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有點高傲?!

  第630章 有點高傲?!~

  「先救命,再治病;先診斷,再治療。」

  這十二個字,如同一道鐫刻在醫學殿堂上的古老銘文,散發著莊嚴而不可撼動的光輝。

  它們並非華麗的辭藻,而是每一個醫者都必須銘記於心的鐵律!

  這十二字原則,在任何情況下都適用,並且在任何時間節點,都必須被置於優先地位。

  無論是提前安排的擇期手術,還是分秒必爭的急診手術,亦或是生命垂危的急診搶救,先明確診斷永遠是第一要務,也是最緊急的事情。

  越是面臨緊急的情況,就越要冷靜地遵循這個原則,如同暴風雨中的燈塔,唯有堅守正確的航向,才能避免迷失在混亂和恐懼之中。

  否則,一切努力都將是徒勞,如同在黑暗中摸索,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找到正確的方向,因為努力的方向從一開始就偏離了軌道。

  四萬多學識點,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瞬間傾瀉而空,方子業的查體術,如同破繭成蝶,終於提升到了6級。

  他的腦海中仿佛響起一聲清脆的鈴聲,那是系統升級的提示,然而,他此刻卻沒有時間去仔細體會6級技能所帶來的改變。

  他只能本能地相信提升後的「本能」,那是更為敏銳的感知,如同鷹隼般的目光,可以洞察隱藏在細微之處的真相,以及更為精準的判斷,如同高精度儀器的測量,可以清晰地把握生命脈搏的跳動——

  最為緊急的情況,往往可以歸結為一種,那就是活動性動脈破裂出血。

  這種出血如同火山噴發,血液會以驚人的速度傾瀉而出,在短時間內將人體內的血液流失殆盡。

  如果出血點太多,如同蜂巢般密密麻麻,又或者是動脈劈裂過於嚴重,如同被利刃撕開的布匹,導致血液在短短的幾十秒內就流失殆盡,那麼即使是耶穌佛祖降臨,恐怕也無力回天。

  時間如同指縫間的流沙,一旦流逝便再也無法挽回。

  方子業不是耶穌,也不是佛祖,他沒有法力,無法創造奇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長著雙手的普通醫生。

  他無法超越生死,但他可以選擇盡力而為,挽救每一個可能挽救的生命。

  他伸出雙手,並非如同電影中那樣,為了攪動血泊,將現場變得更加混亂,而是為了「激發」手掌心,手背甚至是指端的感受器。

  他的雙手,如同精密無比的儀器,擁有著超越常人的感知能力。依靠這些感受器,他要隔著薄薄的醫用手套,去感知血泊中細微的湍流變化,如同在漆黑的深淵中探索,要依靠僅有的感知去尋找微弱的光芒。

  他要憑藉觸覺去感受血液流動的方向,去判斷血液流失的速度,去初步定位出血點。

  這一切說起來很慢,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回放,實際上只發生在兩三秒之間。

  方子業迅速地將右手抽離了血泊,動作快如閃電,卻又無比精準,沒有一絲猶豫,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在戰場上執行著最為重要的任務。

  他的目光堅定而銳利,仿佛能穿透層層迷霧,直擊問題的本質。

  因為是急診搶救,所有器械都擺放在最方便取用的位置,它們整齊地排列在不鏽鋼托盤上,在手術燈的照射下,散發出冰冷的光澤,如同沉默的士兵……

  器械擺放的位置不論好壞,它只是給人用的。

  方子業並沒有選擇取代姚占忠的主刀位置,方子業只是在一助的位置,在一台手術中,無論誰是主刀,一助的位置都至關重要,它關係到手術的成敗。

  一個優秀的一助,如同主刀的左膀右臂,不僅要理解主刀的意圖,還要能在關鍵時刻提供及時的幫助。他沉著冷靜,沒有一絲慌亂,如同置身於戰場,全神貫注地投入戰鬥。

  麻醉醫生的雙手都快「踩冒煙」了,這是一場關係到生命的搶救,他的壓力最大,如同在懸崖上走鋼絲,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容不得一絲差錯。

