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難道我曝光了?
衛興城郊野,不死鳥修道院。
經過了半年多的建設,不死鳥修道院已經不是一副大工地的模樣了——至少核心區域不是。
禮拜堂主體部分已經完工,旁邊還有一個更大的主教堂在建設;居住地已經完成了建設;訓練用地也已經規劃完畢。
除了更大、更恢弘的部分之外,修道院的主體實用型建築都已經搞完了。
在禮拜堂內,甚至都立起了一尊帝皇雕像,金光閃閃。
那確實是黃金鑄造,目前在怒梟星,貴金屬的價值除了工業生產需要一部分之外,也就只有作為裝飾品使用了,沒有貨幣、儲蓄、流通的能力,拿來裝飾禮拜堂、裝飾帝皇的神像,正好。
而就在帝皇的神像之前,一個年邁、但又高大壯碩的人影,正單膝跪在那裡,他緊閉雙目,維持這樣的姿態已經很久了。
里佐牧師總是會這樣。哪怕是作為一個牧師,他閉目祈禱的時間也太長了。
過去不是的,只是在來到怒梟星之後,他祈禱、嘗試溝通帝皇的時間,就變得越來越長了。
不死鳥的另外兩名成員,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感覺到無所適從。
在之前連續三台基因種子植入手術失敗之後,他們的戰團長就把自己關在了告解室里始終沒有出來過了。而他們的戰團牧師,又是這種狀態。
氣氛壓抑,痛苦和迷茫也同樣在他們的心裡。
但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雖然牧師長還跪在帝皇神像之前祈禱,但不遠處告解室的門卻打開了。
戰團長終於出來了。
但卻並不讓人感到安心。
他們能夠看到,瑪廷斯那龐大的身軀,有些佝僂,有些疲憊,隱藏著一些絕望。
一個普通人絕望,不顧一切的話,都能夠造成不小的破壞,更別說一個星際戰士了。
他們頗為擔憂的看著戰團長,一步步走近牧師長。
他們能夠感覺到,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會決定戰團未來的命運,但他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瑪廷斯站在牧師長的身後,凝視了許久。
這個過程中,他的拳頭幾度捏緊,但又放鬆。
最終,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也同樣像是里佐一樣,跪在帝皇的雕像之前,口中念念有詞了一番,然後悵然開口道:「牧師長,半年多以前,你曾說過,你預見到了戰團的生機,在這顆名為怒梟星的星球上……」
瑪廷斯此刻的聲音,顯得嘶啞而難聽。
在過去一段時間,他幾乎沒有喝什麼水,喉嚨非常乾燥。
受到質問的里佐牧師,睜開了雙眼,嘴角帶上了淡淡的笑意:「是的,我確實有過這樣的預見。」
「如今,你還堅持你所預見的嗎?」
「當然,我從未懷疑過。」
「即便是……」瑪廷斯深吸了一口氣,「即便是戰團變成了現在這樣?」
到了這個問題,里佐牧師卻沒有正面回答了。
他反問道:「你在怪我嗎?」
瑪廷斯沉默,但他瞪著里佐,眼睛裡全是血絲的樣子,說明了答案。
里佐嘆息道:「看來你確實是在怪我了,但你還記得,我當時說的到底是什麼嗎?」
「你說拯救戰團的希望,就在怒梟星上……」
「不,我不是這麼說的。」
瑪廷斯愣住了。
星際戰士的記憶力是很好的,他馬上就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確定自己沒有記錯。
那牧師長是什麼意思?
