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在搖動,無窮無盡的大力撼動天地,鎮壓萬方。
「到底是怎樣的經歷,才能揮出如此一擊······」
沈羿忍不住感慨。
力大而沉,勢大而重,唯有經歷過長遠的歲月、漫長的旅途,有過無比壯闊的人生,才能打出如此厚重的一擊。
他的人生化作了他的力量,其人於修行之道上已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霸道如天啟帝之拳,亦是要在這一擊下遜色數分,單在力上,三藏法師這位鍊氣士反倒是冠絕古今,連武修大宗師都難及。
感慨之餘,體內氣機飛速轉化,混沌分陰陽,氣如雷霆般疾走,千倍百倍的提速,然而都不等沈羿出招,無儔大勢便險些將其體內運行的混沌之氣震散。
出招對於沈羿而言,只在一念之間,但那大勢卻是連這一念的功夫都不給沈羿,勢意厚重,鎮壓諸氣,沈羿身周翻滾的玄暗之氣和自身氣機都遭受壓制,整個人如遭重擊。
不過好在沈羿自念氣合一,哪怕遭到壓制也能瞬間脫離。
他的身體驟然虛化,拉出道道殘影,龐然巨力轟擊在地,頓時黃沙卷狂嵐,怒波震千里。
「倒駕慈航。」
殘影歸一,身影化實,沈羿倏然閃現在法師側面,掌化苦海,意化邪濤。
大自在天掌本就是逆佛之招,如今更融合混沌玄氣,苦海狂波越發猛烈,如要傾盡人間之苦難,更攜不可測的詭異未知,化作混沌之潮翻湧而至。
然而,三藏法師卻是未見慌忙,手中長杖震地,雄渾大力撼搖大地,頓時,地層生變。
「隆!」
黃沙怒爆,巨岩突起,地層被撼動,巨岩化為一座座小山破土而出,阻擋在苦海狂濤之前。
「嘭嘭嘭——」
無盡波流激撞在小山上,碎破山巒,一時間碎石崩飛,苦波四卷,但那僧人卻是毫髮無損。
『這不是術法,而是力量······』
沈羿都沒想到,這堂堂鍊氣士的傳奇人物,卻是撇除了術法,只以存粹之力對敵。
那撼動地層的不是術法,而是勁力的變化,能夠以勁力將地岩化作小山破土而出,這可不是簡單活。
便是大宗師,若無罡氣運轉,也難做到。
這位佛門高人的對敵方式毫無花巧,諸般手段就如心頭塵埃,皆無大用,唯有根本之識,唯獨存粹之力,方是正理。
就在這短暫的交手之中,沈羿已然明白了此僧所行之道。
而在這時,破碎的山嶽之後,僧人提氣鼓胸,一股雄勁醞釀,其人隱現金黃之色。
「唵。」
雷音震世,狂烈音波倒卷碎石,逆沖苦海狂流,攜龐然大勢反擊沈羿,沈羿只覺無盡光明照耀而來,隨後音波震腦,碎石狂波擊身,無窮無盡的波流瘋狂衝擊。
「混沌無形。」
身化混沌,萬力皆消,沈羿之身形變化,黑暗星雲般的人形,蠕動的混沌霎時顯現,鯨吞諸氣諸力,索命梵音都只能在身上打出一個個波瀾,卻難真正震破混沌。
他挪移身影,千百倍加速,正是速的極致,玄暗之光吞噬萬象,萬分之一個彈指都不到的時間,接近那僧人。
但當接近僧人之時,沈羿赫然發現自己被一種無形之力拉扯,從速的極致跌落,而僧人則是驟然轉首,一雙眼眸看向混沌人形。
「引力!」
混沌的人形以一種古怪的驚嘆調說道。
在這虛實之境內,現實中的一些規則並不適用,若是在現實中,以沈羿的感知當能看出僧人身周的古怪,而不至於在接近之時方才察覺到不對。
這僧人,具備引力。
不是芻狗道人那般借用星球運轉之力,而是具備著和星辰一樣的引力,那種巨大質量所特有的引力。
他的金身明明只比普通人重個數倍,但其人在世之時,竟是具備著如星辰般的引力。
這引力讓具備極致之速的沈羿放慢,將沈羿拉到和自己同樣的速度,然後······
浮現燦金之色的拳頭橫擊而來。
拳鋒如宇宙之中心,在視野中不斷擴大,如同占據天地,龐大的引力、磅礴的力量甚至能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便是時間的長河都被這一拳鎮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接近。
「嘭!」
悶雷之音突起,氣浪擴散,狂風、沙浪、勁流,一切不平靜皆被盪盡,無儔之力壓制所有。
在氣浪的中央,一尊古怪而威嚴的身軀屹立,於千鈞一髮之際擋下了這一拳。
三面六臂,頭上七隻魔角扭曲成冠冕的模樣,沈羿赫然是顯現了魔佛之相,以掌擋拳,接下了這一擊。
周身上下混沌之氣凝聚,那滌盪天地的玄暗之光如流水般湧入身體,悉數融合為一,轉化為最堅最強的地罡。
唯有如此,方能抗衡這驚世之力。
三面六臂之魔佛屹立於黃沙之上,雄壯之軀同樣是充斥著力量感,他如同絕世的魔神,展現最為強橫的力量,和對方的如來金身相抗。
「這活著的人確實和死了的金身不同,這力量完全無法以道理計。」
沈羿緩緩說著,三張面孔上同時射出混沌之光,正前面的右手擒掣住拳鋒,拳掌摩擦,發出刺耳聲響,手骨臂骨同樣是發出如雷鳴般的聲音。
以力量對力量,雙方的力量在僵持,而周遭,沙塵懸浮,離地而起,圍繞著二人形成了如星環一般的黃色帶。
「阿彌陀佛。」
三藏法師第二次口誦佛號,他似乎也只會誦佛號,同時金光浮現於體,原本因長途跋涉而邋遢的身容變得清淨神聖,如佛陀降世。
唯識宗三千年以來唯一一個修煉出如來法相,練出如來不毀之身的僧人,同時也是佛祖之後第一個與波旬為敵之人,正在逐漸展現出他的力量。
他揮杖,那漆黑如鐵棒的長杖完全不如九環錫杖那般莊重,但亮起了須彌印和天龍咒卻是一模一樣。
一者為八,一者為九,合八九之數,成七十二之量,長杖揮動,風壓烈烈而至。
不行了不行了,掙扎著趕在零點前碼完兩更,但第三更真的不行了,我肩膀快受不住了。
明天吧,明天要是不能三更,我就倒立吹簫,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