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機械神教的探訪
聯盟對於飛翼星的處理方式，某種程度上其實跟法徹斯三星類似。
平穩的貨幣改革、對重點行業的國有化改革、覆蓋國有企業以及政府人員的福利政策、最終將職級推到全民、全行業，將完全沒有保證的民營企業改革為聯盟體制特色的民營創業企業……
飛翼星看起來比法徹斯三星發達得多，但聯盟在實際的將兩處都接手下來之後，發現差距其實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大。
法徹斯三星的發展度是2，勉強被拉升到了3，就已經哭爹喊娘了；
飛翼星扛著5級的發展度，照樣過得有滋有味。
兩地最大的差距，就在那個造船廠上。這是一年25億上下的利潤，法徹斯沒地兒補；
再加上飛翼星在星區政府、各路學院特別是海軍學院上減免的錢、賺到的錢，那更是直接把帝國稅給補乾淨了，甚至還有富裕。
除了這些方面，飛翼星只有在自然環境條件上比法徹斯三星要更好一些，整體的生產力、社會文明程度，區別並不大。
這種情況下，聯盟完全可以將造船廠、行政、教育這三個大塊剝除掉，剩下的部分套用法徹斯三星的政策，進行一些微調即可。
而造船廠的情況比較單一，只要確保造船廠，以及各類配套工廠持續不斷的開工，保持產能，讓工人的待遇在職級體系下能夠得到保障，那麼接收的問題就不大。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
接手造船廠的難點，甚至沒有後面進行一些工序改革大。
對於造船廠內的一些老師傅來講，飛翼星製造大小各類星艦，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你們一幫從怒梟星、從所謂的聯盟過來的所謂技術專家，不過就是群泥腿子，跑來教我們怎麼造船？
那不是開玩笑麼！
不過，在權力的推進之下，初步拿出來的改動，還是勉勉強強的就給通過了——當然，也是因為有些開明一些的『老師傅』，確實發現這些改進有些取之處，姑且試試。
然後，這一試，就事實勝於雄辯了。
更高的品質，更低的成本，更高的生產效率……這些東西，都是實打實的，做不得假的，是馬上見得到的。
來自怒梟星造船廠的機械師們，馬上就得到了擁戴。
同時，還有若隱若現的探究。
天馬星區內，機械教沒有過多的勢力，他們的鑄造世界不在這裡，他們沒有在天馬星區設立機械教的教堂和明確的機構。
但是，在整個帝國境內，機械教的影響，卻又無處不在，甚至是滲入平常。
那些個初等專員、技術專員這樣的最常見的稱號，在很多的工廠，甚至是軍隊之中都廣泛存在的。他們有的是從某些技術學院之中畢業，拿到的證書；有的是後期通過考試考下來的。他們或許沒有很強的宗教背景，但是，給他們頒發證書的，無論是那些技術學院也好，還是一些技術協會，這個資質都是向一個鑄造世界申請下來的。
正經的技術學院教學裡面，都有機械神學的內容；技術協會的考試裡面，也同樣有神學知識考核，以及神學論述內容，越高級的越難。
而鑄造世界是什麼？能被叫做這個名字的，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由機械教控制的世界。鑄造世界甚至是不交帝國稅的，官方的說法是，鑄造世界也好、星際戰士的家園世界也罷，都在以另一種方式為帝國服務，所以不需要交帝國稅。
這個說法也正確，鑄造世界才是創造了帝國軍隊大部分武器裝備、大部分建設工作、大部分海軍艦船；在星界軍之中，有無數機械教派出去的技術專員、機械神甫隨軍處理軍械，甚至親身參與作戰；屬於機械教的護教軍與泰坦軍團，乾脆就是帝國一支不容忽視的主力部隊。
但是要再往深一步來看，僅僅理解成機械教承擔了這些責任就不用繳稅的話，那可能還是略有些淺薄了。
