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回春手術

  齊伯督正在他的私人辦公室之中，臨摹一張字帖。

  那是來自古代泰拉的一門藝術，在資料中見到了之後，他對於這項古代藝術，以及其代表的某種古代文字，有了相當大的興趣，並開始學習。這成了他的業餘愛好之一。

  他的顧問，在向他匯報關於瑪格麗特的事情。

  「……瑪格麗特大導師要離開靈能修會。按照我們的分析判斷，瑪格麗特女士已經不再有可以掌握靈能修會的機會。主動權現在完全在顧航的手裡。只要他想，明天他就會是靈能修會的首席大導師。」

  齊伯督手下的毛筆不停，嘴裡評價了一句：「沒用的東西，早幾年把竇昭趕下去，現在也不至於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那要答應她？她希望能夠有個新的職位。」

  「嗯……一個S+的靈能者，雖然是個蠢貨，但也有點作用，不能浪費。去法務部吧，做個靈能顧問，往後再慢慢看。」

  「她恐怕不會滿意。」

  「哼，那就讓她自己想辦法，看看神聖泰拉，有誰敢動念頭幫一條我不要的狗。」

  「明白了。」

  兩人相對沉默，只有古法所作之毛筆，在宣紙上摩擦的細微聲響。

  明明正事說完了，但是齊伯督的顧問並沒有離開，仿佛知道首相還有未竟之言，還沒有說一樣。

  事實也確實如此。

  齊伯督手中的筆，不知不覺間在聽取報告的時候停下了。這張古泰拉的書法作品臨摹，自然也就此中斷。

  「那些……都是真的？」

  「是的，我想，我們必須要重新考慮顧航的影響力了。」他的顧問完全明白首相在問什麼，並給出了答案。

  這是他們一整個部門，在綜合了傳回來的情報之後，做出的判斷。

  齊伯督還想要繼續臨摹筆下的書畫，但怎麼都沒法集中精神，乾脆就把筆放到了一邊，走出了書畫台，在前面來回踱步。

  他知道，顧航是頂級靈能者。前線的戰報，以及他相當信任的那位薩利硫斯戰團長作為親歷者，傳回來的話語，都清清楚楚的講明了這一點。

  然而，報告裡的消息是一回事，自己親身感受過，那又是另一回事。

  當尖銳的警報聲響起來，皇宮內短暫亂了一小陣。

  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經歷了，以至於當時齊伯督還有些發懵。

  而升騰起來的那股靈能力量，仿佛是故意展示一樣，不需要有什麼特別的靈能手段觀測，哪怕就是最普通的凡人，都能夠親身的感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味道。

  這『心悸』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真切切發生在身上的。

  齊伯督自己就感覺到，在那轟隆隆的、虛幻又真實的雷聲之中，他好像聞到了一些味道，像是從肺里傳出來的；他的心開始不正常的加速跳動，越發的快，而且不規律。

  他覺得很不舒服。

  而後，才知道，那是靈能壓力下的正常反應，而並非是有什麼力量朝他動手了。這些身體上的影響，也都只是一時的，不會太長久。

  只不過，不正常的是，明明距離這麼遠，這種感覺他不應該能夠感受得到。更不要說，釋放出這股力量的人，還是身處帝國最好的靈能屏蔽場內。

  那意味著什麼呢？

  他向他的靈能顧問發出疑問。

  他的顧問告訴他，這意味著，就在剛才那一剎那，顧航如果想要皇宮之內的某個人死，那麼那個人現在就已經死了，誰也救不了。不管事後升騰起來的皇宮內部的反靈能設施會不會起到效果，也不管事後進軍能不能解決這個強大的靈能者，但至少，死掉的那個人，是活不成了。