  他需要進行「各種操作」,如同一個嫻熟的飛行員,要操縱著各種儀器,監控著患者的各項生命體徵,以維持患者脆弱的生命體徵。

  他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的目光不敢有絲毫游離。

  緊盯著監護儀上的數據,每一秒都在進行著緊張的計算和判斷,因為這些數據決定著患者的生死。

  本能地催促:「能不能搞快點!~」

  他著急!~

  「咔嚓!咔嚓!」止血鉗尖銳的咬合聲,在手術室里顯得格外刺耳,如同戰場上的槍炮聲,令人感到緊張和不安。

  姚占忠沒有聽到方子業任何的解釋,只看到他將一把把止血鉗準確地送入患者的腹腔內部。

  動作迅速而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如同一個熟練的木匠,精準地將每一個零件安放到位。

  「為什麼要是木匠?」姚占忠自己的思維開始飄離。

  他人能己所不能,所以難以置信,所以思緒飄離。

  沒有解釋,也沒有視野,所以周圍的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此刻都只能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如同觀眾在劇場裡看著一場精彩的演出,不知道劇情將如何發展。

  但選擇只有兩個,要麼生,要麼死。

  醫院裡其實並不期待所謂的影響主義,但此刻他們必須期待。

  他們只知道,原本與負壓吸引器抽吸相持平衡的血泊水平線,此刻正在緩緩下降,如同退潮的海水,漸漸露出海底的礁石。

  「止血有效!~」蘭天羅喊了一聲,打破了手術室的寂靜,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

  「止血有效。」姚占忠重複,他是對麻醉醫生說的,也是回復他!

  「麻醉老師,輸血!」

  「這個時間點哪裡還有備庫存血?早就用完了。只能等血庫調過來。」麻醉醫生沒好氣地喊了一聲。

  他知道,自己如同一個沒有彈藥的士兵,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逼近,卻無力反擊。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血液就如同沒有了士兵的軍隊,只能硬撐著,他們只能盡力維持著患者脆弱的生命體徵,期盼著奇蹟的出現。

  這療養院,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接診急診!

  今天是意外。

  療養院沒有承擔接診急診手術的義務,擇期手術的備血,都是提前兩三天就備好的。

  方子業的動作迅速而精準,仿佛一台精密的儀器,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精確的計算和規劃。

  他的手指靈活而有力,如同鋼琴家在琴鍵上跳躍,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節奏感和美感……

  這些美感方子業自己根本享受不到,過了一會兒,他才微微鬆弛下來,他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而是繼續冷靜地觀察血泊水平線的變化……

  他的眼睛,如同獵鷹的眼睛,可以捕捉到任何細微的變化,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隨著血泊的下降,止血鉗的雙耳,咬口處逐漸顯露出來,原本被血染紅的金屬,也慢慢變成了銀白色,在手術燈的照射下,散發著冰冷的光澤。

  方子業還在等,他的手感查體告訴他,患者腹膜後還有動脈性損傷!

  若現在的血泊如同平靜的海面下,那腹膜後的血腫就是隱藏著洶湧的暗流,隨時可能爆發。

  而且必然爆發。

  因此,在清理完腹膜腔內的活動性出血後,他還要打開腹膜後的血腫,他必須打開!

  患者失血過多,腹膜腔已經破裂,只是止住了一部分的出血,並不徹底,不徹底的止血,不足以將患者從鬼門關拉回來。

  鬼門關只有三個字!

