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紅裝，素衣
陳懷安買完牛肉回來，府中已經是寂靜一片，他沒想到這府中會休息這麼早。
只不過門口還站著一個人，顯然是在等他回來。
「麻煩兄台了。」陳懷安說著，從買回來的牛肉中切下一部分給他，以示歉意。
那人笑著擺擺手，說：「您能讓夫人開心，我們就很高興了，這些我就不要了，你快進去吧。」
「多謝。」陳懷安道謝後便進去了，那人看著陳懷安，心裡不禁生出好感，果然，謙卑有禮的人無論到哪裡，都會受到尊重。
……
陳懷安來到老牛面前，此刻老牛正在啃草，這些下人不知道老牛吃的，所以給它餵的草。
「你的二舅。」
「哞。」（你終於來了，我的二舅！）
「我們要在這裡待三天，我等阿鐵回來。」
「哞。」（我知道。）
「你聽力這麼好！？」陳懷安有些驚異，相處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見老牛有如此聽力。
「哞。」（感情淡了……這都不知道。）
「那為什麼你的鼻子那麼不靈？」
「哞！」（我拱死你！）
……
陳懷安和老牛吃過牛肉，便來到雲漪的房間，他知道雲漪在生完孩子後，肯定會有生育痕紋，在他前世的記憶中，也叫妊娠紋。
陳懷安要做的事便是消除這個生育痕紋，「阿鐵，我能為你做的，好像也只有這麼多了吧。」
隨著陳懷安靈力輸送，雲漪的皮膚變得更有彈性，也更加光滑，膚若凝脂也不為過。
做完這一切的陳懷安默默走出了房間，回到雲漪給他安排的房間當中。
「還有三天麼……」
陳懷安在阿鐵府中待了兩天，而這兩天，雲漪總是來找陳懷安，仿佛她對阿鐵有說不完的話。
不過，後面卻都是陳懷安在說，她感覺她一直在說可能很不禮貌，雖然她有時忍不住。
陳懷安說的一些所見所聞一下便吸引到了雲漪，他覺得陳懷安的人生經歷好精彩，不過，這些事陳懷安潤色了，他沒有說出十分殘酷的一面。
他感覺在雲漪的心中，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可見阿鐵把他保護得多好。
雖然雲漪被陳懷安的故事所吸引，不過她有時還是不自覺說出關於阿鐵的事。
……
「今天便是第三天了。」陳懷安現在府中，看著雲漪手中的針線，他問道：「是平安符嗎？」
「嗯，這是我為他繡的第三個平安符，他說這次回來娶我的。」
陳懷安心中大驚，未婚先孕，在這思想封建的世界，他不敢想雲漪頂了多大的壓力。
陳懷安不再說話，他默默退去，雲漪在繡平安符，他不想打擾。
在他離開後沒多久，雲漪突然「啊」了一聲，原來是她的手被針刺到了，指尖出血了。
平安符上有了一點血跡……
陳懷安走在街上，發現一家的姑娘都穿上了紅衣，那是婚衣，而在裡面，卻是白衣……
陳懷安走著，不止一家，有兩家，三家……陳懷安沒有去數，因為，他走幾步必有一家是這樣的。
「她們……」
「這些女子……」
陳懷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他看到許多女子在銅鏡之前丹紅描唇，每一描，都是那麼的細緻，仿佛是靜等心上人來娶的待嫁姑娘。
陳懷安沒有再看，他回到府中，今天的場景是多麼的震撼，萬千女子紛紛披上了紅裝，而這紅裝之下，是白衣。
陳懷安靜靜的待在府中，這一待便是到了餘輝快要落下之時，終於，他的身形動了，他來到雲漪的房前敲了敲門。
雲漪聽見敲門聲，便說道：「請進。」
陳懷安推開門，只見雲漪和那些女子一樣，身著紅裝，內藏白衣……
「你……」
「我曾經對他說過；
君若歸來，便是萬家燈火，君若未歸，便是，萬家……燈火。」
陳懷安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
這麼痴情的女子，卻早就做好了這般打算。
雲漪見陳懷安不說話，也沒有在意，她說道：「我們走吧。」
「嗯。」
陳懷安和雲漪出了門，這一晚，燈火通明，許多身著紅裝的女子提著紗燈緩緩向城門口走去。
此刻，夜色濃霧正濃，那些女子提著紗燈，緩緩走出了城門。
陳懷安沒有與雲漪一起出城，他站在城門口，他看不見，但他依舊眺望著。
過了許久，伴隨著一聲「噠噠」聲，濃霧漸散，一匹馬的身影逐漸出現在人們的視野當中，隨後，是一匹又一匹的馬，但，卻不見馬上人……
剎那間，那些女子脫下了自己的紅裝，伴隨「簌簌」聲，紅衣褪去，白衣著身，她們身著白衣，迎英魂……魂歸故里。
城門的紅綾落下，白綾飄蕩。
陳懷安站在城門上，他聽著聲音，不用問老牛，他也知道，阿鐵，回不來了。
「紅妝點唇待君回，素袍清痕引魂歸。」
陳懷安把手伸向腰間的笛子，無歸樂起，魂歸引。
陳懷安的笛聲明明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入每位女子的耳中。
此刻，她們身著素衣，在一匹匹老馬間找著自己心上人的馬。
過了許久，陳懷安放下了手中的笛子，站在城門上，久久不語。
那些女子沒有哭，或許，極致的悲傷是哭不出來的。
「我的學生啊。」
「老牛，我們去接阿鐵回家。」
「哞。」（好，接阿鐵……回家。）
下一刻，陳懷安跳下了城牆，閃身來到雲漪旁邊，她此刻身著白衣，她靜默不語，正輕輕的撫摸著那匹馬，那是阿鐵坐的馬。
「你回來了，但你又沒有回來。」
「我有身孕了，你知道了想必一定很高興吧。」
「我一段會讓他（她）平安長大，也會讓他（她）知道，他（她）的爹，是一位英雄。」
其他女子亦是如此，她們的家，不完整了。
陳懷安在雲漪旁邊，而老牛也來到了他的身邊，它那麼大的身形，此刻走路卻沒有一點聲音。
雲漪把臉靠在那匹老馬的臉上，那匹老馬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靜靜的讓雲漪靠著，而一滴淚，悄然從雲漪臉上划過。
「我去接阿鐵回家。」
雲漪聽到陳懷安的話，瞳孔驟然瞪大，因為陳懷安說的，是林鎮的小名……阿鐵。
陳懷安說完，便消失在原地，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老牛。
想更四章的，我感覺前面那個故事寫得有點差，想補償寶子讀者，但碼不來，身體不適，本次故事靈感來源於老馬識途，感興趣的寶子讀者可以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