  哪怕有他這個S+級別的靈能顧問，在旁邊聚精會神的、完全做好充足準備的貼身保護，也不行。

  聽完這個消息之後，齊伯督臉色絲毫未變。

  心裡，早就七上八下了。

  他現在，終於是親身的體會到，一個頂尖個體偉力，所帶來的壓迫感。

  一個這種程度的頂級強者，能顛覆帝國嗎？

  不行。

  能殺死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嗎？

  可以。

  前者，是在以個體對抗帝國這一全宇宙最強大的單一集體；

  而後者，是個體對個體。

  某種意義上，齊伯督確實能夠代表帝國，他的權力正在他首相生涯的巔峰，他還有不盡其數的理想抱負需要實現……

  他是帝國最尊貴之人。

  一換一？

  跟誰都不換。

  跟一百億人、一萬億人、一百萬億人都不換！

  讓顧航，一定要來神聖泰拉，是他的主意。

  但他現在稍微有一點後悔。

  後面，他原本還準備了一些極限施壓的手段。本來目的，就是測試測試顧航，看看這個邊境割據的『諸侯』，對帝國中央到底是不是忠誠的。

  如果忠誠，那麼帝國中央無論如何對待他，他都應當甘之如飴，像是條忠犬一般，搖尾乞憐。

  但凡他有半分的不滿與反抗，那麼他就是不忠誠的。

  在凱旋演講的時候，齊伯督一度覺得不開心，甚至對顧航動了殺心。但其『懂事』的行為，又稍微扳回來了一些印象分，至少讓齊伯督覺得，還可以進行後續的『測試』。

  不過……現在可能要重新考慮一下這件事情了。

  測試肯定還是要測試的。

  他不可能放心一個對帝國無忠誠的野心家，在邊境持續做大。

  鐵鎧的教訓還歷歷在目呢。

  但是也就僅限於預測了。

  有一些刁難性質的極限施壓手段，感覺也就沒有必要上。

  不然，把一個好好的忠臣，給逼反了，怎麼辦？

  他是為了帝國的長遠大計考慮，絕非是擔心給人逼急了，到了要處決的階段，被人極限一換一。

  想到這裡，他對自己的行政顧問說道：「顧航的面見申請，給他通過吧。看看我後面的行程，什麼時候有時間，抽空見他一面。」

  ……

  「首相閣下，很榮幸能夠與您見面。」

  看著坐在高台之上的齊伯都，顧航相當恭敬的低下頭，屈身弓腰，謙卑問好。

  禮儀充分的做到位了，表現出了顧航的恭敬，但尺寸拿捏的還不錯，沒有顯得過於諂媚低下，頭適當的昂起，眼神偶有鋒利。

  這一系列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是經過了精心的設計。

  齊伯督是個自傲的人，他相當在乎他人的態度；但如若太過於諂媚，卻又假，會讓他覺得對方是在把自己當傻子。

  當下這種，恰恰好。

  齊伯督未嘗不知道，在自己面前的人，不僅是顧航，也包括其他人，大多都是裝的。

  但裝得像，也是種尊重。

  微微點頭，齊伯督剛將顧航喚起身來，旁邊的侍從又端著托盤，將一物品送到了他旁邊。

  顧航的聲音適時響起：「尊貴的首相閣下，此物為星瀾金晶。」

  齊伯督的面色稍有些動容。

  這東西，他知道。

  此晶誕生於星雲核心之處，那裡是能量與物質的狂暴熔爐，其中蘊含的能量更是超乎想像。它能夠與持有者的精神力產生共鳴，持有者只需將一絲精神力探入其中，就能感受到一股浩瀚無垠的力量源泉在涌動。

  這股力量可以被引導用於強化自身的靈能天賦，讓原本微弱的靈能波動瞬間變得洶湧澎湃；也可以注入到飛船的能源核心之中，使飛船在瞬間爆發出極快的航行能力；甚至可以在危機時刻，釋放出強大的能量護盾，抵禦來自宇宙中各種危險的侵襲。

  它的實際作用相當之大，但實際上，卻鮮少有人真的這麼用。

  它太稀少了，價格也太昂貴了，當成消耗品，也太奢侈——哦，關鍵是在有足夠價值讓它保護的艦船，也不是它能保得住的。

  星瀾金晶最大的作用，還是作為個人防護，以及……作為珠寶使用。

  它的外觀猶如一顆被星芒環繞的璀璨心臟，整體呈橢圓形，大約有成人的拳頭大小。晶體表面流動著幽藍、紫金、翠綠等色彩的光芒，這些光芒如同靈動的星河之水，在晶體內緩緩流淌、交織、變幻，仿佛在訴說著宇宙的古老傳說。輕輕轉動時，光芒流動速度與軌跡也會隨之改變，仿佛形成了一幅幅神秘的星圖，展示著宇宙不同角落的風貌，或是超新星爆發的壯麗景象，或是黑洞周圍扭曲時空的奇景。