里佐繼續說道:「我說的是,戰團涅槃重生的機會,就在那裡,就應在那顆星球的總督身上。」
「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里佐臉上又重新帶上了笑容,「希望從來不在某個地方,某個星球上,而是在某個人身上,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但是……」瑪廷斯緊跟著就開口了,「那位總督,已經盡他所能的幫助戰團了,他還能做什麼呢?」
這確實是瑪廷斯的想法,所以他對顧航並沒有太多的怨氣。
不死鳥戰團與怒梟星總督,始終是平等的合作關係。總督下發的任務委託,他們看情況,選擇了執行;如果任務真特別離譜,他們當然也可以選擇拒絕。
儘管造成了犧牲,但是對抗帝國之敵,無論是邪神信徒還是綠皮獸人,那都是理所應當之事。在這件事上,顧航總督並沒有坑害過他們。情報該明確的都是明確的,支援該到位的都是到位的。戰鬥兄弟的犧牲,那是戰鬥中與敵人的廝殺所致,怎麼也不能怪到顧總督的頭上。
而在他們為總督執行任務的同時,怒梟星也給出了回報。為戰團建造修道院,讓他們隨意的從星球的少年中挑選候選者。需要手術裝置,買了最新的;給他們補充了武器庫,甚至還送了一套珍貴的終結者動力甲!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顧航已經做到了所能做的一切了。
戰團要發展,還要怒梟星給他們什麼呢?
給什麼都沒有用啊!
他們現在,最缺的,是人,是戰鬥兄弟,是基因種子!
這事兒上,難道顧總督還有辦法幫忙嗎?
可里佐牧師這時候卻說道:「顧總督確實已經盡他所能的幫助『現在』的不死鳥戰團了。但對於未來的,將會得到拯救的戰團來說,還遠遠不夠,他還能做到更多。」
「你是指什麼?」瑪廷斯急切的問道,「你是不是還預見了些什麼?戰團只有我們四個人了,我們必須為戰團的存續團結一致!你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要遮遮掩掩?」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里佐嘆息道,「戰團現在最需要的幫助是什麼呢?」
「是……基因種子?」瑪廷斯都被弄不會了,連這個答案都回答得頗為遲疑。
「對,那現在我們需要基因種子,又為什麼不去找顧總督求救呢?」
「哈?」瑪廷斯感覺非常的莫名其妙,「他也許能在無數個地方幫助到我們,唯獨這個地方……」
「我說過,我預見到戰團的拯救,就落在顧總督的身上。那既然我們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界,我們需要基因種子才能拯救我們的戰團,那就去找這位總督吧。」
「你的意思是說,顧總督的手裡會有我們的基因種子?」瑪廷斯的眼睛眯了起來,心裡轉了無數個念頭。
里佐卻又再一次不正面回答,而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瑪廷斯,你願意為戰團的存續,付出一切代價嗎?」
「當然願意!」瑪廷斯回答的斬金截鐵,「但這跟……」
里佐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並且將將目光望向了在場的另外兩個當事人。
「你們呢?」
「當然也願意!」這兩位老兵的態度也同樣是斬金截鐵。
里佐點了點頭。
他站起了身,面對三位兄弟,說道:「那就走吧,我們一起去見一見總督閣下,見一見戰團的救星,看一看,他到底是怎麼拯救我們的戰團的。」
……
四位星際戰士,聯袂拜訪,一個個全副武裝,把顧航嚇了一跳。
但他在聽到消息之後,還是在自己的辦公大廳里,接見了他們。
如今的顧航,早已不是當初了。
半年之間,不僅僅是他的勢力膨脹得很快,他個人的實力也更是如此。
系統里,他的個人角色界面上,他是LV5的靈能者。在三個月前五重奏號上的那場戰鬥,對抗獸人艦隊督軍的時候,他甚至堪稱主力。
他自己評估過,在這個層級之下,他單挑都可能不怕瑪廷斯這個戰團長了。
當然,同時被四個星際戰士圍毆可能還是會出問題,但他打不過還不能跑了?
這城裡全是他的人!
