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半年前
半夜，陳懷安從床上起來，打開窗戶，從窗口那裡翻了出去。
他不是不想走正門，於是門的吱呀聲太大，他怕把馬歸吵醒了。
在陳懷安離開小院時，他看到蓉婆婆房間內的燭光依舊亮著。
陳懷安用術法幻化了一隻飛蛾，飛蛾飛到蓉婆婆的房間，發現她在摺紙，桌子上全是紙鳥，不過她好像並不滿意，看著那些紙鳥連連嘆息。
陳懷安收回術法，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轉身離去。
他速度很快，幾乎是幾息時間就來到了百寶堂，「現在我的速度這麼快了嗎？！」
這是他從蓬萊仙島出來後，第一次這樣調動自己的力量，平時他都和往常一樣，像普通人一樣行走，不過，就算他像普通人一樣行走，他的速度也非常人能比。
陳懷根據記憶找到了百寶堂，此刻夜深人靜，他不知道邱於在哪個房間。
「應該留一個印記的，現在找起來有點麻煩。」
陳懷安當時也沒有想到自己晚上還會再來一趟，所以他並沒有在邱於身上留下印記。
陳懷安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著，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終於找到了，此刻，邱於正在酣睡。
陳懷安翻窗而進，聲音很小，但邱於卻被瞬間驚醒，陳懷安當即覺得這個邱於以前做事肯定不尋常。
「是誰！」邱於在黑暗中大喝道。
「我並沒有惡意，我只是來找你問點事。」陳懷安既然自己被發現，索性拿出火摺子，點燃蠟燭。
「你是誰？」邱於緊皺著眉頭問道。
「陳懷安。」
「我並不認識你，你來找我做甚？」
「關於馬歸的。」陳懷安回道。
邱於心中疑惑，還有些驚異，「他來問馬歸？怎麼回事？難道是……」邱於心中頓時有了猜想，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在試探陳懷安的反應。
「他只是一個農夫，能有什麼事值得你半夜翻窗來問關於他的事。」
陳懷安並沒有著急回到邱於，他找了一個椅子，然後坐下，「既然你說他只是一個農夫，那我想，淨魂鳥，這個名字你總該不陌生吧。」
當陳懷安說出淨魂鳥的時候，邱於的眼神驟然一縮，臉上露出驚愕，似是不知道陳懷安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但這種神情被他很快掩飾過去，他裝作不知道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陳懷安見狀，沒有回他的話，而是說道：「淨魂鳥，通人心，它們的歌聲能淨人魂魄，洗滌人的罪孽，免受因果報應，是無數人想要得之的奇鳥，但它們歌唱的歌聲，是用生命精華進行歌唱的。」
「它們的存在，往往伴隨著苦難，因為人的欲望是無窮的，他們會為了洗滌身上的罪孽，不計後果的得到淨魂鳥。」
陳懷安說到這裡，邱於本還想說些什麼，但陳懷安接著說的話卻讓他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快死了。」
「你究竟是誰？」邱於問道，這世間知道淨魂鳥的人有很多，他先前之所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正是想保護馬歸。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完全信任我，若是我想殺你，你根本沒有機會反抗，你甚至都不會察覺到，因為我今天一直跟在馬歸身後，你們的每一句談話我都知道。」
陳懷安說完，邱於陷入沉默，半晌過後，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明白，陳懷安若是想要殺他，他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而且對方在知道馬歸是淨魂鳥後，也沒有第一時間占為己用，而是跑來他這裡詢問情況，關心他的性命，所以他可以確定，陳懷安對馬歸，沒有任何不好的想法，甚至有可能是一心想要幫助馬歸。
「之前我也不知道馬歸，大概在半年前，他找到了我，我和他也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
「邱老闆，我知道您是一個大好人，我娘性命垂危，急需錢來買藥，我求您可以賒我一點。」
「馬歸，我是生意人，生意人，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我，我願意給你打工，只求您賒我一點錢財，讓我給我娘買藥。」馬歸說著跪下了，給邱於重重的磕了一個。
「你這是何意，快起來。」邱於連忙將馬歸扶起來。
「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我手底下還有那麼多要生活的夥計，我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幫你。」
陳懷安聽到這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確實符合商人的形象，不做虧本生意。
邱於見陳懷安點頭，也並未說什麼，他繼續說著半年前發生的事。
「我……」馬歸神色糾結，雙拳緊握，似乎在做著什麼重大決定一般。
「你走吧，並非我見死不救，我可以支付你一次的藥用，但是後面是萬不可能的，我手底下的人也要吃飯，我是商人，不是善人。」
「邱老闆，我知道您殺孽很重，因果報應極深，若是我能幫您消除，您是否可以支付我一些銀錢，給我娘買藥？」
「什麼！」邱於大驚，因果報應這東西可是纏他許久了，讓他夜不能寐，寢不能安，如今馬歸說能替他消除，他如何不激動。
「此話當真！」邱於激動的問道。
「當真。」馬歸認真的點點頭。
馬歸說完，邱於臉上露出疑惑，「可是你要怎麼幫我消除呢？」
「我是……淨魂鳥，來自蓬萊。」
邱於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我們就這樣相識了，我當時知道他是淨魂鳥的時候，心中也是震驚不已，那可是人人求之不得的淨魂鳥啊，而且他還來自蓬萊，那可是人人嚮往的仙境啊！」
陳懷安心中大驚，「淨魂鳥來自蓬萊，可為什麼蜀山典籍中沒有記載，根據蜀山記載，淨魂鳥是生於天地之間，因世間罪惡太深重才誕生的。」
陳懷安緊皺眉頭，他決定找個時間，好好問問馬歸。
「難道你沒有生出將他占為己有的想法？畢竟……那可是淨魂鳥，而且來自蓬萊，你說不定還可以藉此找到蓬萊的下落。」陳懷安對著邱於問道。
邱於苦笑，「我當時是有的，畢竟那可是淨魂鳥，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奇鳥，而且還有可能有關於蓬萊的消息，但很快我就打消了，原因無他，因為我以前是山匪，做著劫富濟貧的事。」
「有一次，由於錯誤消息，殺了一家大善人，一家百來口人，無一活口，自那以後，我就發誓，再也不做這事了，也從此金盆洗手，不再做山匪。」
「我的因果報應也是那時候沾染上的，所以我那時在極力控制著我的欲望，到後面，我也拿他當朋友，若不是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我定然全力幫他。。」
「難怪我進來的時候你就醒了，看來是你以前擔心受怕的日子讓你養成了這種小心謹慎的習慣，不過，能控制欲望的人，都非常人。」
陳懷安說道，邱於點點頭。
「所以他這半年都在給你洗滌罪孽，消除你的因果報應，消耗著他的生命精華？」
邱於點頭，陳懷安不再說話，「今天這事，你不要說出去，明白嗎？」
「明白。」
陳懷安說完，跳出窗戶，離開了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