  有人走了進去就是生死之隔。

  想要將人從裡面拉回來,絕對不是三言兩語那麼簡單,細節,細節……

  所有的奇蹟必須充滿著細節才真實,否則就是幻想。

  他左右掃視了一下,發現姚占忠等人眼神中卻充滿了迷茫,他們看著自己止血鉗所夾持的部位,如同看著一堆難以理解的符號,顯然他們並不清楚具體情況。

  他們雖然知道止血鉗夾住了血管,卻不知道具體是哪條血管,也無法理解方子業的判斷依據。

  方子業依舊沒有解釋,因為此刻,時間就是生命,多說一句,就多耽誤一秒。

  他語氣堅定地說:「刀!~大刀!」

  他的聲音中不容置疑!

  沒有解釋!

  方子業如今不需要解釋。他如同將軍在戰場上下達命令,他需要的,是執行,而不是疑問。

  他已經過了解釋和請求的年紀。

  「刀在這裡。」器械護士立刻遞上一個彎盤,裡面放著一把鋒利的圓刀,也叫做柳葉刀,它的刀身散發著冰冷的光澤,仿佛一把無情的利器,卻也是醫者手中救命的工具。

  「方組長。」姚占忠在了解方子業的意圖後,他想阻止,卻又猶豫。

  因為他知道,方子業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但他內心還是有些忐忑,擔憂方子業的操作會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他還沒來得及阻止,方子業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腹膜腔的破口擴大,然後擴得更大……

  他動作迅速,沒有絲毫的遲疑,如同一個經驗豐富的工匠,精準地控制著每一個細節。

  腹膜後腔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如同一個密封的容器,裡面充滿了液體後,就會形成相對大的壓力,一旦壓力失去平衡,就會產生爆裂的效果。

  這是最基本的物理原理,也是方子業在緊急情況下採取行動的依據。

  這一次也不例外,方子業徹底擴開腹膜腔後,血液如同高壓水槍一般噴濺出來,高度至少有二十多厘米,一些血漬毫不意外地直接濺到了眾人的口罩和帽子上,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令人感到不適。

  方子業沒有戴眼鏡,他只能緊閉雙眼,暫時避開飛濺的血沫。

  他的眉頭緊鎖,接著閉眼的間歇,開始懷疑,開始忐忑,有一點糾結,但他必須儘快結束這些糾結。

  感受到血液的熱感消失不再持續——

  成長是痛的,要忍住一切。

  沒有委屈!

  沒有為什麼,因為別人給了你機會,你自己還想長大,你就必須擔負起責任。

  李永軍教授的信任,絕對不是讓你來單純享受的!

  方子業!

  開始。

  方子業緊抿著嘴唇,如同一個堅定的戰士,不畏懼任何挑戰。大約兩秒鐘後,血液飛濺停止,如同暴雨過後的天空,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方子業睜開了雙眼。

  解除了血管外的平衡壓力後,可以看到腹膜後的血腫如同脫韁的野馬,開始狂奔飛跳,血液如同噴泉般湧出,仿佛要宣洩之前被壓迫的不滿……

  這個場面僅僅持續了幾秒鐘,方子業的左手就如同抓住了一條滑溜的黃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罪魁禍首的出血點精準掐滅。

  我也布滿要憋住,你的不滿,也必須給我閉嘴!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精準而有力,如同獵豹撲向獵物,一擊致命。

  緊接著,他繼續用止血鉗「咔嚓咔嚓」地夾住了動脈破口的近端和遠端,就像是在戰場上快速地封鎖敵人的退路。止血鉗的金屬碰撞聲,在手術室里顯得格外清晰。

  止血完成後,方子業才再次看向患者的監護儀,觀察著那些跳動的數據。

  血壓79/52,血氧93%!

  血氧和血壓都不是很好,處於休克的邊緣,但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接下來,他已經無能為力了,剩下的工作,只能交給姚占忠他們。

  方子業固然可以留下來百分之百將這個患者救過來,但李永軍給他的任務不是讓他救這一個。

  李永軍很貪心!