有人說——只是有人說——帝國的國徽：雙頭鷹，一頭是神聖泰拉，另一頭是火星鑄造世界。
無論這是否是事實，但至少說明了很重要的問題：他們不交稅，不是因為付出，而是因為他們的特殊地位；他們為帝國付出，不是因為他們有什麼義務，而是機械教幾乎可以算是帝國最重要的原始股東。
只有像是顧航這樣，從怒梟星這樣一個死亡世界重新發展起來，沒有太多機械教的感染——但就算是這樣，他麾下最信重的技術專家，武佳蓉女士，那也是機械教出身；怒梟星上、還有黑箭星上新建的技術學院，發出去的技術證書，全都是『野雞』證書，出到外面去都沒人認的。
而且，這事兒還不能長久。實際上，武佳蓉已經有了計劃，準備要去一趟最近的鑄造世界——金狄星，去把這事兒給辦下來。
金狄星屬於機械教下的明陽教派。
明陽教派在機械教內繁雜的教會派系分支中，名聲不顯，但也不是什麼特別小的教派。他們在整個東方宙域的影響力卻是最高的一個教派。
在天馬星區之內，所有的技術專業證書上面，都有個小小的、明黃色圓日繞火標誌，這就是明陽教派的標誌。
飛翼星造船廠理論上也跟機械教沒有什麼關係，但在這麼個技術密集產業里，又怎麼脫得開影響力呢？
造船廠內，甚至是有統御主教的。雖然，人家不傳教，只做技術專家、技術顧問，但是，出行必然一身紅袍，必然將機械教的牌子掛在身上，帶著經文，那經過大幅度改造的身體，讓他顯得非人卻又『神聖』。
至少是以機械教的標準來說很神聖。
往下，引擎先知沒那麼多，機械神甫卻是一抓一大把了。
以前，聯盟『小打小鬧』，哪怕是在科羅嘉的戰場上拿出來了戰犬級泰坦這種東西，其實也不算太過於嚴重。雖然鑄造世界不怎麼往外賣泰坦，但總歸是賣一點的；至於生產的泰坦的技術，那是屬於不保密的保密——不明講禁止技術外泄，但實際上沒怎麼見過機械教之外有泰坦的生產能力。
聯盟搞出來的規模還是不大，戰犬出場的次數不多，但是儘管如此，仍舊已經吸引了有心之人的注意，只是這些注意，還並沒有對顧航產生什麼直接的影響。
但是，這種只是注視，沒有行動的時間，並不會持續很長久。
人家盯著，本來就是為了要有動作。
而到現在，再來個星艦的建設能力，在怒梟星上顧航直接起了造船廠，那這就更惹人注目了。
星艦製造，倒不像是泰坦製造那樣，被鑄造世界所壟斷。然而，僅僅從技術含量和產業規模上來講，星艦製造是比戰犬泰坦建造更為高級更為複雜的產業。
能建造星艦，這事兒就不小了。
更何況，如今怒梟星的星艦製造技術看起來甚至有很多的獨到之處，拿過來甚至可以對飛翼星這樣的老牌造船廠起到一些指導作用，那這就不能忽視了。
聯盟接管造船廠之後，兩天之內抓了五個鬼鬼祟祟的人，他們探頭探腦的趁著無人時候，檢查著聯盟對於造船廠的改造工程。
說實話，當下聯盟對於飛翼星造船廠的掌控力度還不高，就算是這樣，都能夠抓到這麼幾個人，那麼沒被抓到的，恐怕得是這個數字的百倍千倍。
再有一些日子之後，顧航就迎來了一位預料之中訪客。
機械神教明陽教派的統御主教，飛翼星造船廠的鑄造顧問，王昭然。
該來的總會來。
甚至，王昭然來的，已經比顧航最開始想的要溫和多了。
沒有質問，沒有更進一步激烈的行動，王昭然只是在造船廠之中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的同時，規規矩矩的向顧航這位星區首腦發出了會見申請。
會見的事由，也明明白白的說了，就是為了飛翼星造船廠上面的新技術而來的。
人家的來意顯得光明正大，反而是讓顧航沒有了拒絕的餘地。
倒也不是真的不能拒絕，只是憑什麼呢？
人家是鑄造顧問，是機械教的統御主教。
看到了新技術，來問問這些技術的來源，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反倒是如果顧航選擇拒絕的話，會顯得他心虛。