而之所以顧航第一時間往這方面想,主要還是這幫星際戰士來得太氣勢洶洶、太突然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然一切往最糟的地方考慮。
當然,實際見面的時候,顧航的臉上仍舊是洋溢著燦爛笑容的。
他先開口歡迎了一下星際戰士們的到來,然後也未做多餘的試探、旁敲側擊,而是直入主題的問道:「不知道今天四位大駕光臨,是有什麼具體的事情,需要我幫忙解決的嗎?不死鳥為怒梟星的重建與復興,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犧牲,對此我永遠不會忘懷,你們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儘管提出來。能夠滿足的,我一定滿足!」
面對顧總督的問題,四個氣勢拉滿的星際戰士,卻誰也沒有開口。
他們不知道怎麼說。
兩位戰士自然不多提,他們就是來見證的,今天只帶了眼睛和耳朵,不打算帶嘴巴。
而領頭的兩位……瑪廷斯的目光看向里佐,發現後者完全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這是里佐一直以來的態度:戰團長是你,一切的決定,都理應由你來做。
這是好事嗎?
至少瑪廷斯不覺得,他只感到了沉重的負擔。
有時候,他很希望有個人,能夠代替他做出一些決定,不管這個決定到底是錯還是對,他只需要跟隨,執行,竭盡全力,那就好了。
那一定比現在要輕鬆無數倍。
收起想法,他現在還是得背負起戰團長的職責,為戰團的存續謀一條生路。
瑪廷斯同樣不擅長拐彎抹角,於是他也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們是為了不死鳥戰團的存亡而來,我們需要總督閣下的幫助。」
「哦?」顧航已經放下了大半的心。
求幫助嘛,早說啊。
氣勢洶洶的,我還以為東窗事發了,你們要來斃了我呢。
誒?不對,哪兒有什麼東窗事發!我是可是大大的帝國忠臣!
不過,顧航又有點疑惑。
他說道:「你們需要幫助,當然沒有問題,但是恕我直言,過去我一直感懷於你們的付出,也竭盡全力的在幫助你們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夠從哪些地方給你們提供幫助。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你們也大可以提出來,我洗耳恭聽。」
瑪廷斯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需要基因種子。」
啥?
基因種子?
找我?
還好這會兒沒在喝水,不然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一口氣噴出去。
輕咳兩聲,掩蓋住眼神的震驚,他故作鎮定的問道:「這……我明白什麼是基因種子,但我該怎麼幫你?我不理解。」
瑪廷斯又有些泄氣。
就是啊,他一個總督,基因種子上的事兒怎麼幫得到忙?
他的目光再一次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旁邊的里佐牧師。
里佐仍舊是不言不語的模樣。
瑪廷斯怒從心中起,破罐子破摔的道:「八個月前,我們在星空中流浪……」
他把那時候的事情說了。
從他們的困境,從里佐預見了戰團的拯救落在了顧航的身上,再到他們來到怒梟星。
甚至包含了先前,他與里佐在不死鳥修道院內的那段交談,他全都說了個乾淨。
牧師長,你不是啥都不吭聲嗎?
那我就把什麼都給說出來!
里佐的神色仍舊沒有任何變化,就放任瑪廷斯抖落出來了一切。
顧航頗為震驚的看著這位不死鳥的牧師長,一副難以置信、完全不明白其中道理的模樣。
但實際上,他心中已經在快速的盤算了起來。
八個月前,那應該就是自己激活了【不死鳥將死】那個限時事件的時候。
是系統的力量,調動了里佐這個牧師長,在祈禱中,預見了某些事情嗎?
這是什麼道理?
你一個牧師,在向帝皇祈禱的時候,就被導向到了怒梟星、導向到了我身上?
這一整個事情背後所隱含的意思,讓顧航感到不寒而慄。
然而,更加嚴苛的問題,還就在眼前。
瑪廷斯再續說完了這一切之後,用滿懷期待的眼神,正看著他呢。
不僅是瑪廷斯,他身後的那兩位星際戰士也是一樣的態度。
而自己,又該以什麼態度回應?
基因種子啊……能給,一百恩賜點數一個嘛。
對於剛剛激活事件時的他來說,彼時一百恩賜那打死都拿不出來;能拿出來,也無比肉痛。
可對現在的他而言,一個月的固定收入就有一千三了,一百點隨便拿。
但問題就是……要給嗎?
承認了的話,這事兒會帶來多大的風險,又會帶來多大的影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