  快速評估結束。

  方子業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只有片刻的喘息,但是他的眼神依舊保持著冷靜,沒有一絲的放鬆。

  「姚教授,大範圍的出血已經止住,麻醉老師辛苦您維持生命體徵,最好將患者的血壓平穩地控制在休克線以下,減少滲血!~」方子業的語氣平靜而有力。

  「方組長,你要去哪?」姚占忠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方子業,他還沒能從剛才那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操作中回過神來。

  他雖然知道方子業很厲害,但是具體如何做到的,他一無所知,他原本還期待著方子業能留下來,完成整台手術。

  「我和天羅去隔壁看看!~」方子業沒有過多的解釋,直接雙手抱胸往後退!

  他知道,這裡已經不能待了,這個病人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姚占忠帶領的團隊水平足夠,完全可以將病人救活。

  目前,需要手術的病人還有很多,時間非常緊迫,他不能將時間都耗費在這裡!

  這是一種不負責,但方子業目前的責任,就不是對一兩個人負責!

  李永軍將他從漢市call回,也不是為了做一台手術!

  李永軍教授既然授予了他可以在手術室里四處巡視的權利,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救人的好機會。

  急診當前,一切行動聽指揮,他要如同一個忠誠的士兵,堅守手術室這個主陣地,守護每一個需要幫助的生命。

  蘭天羅一邊往後退,一邊快速地脫下手套,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建議道:「師兄,換衣服會耽誤時間,至少換個手套吧!」

  他知道,時間就是生命,每耽誤一秒鐘,就可能有一個生命隕落。他的動作迅速而熟練,仿佛經過無數次的練習。

  「好!~」方子業沒有拒絕,他知道,要救更多的人,就不能浪費時間。

  把沾滿了血的污染手套帶給下一個病人,這是不道德的,也是有風險的,污染的可能性太高。

  如果下一個手術間的手術並不是很緊急,方子業原本打算去隔壁手術間換一件無菌手術衣再上台,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此刻,方子業的腦子冷靜到了極點,如同一台精密的計算機,正在快速地處理著各種數據。

  如果他的能力一般,他只需要做好幾個患者的手術即可;

  如果他的能力更好一些,他只需要守住一個手術間裡的患者即可。

  但是,他對自己能力有信心,也被別人認可,所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希望能多救一些人,他希望能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多做一些貢獻。

  這時候,他顧不上良好的預後,他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多救一個是一個,多救兩個是一雙,他要把每一個生命都牢牢抓住。

  先換手套再換無菌手術衣,這在外科手術中,是絕對的大忌,如同在戰場上放棄自己的武器,但大忌也是相對的,在有充足的準備時間的情況下,必須遵循嚴格的無菌原則,專科專治。

  但在特別緊急的情況下,即使是醫學愛好者,也可以為休克的人做心肺復甦,這是法律賦予的緊急避險權力。

  緊急情況下,在事故現場都可以為了救命而開展避險手術,實習生也可以開刀做手術,最重要的,是在有限的條件下,盡力做到相對更好!~

  「是李組長嗎?你來得正好。」方子業剛剛踩開隔壁手術室的門,主刀的房志寬教授就立刻不轉頭地開始邀請,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還有一絲欣喜。

  「李組長,台上…」他的聲音帶著疲憊,仿佛已經戰鬥了很久。

  方子業掃了一眼手術台,立刻就意識到了情況的緊急程度,他沒有時間去換衣服了,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血污,直接一個箭步上前,找了個空位站好。

  他的動作流暢而自然,仿佛已經融入到手術室的環境中。

  他一邊伸出戴著乾淨無菌手套的雙手,一邊快速地說道:「房教授,李教授不在,是我!~」

  「方子業。」

  他語氣沉著而堅定,沒有任何猶豫。

  房志寬聞言,愣了一下,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隨後,立刻變成了欣喜若狂,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和期待:「方組長,是你更好啊!」

