果？
唐覺曉想到了上一世，如果認真的考慮，那真是一段孽緣。明明只是兩個中學生，就因為唐覺曉那一句「你拉鏈沒拉」，慢慢的發展了下去，高中又陰差陽錯的同班，發生了許多的事。最後黃佳薇一心想要報復他，而他也決定「不管你想怎麼坑我，我都爆發給你看」。
看著他慘兮兮的，實際上他真的考上了不錯的學校……
黃佳薇高考如何，唐覺曉不知道，工作如何，也不知道，食品廠廠長的女兒，又漂亮，想必她最後是看破了繁華，選擇平平淡淡，同學圈裡聽說她嫁得不錯。那也只是聽說，初中的同學聚會，唐覺曉一次也沒去。也聽說，她也一次沒去。
唐覺曉知道唐盈擔心的是什麼，低頭看著碗，笑了笑，又抬起頭，微笑道：「從來不知道姐姐你這麼會來事……不過你擔心的那種情況，估計是不會發生的。」
唐盈說：「你們畢竟是我帶的第一屆，我想到老我都會記得你們中的很多人。」
估計是遇到了什麼事，今天唐盈有些感情豐富：「其實年輕時候的愛情，真的很美好，什麼都不會考慮，每個人都一往無前，不會去想值得不值得……但是仔細一想，什麼叫做愛情呢，無論男女，都是看臉的吧……我也很年輕過……」
四人瞬間目光落她身上！
「沒什麼，吃菜吃菜，對了，王龍芳你的問題是……」
唐盈曾經保護過唐覺曉很多次，但最後失敗了，她也曾經保護過黃佳薇，毫無疑問，唐覺曉和黃佳薇五年相愛相殺，其中過程是相當慘烈的，保護黃佳薇也失敗了。
談不上學生給老師做保證，只能說是介乎於同輩和長輩之間，一次交心。
「她自己的事還亂七八糟的呢，女人就是麻煩……等等，她並沒有給我紅包！」回到家樓下，小唐同學忽然愣住，眼睛瞪大。
哪怕是假期，唐爸唐媽也很忙，店裡的事現在都有他們挑選的店長管理，他們主要忙的是各種談判、市場調查。
唐覺曉晚上自己做飯，邊看電視邊吃……
唐爸晚上8點多才回來，唐覺曉連忙迎了上去，幫拿公文包去放，幫拿外衣去放，幫拿出碗筷。
看得出唐爸有點累……
他以前上班是不累的，真的一點都不累，除非下工地。
他每天早上他會踩自行車一小時去鍛鍊，晚上看兩集抗日劇，接著和唐媽去散步一小時，回來一起看書一小時。老幹部就是這麼規律。
假期雙休加起來就100天，帶薪假14天，各種節假日一通算下來，一百五六十天的休息。
唐爸可以說除了生了一個廢材孩子，這輩子都蠻瀟灑的。
看著唐爸吃完了飯，唐覺曉終於說：「爸，要不專門挖那種厲害的人來幫忙吧，多給點錢或者分紅，你和我媽就別這麼累了，少賺點錢也可以的。」
唐爸放下碗筷，看著自己兒子。
小唐同學有點慌張，自己最近應該沒惹事啊……
「現在有錢不賺，將來會後悔的。」
唐覺曉認真的說：「比起你們辛苦的挨個的賺一個個顧客的錢，以後IT是主流，一個軟體可以成片的賺錢，顧客都是千萬起步的。爸，你要相信自己兒子。」
「最近我和你媽的動態，你把握不住了吧？」
唐覺曉一愣，自己暗中觀察，居然被察覺到了？
「你看，學霸也是有控制不住局面的情況吧？只是我和你媽而已，你就沒辦法知道我們的情況，更何況未來呢？」唐爸一副長者的口吻，和唐覺曉談笑風生。
小唐同學很想說服自己老爸IT前景多大，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以前說過的，成本低，幾台伺服器，幾個程式設計師，慢慢可以開發出服務於幾千萬人的軟體，說真的，我聽得很吃驚，但因為是你說的，我認真思考了之後，覺得你或許可以辦到。」