  這是極為令人驚嘆的觀賞價值。

  打造成隨身攜帶的寶物，是極好的素材。

  當然，作為帝國首相，齊伯督並不缺少類似的物品，也有比它更好的。

  但是，它的價值，也已經足以讓它，擺放在齊伯督的收藏柜上。

  對於這個禮品，齊伯督首相還算是滿意。

  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與顧航進行了一段時間平和的交流，說說在神聖泰拉的見聞，說說聯盟的故事。

  而後，他們的話題在閒聊之中，逐漸進入到正題。

  他們先是聊到了靈能修會。

  「你要成為下一任首席大導師了嗎？」

  當齊伯督問出這一句的時候，顧航早有準備，露出笑容，坦然的對答：「是有這個打算，盛情難卻啊。」

  「哦，好好做，或許能選一任高領主呢？」

  「首席大導師進高領主有點難。」

  「你本事大，或許能做到呢？」

  說這話的時候，齊伯督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沒什麼善意。

  顧航卻恍若未聞，反而道：「如果真的能成，也是要靠首相閣下提點的，靈能修會也是以首相閣下馬首是瞻，畢竟，我就算是做了這個首席，也不能長期在神聖泰拉。」

  顧航這意思，擺明了最終還是要離開神聖泰拉，並沒有長留下來的打算。

  再一細想話語，是要把靈能修會賣給首相？

  不，沒有那麼簡單。

  因為齊伯督不需要。

  他如果想要完全的控制住靈能修會，在有瑪格麗特的投靠，是輕而易舉的。沒有動，是因為他也覺得靈能修會是個雞肋，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既不需要靈能修會的高規格位置，也不需要他們那孱弱的實際實力。相反，留著他們當個垃圾簍，似乎是個更好的選擇。

  顧航的意思，可能是他要把靈能修會好好建設起來，遠程遙控，同時也會讓一個實力變得強勁的靈能修會，順從的配合自己？

  摸著下巴，齊伯督覺得還真有點意思。

  放棄了最讓人不滿的『帝國靈能者的最高管理機構』這一職權，本身實力又能夠發展壯大一些的靈能修會，好像就不是那麼沒有用了。

  藉由他們，能辦好多事情。

  畢竟，他雖然是實權首相，但是首相的權力，理論上是管不到審判庭的頭上的。他正朝著全權而努力，還在路上，暫時沒有達到，審判庭有時候不那麼聽話。

  有個備選，也不是壞事。

  當然，前提是顧航能把靈能修會做起來。

  以及，他所想到的這些，也只是他在想。顧航簡單的那幾句話，真的是要表達這個意思嗎？

  顧航笑著說道：「靈能修會肯定是能做起來的，有帝國常規的撥款，還有聯盟的支持，在靈能者的培養和訓練上，我也頗有一些心得，請首相放心。」

  「嗯。」齊伯督輕摸著下巴。

  顧航又繼續說道：「很多事情，聯盟也有足夠的實力，可以給首相排憂解難呢。靈能修會做得到的，靈能修會做，靈能修會不好做的，為了首相，聯盟也是義無反顧的。」

  這就是更赤裸的承諾了。

  齊伯督終於露出了一些笑容。

  他不至於全信，但也不至於一點都不信。

  這至少是個很好的開始。

  而當他想要再深入的聊聊聯盟的話題，聊聊稅務，聊聊要如何保障顧航說的這些話都能夠成真的時候，顧航提及的另一件事情，完全的把他的注意力給吸走了。

  「對了，首相閣下，在靈能修會之中，我看到過一份難度相當高的技術。」

  「這套技術，跟回春手術有些關係。」

  「在利用靈能力量輔助下，可以在第五次回春手術後，做第六次，而且效果會比正常的回春手術更好。」

  「就是太難了，最近幾千年，都沒有靈能師可以掌握。我倒是挺有興趣的，正在學習中，只是需要不少實驗，耗資會比較大，現在頭疼找不找得到資助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