  他語氣激動,仿佛看到了救星。

  聽到方子業的聲音,站在一旁的苗昊宇趕緊側挪了一個身位,讓出了一個空間,他的動作很小!卻也沒有任何猶豫。

  「這個病人,髂外。」房志寬教授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精準的說出具體的位置,方子業已經拿著用止血鉗送了進去!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也精準無比,仿佛早就知道出血點在什麼位置。

  他原本在打開右髂外動脈之後,發現破口的位置有一些難以確定,只能讓苗昊宇臨時捂住,用手壓住髂外動脈的近端皮膚,來臨時止血,他正在想辦法將出血點暴露出來,然後帶著顧毅一起處理出血。

  但是他沒想到,方子業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條縫隙,直接就用止血鉗,鉗夾住了髂外動脈,動作快准狠。

  「咔嚓」一聲之後,他又迅速地將髂外動脈破裂點遠端的血管鉗夾住,然後才開始掀開周圍的軟組織。

  可以清楚地看到,髂外動脈並非是分叉動脈之前的那一段,而是出現了一個相對規則的口子,鮮血還在不停地向外湧出。

  股動脈破裂,不到兩分鐘就可以將一個成年男性的血液放干,而髂外動脈的直徑又比股動脈要大,如果讓鮮血就這樣肆意流淌,那病人絕對只能去和牛頭馬面談生意,討論什麼時候死了。

  這個患者是右下腹的砸傷,除了右側髂外動脈的損傷,還有軟組織和一些小動脈的損傷,比如右側的輸尿管動脈等等。

  但是在急診搶救的時候,處理大出血必須是處於第一順位的優先級。

  所以,之前的房志寬教授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處理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

  方子業接手,並且處理好了髂外動脈出血之後,他和蘭天羅二人快速的將一些細枝末節的血管出血也處理完畢。

  他快速掃了一眼,果斷說道:「房教授,儘快將髂外動脈縫好,早點清創,結束手術。」

  他的語氣平靜而有力,充滿了自信。

  「好!~」房志寬點了點頭。

  「我走了。」

  方子業又退後了兩步,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無菌手術衣,已經布滿了斑斑點點的血污,他顧不上太多了,只能儘快找地方換衣服。

  衣服太髒,是不行的。他迅速地脫下了無菌手術衣和手套,問道:「房教授,這次受傷的人到底有多少?」

  他語氣平靜,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卻帶著一絲的擔憂。

  房志寬聽清了問題,但是他並沒有回答,只是嘆了一口氣:「方組長,我們就不討論這種事了,到時候看新聞吧。」

  他知道,討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去做的。

  官方會不會公布真實的傷亡人數,但是新聞公布的少了,並不會減少他們的工作量,他們只能盡力救治。

  方子業也覺得也是,估計房家和教授也沒有接觸過這種層面,還是先做事吧。

  「師兄,我要留在這裡嗎?」蘭天羅有些猶豫,他知道自己不像方子業那麼全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扎在一個手術間,通過自己的操作,多幫忙做幾台手術。

  因為他清楚,自己還沒有成長起來,不能夠承擔大任,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去做一些手法復位,到外面做一些小創傷的清創等等。

  「你跟我一起!~給我打下手。」方子業拒絕了蘭天羅的提議,他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因為他知道,一個好的助手,比一個好的教授更能讓他發揮出全部實力。

  並不是需要一個技術特別高超的人做助手,更重要的是,他可以理解你的意圖,和你配合默契。

  就像剛才,蘭天羅給他遞器械的速度就是最快的,他甚至可以大概猜到自己的操作風格。

  如果自己在台上詢問器械護士,或者問其他助手要那些器械,只會耽誤時間。在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時間才是最值錢的。

  第三個手術間,方子業和蘭天羅進了門就又出來了,裡面有聶明賢和吳軒奇兩人在堅守,雖然創面很大,但是兩人配合默契,在患者沒有絕對休克的情況下,把人搶回來應該沒有問題。