「那為什麼？最近我看不到你們在做什麼了。」
「因為我們要做的，我們知道你會反對，所以瞞著你……」
會反對？
唐覺曉臉色一變！
「恩，是房地產，而且不是炒房……」
「可是……」
「我知道你之前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就這樣慢慢的和你說一個故事……」
唐覺曉的太爺爺曾經是大地主。
大到什麼程度呢？站在山上，看得到的全是唐家的土地。
在那個年代，唐家有三把半自動步槍，也不知道是什麼款式，總之很厲害。次一級各種火力的武器一堆。
寨子圍起來，唐覺曉爺爺的三個姐姐在山頂瞄準人，再有一些普通的武器在下邊打，小股賊匪根本拿不下他們寨子。大股的和當時日軍也不會打這麼偏僻又沒油水的地方。
太爺爺就是當時這一片唐姓人家的族長。
因為有錢，可以接觸到有錢人，太爺爺看到那些有錢人都把孩子送去讀書，雖然自家條件也就是小地主，但唐覺曉的爺爺讀私塾是絕對沒問題的。哪怕後來太爺爺故意賭輸，輸光了幾乎所有的地，但也藏著一些錢，夠自己孩子讀書用。
唐爺爺讀書的時候遇到了一件很倒霉的事，學校讓學生站一起，挑選高個子出來……
唐爺爺還以為有什麼好處，高興的出去，結果卻是說長這麼大個子，讀書浪費了，還是回家種地吧，能多種倆畝。
唐爺爺當時很痛苦，幾乎都要瘋了。
唐爸出生，唐爺爺就告訴他，一定要讀書，一定要讀好書。
那問題來了？為什麼唐爸小時候家裡窮呢？
因為太爺爺生了5個，基本上這5個也各生了5個……
「啥意思，這是告訴我，我們家的人一定要當學霸的原因？」唐覺曉有點醉。
「當然不是！我是想說，你爺爺之所以讀書，是因為你爺爺的爸爸看到了有錢有勢的人都讓孩子讀書。我之所以讀書，是因為你爺爺看到了別人讀書多有出息。至於現在……我聽你說你的目標，什麼服務於千萬人，什麼賺千萬人的錢，所實話我聽不懂，但我隱隱知道你是有野心的。」
的確，唐覺曉是有野心的，沒有野心的人不會壓迫自己……
「以前你初中的時候，我經常打你對吧？」
「恩。」要不是經常被唐爸打，唐覺曉不可能天天找黃佳薇訴苦，偏偏黃佳薇是苦命的，也和唐覺曉哭訴，訴苦大會是增進感情的最佳方式……
唐覺曉又說：「我不怪你了，被罵被打的確是我那時候太沒用。」
「不，不是的，那時候的確是我想偏了。望子成龍不能靠打罵，不管我出發點怎麼樣，我肯定沒做好，爸爸和你道歉。」
「……」
「就剛才那些故事，每個做孩子的會怎麼選擇，這是受父母影響的。你有很大的野心，我和你媽同樣有，我們學了土木這麼多年，不是為了賣電瓶和螺絲粉的。而且你的野心似乎有點太過遠大，我和你媽就是你的眼睛，只有我們站的足夠高了，你才能夠通過我們看得足夠遠。」
「……」
「你總說工人不夠用，農民會化身工人，到時候一直打工很可憐。我不這麼看，國家大事我不說，小方面會有那種貪心的人，見到什麼都想咬一口。你說IT厲害了可以幾個人賺上億，也許可以吧，但某些人想搶你們的錢，也就只需要對付你們幾人而已。如果我做建築，做一些實業，我手底下就會養著很多人。誰動你的錢，做老子的肯定要轉出資金幫兒子，天經地義。到時候我手底下所有人的飯碗可能不保，想到這後果，一般人是不敢行動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