雖然他確實有點心虛。
不過對於這種預料之中的事情，顧航也是有做預案的。
確定好了會見時間之後，顧航也就找來了自己最重要的技術專家，武佳蓉女士。
接管飛翼星造船廠，對於聯盟來說是一件大事，在技術上容不得錯漏。武佳蓉帶著她親手培養出來的技術團隊，是親自來到了這裡，處理造船廠事宜的。
由她來面對王昭然，正正好。
會見的一開始，顧航也在。但很快，他就找了個其他事由，離開了現場，讓武佳蓉和王昭然兩位技術出身的人自己去聊。
當然了，談話的內容，顧航也是完全有能力監控得到的。他也對武佳蓉有充分的信任，武女士不會瞎說話。
這也是顧航早先就已經想好的，對於黑箱等一系列他沒法解釋的技術來源的處理方法：全都推到武佳蓉的頭上去。
不管怎麼樣，就說是武佳蓉研究出來的，她就是會這些，並將這些技術能力，帶到了怒梟星，並助力了聯盟的發展。
至於武佳蓉自己怎麼學會這些技術的，那是來自萬機之神的啟迪，是禱告時得到的神啟，再加上她本身就懂得的一些知識，融會貫通了。
這聽起來很扯，但是並非完全不可能發生。
而武佳蓉也確實就按照這些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說法，把王昭然給應付過去了。
兩個人在這個問題上，其實也沒有談很久。到後面，更多的內容，還是在進行技術交流。
這方面，武佳蓉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她這麼多年，一個人泡在數也數不清的黑箱的海洋裡面，研究心得非常之多，水平蹭蹭蹭的往上漲。現在，講她有統御主教水平的學識技術，可能有點差距，畢竟很多技術她還算不上融會貫通。但是，僅僅只是理論，只是學術討論，她是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
在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研究之後，她提出來的一些技術思路和想法，對於王昭然來說，是非常具有開創性的，很有啟迪。
這位統御主教機械感十足的聲音中，甚至明明白白的帶上了興奮的意思。
兩人聊了許久，到最後散場的時候，王昭然還頗有些意猶未盡。
他順勢就提出來了邀請武佳蓉第二天去造船廠上細聊。
武佳蓉欣然答應。
然後，他又提出來了想要去怒梟星看一看，尤其是看看武佳蓉的研究中心。
武佳蓉也是一口答應。
有什麼不能來的？
以前還心虛，現在，所有的黑箱，全部被藏在了風暴神國之中。只要顧航不想，誰人能夠在亞空間之中闖蕩進他的地盤上，掀翻他的老底？
想去看，那就儘管去看，大大方方的去看就行了。
甚至，往後這位統御主教要是提出什麼交換生的請求，顧航都準備直接答應下來。
不怕的。
送走王昭然後，武佳蓉對顧航說道：「他肯定還是有懷疑。」
「讓他懷疑去好了，我們其實不管做什麼，都打消不了這些懷疑的，不是嗎？」
「確實。」
「那就大大方方的來吧。這些事情是很麻煩，甚至有危險。但是，都已經到了如今這種程度了，我們難道因為風險就不用了嗎？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
武佳蓉點了點頭，她面對顧航說道：「如今，總督大人您也不是以前了。要是當年，或許只是因為一個懷疑，就會有機械教的回收艦隊，跑到怒梟星，把我們的地盤翻個底朝天。但是現在，您的地位，讓向來特立獨行的機械教，也不得不慎重對待。沒有明確的證據，他們不會明面上做得太過分的。至於私底下的手段，我們不怕。」
想了一下，她繼續補充說道：「我期待著聯盟未來更加強大一些，那時候，我們就算是光明正大的把黑想拿出來用，也要讓人不敢置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