  他們快速來到了第四個手術間。

  台上的主刀,是肝膽外科的林橋山教授,他此刻也滿臉的焦急,他轉頭一看,還以為是李永軍來了。

  但是看清楚是方子業之後,他先是欲言又止,猶豫了幾秒,還是問道:「方教授,肝門和大靜脈的止血,你會不會?」

  他語氣焦急,眼神中充滿了期盼。

  方子業是剛換的手套和衣服,所以此刻的相對乾淨,直接就靠近了手術台,看著林橋山已經用手捂住了大出血的面,就問道:「林教授,什麼情況?」

  「肝臟破裂,下腔靜脈損傷,肝門損傷,一片亂麻。」林橋山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我們現在也只能……」他沒有說下去,因為眼前的局面,確實已經到了難以控制的程度。

  下腔靜脈是負責血液回流的,它是體內最大的靜脈干,一旦損傷,後果不堪設想,甚至會直接危及生命。

  方子業沒有謙虛,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謙虛沒有任何意義,看到林橋山教授已經將出血的大面捂住了,他要做的,其實就是相對精巧的止血活兒。

  他沉著冷靜,沒有猶豫!

  「天羅,你去對面。」方子業說了一句,接著解釋道:「林教授,這是我師弟,我們兩個配合起來,會更有默契一些。」

  林橋山看到蘭天羅已經站在了二助的位置,他剛想解釋患者的情況。

  但是他剛剛開口,就發現方子業就像一頭猛獸,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如同聽不懂人話一樣,直接就開始暴力上手了,他的動作太快,快得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下腔靜脈的口子並不小,但是方子業卻快速地做了一個下腔靜脈的臨時縫合,別看方子業縫合的速度很快,但是他縫合出來的質量卻是一點也不低,即便是鬆開了止血鉗,下腔靜脈也沒有再繼續往外滲漏。

  單憑這手臨時縫合止血,就足以讓很多人學習很多年。而這,還僅僅是方子業最根本、最紮實的基本功。

  不過,事急從權,手術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林橋山教授也不會去糾結,方子業為什麼可以做到這個程度了,他只是知道,方子業可以做到。

  所以,他很快也加入到了手術當中,將自己所有的想法,一一都提了出來。

  「方組長,如果你可以……」

  「方組長,如果你還可以……」

  「如果……」

  十分鐘後,林橋山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都麻了:「方組長,你還真都可以啊?」

  他語氣中充滿了震驚,以及敬佩,這種能力,已經遠遠超越了普通醫生的水平。

  方子業冷靜地撤步:「都是林教授您指點的好!」他並沒有居功自傲,因為他知道,他之所以能做到,是因為他掌握的基本功,以及將想法轉換為現實的能力。

  方子業現在對於其他外科專科的理解,也僅僅是在基礎的解剖之上,理解一些常見的外科損傷,以及常見的外科操作。

  至於說一些肝膽外科的『重大』創傷的操作細節,方子業是沒有空閒時間去學習的。

  他只知道肝臟內的動脈和靜脈分布在哪裡,哪裡有神經和血管,以及這些血管和神經的運行規律等等。

  方子業掌握的是血管和神經的處理原則,而並不是肝門損傷的搶救流程,這些搶救的具體步驟,都是靠林橋山講述的。

  不過,林橋山根據他的理論,他的知識積累,對搶救的程序進行操作拆解之後,方子業是一做一個準,他的執行能力,那是相當優秀的。

  「還是方組長你的技術好,我真的……」林橋山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發現方子業已經踩開了手術室的腳踏式感應氣閥門,走了,他走的很果斷,也很快。

  「方教授有點高傲啊?」林橋山身側,戴中銀副主任醫師嘀咕了一句,他眼神中還是帶著一絲不服氣。

  「事急從權,難道方教授要和平時一樣,我們要寒暄個七八九十分鐘?」林橋山自己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所以他直接對戴中銀進行了敲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