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點30分,從昨晚下到現在的雪終於停了下來。
米克和吉娜安頓好行禮,抵達浩然醫院。
「你好,請問兩位有網上或者電話預約嗎?」導醫陳小娟用中文問道。
米克倒是沒有指望對方會說德語,所以用英語回問道:「請問你能說英語嗎?」
「哦,又是不會說中國話的老外,真麻煩!」
陳小娟撇了撇嘴,忍不住抱怨,「你們邊上站一下,我先給後面幾個中國人登記。」
陳小娟的態度讓米克愣住了。
雖然完全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肢體動作和表情還是能夠理解的。
吉娜在一旁偷笑,道:「怎麼樣,不是所有的亞洲人都會給你面子的吧?」
米克攤攤手,只好原地等待。
……
不一會兒,陳小娟處理完後面排隊的幾個患者,拿出值班對講機,呼叫了同組的導醫方雯。
方雯是今年剛畢業的英語系學生。
英語用途多,但會的人也多,工作並不好找。
她還是在很偶然的機會,成為了一名浩然醫院的行政人員,每周一天兼職導醫。
雖然工資比不上醫療崗位,但勝在輕鬆,休息也比較穩定,同為本地土著的方雯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見到米克和吉娜,方雯直接用英語確認道:「你們不會說中文嗎?」
「中文太難學了,我不會說中文。」
米克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有魅力的笑容,道,「而且我聽說,會講英語就能在中國大城市旅行了,美麗的女士,你的英語就很流利!」
「謝謝,不過還是得加錢。」
「加錢?」
「沒錯,這位先生,在我院,如果不使用中文的話,是要額外加收服務費的,我現在可以開始記帳了嗎?」
說著,方雯拿出一隻電子計時器,掐下按鈕。
……
在支付了一筆押金後,方雯繼續回答相關問題。
「也就是說,你們既沒有網上預約、也沒有電話申請?」
方雯皺起了眉頭,「這就比較難辦了,我幫你排個隊,你們回去等通知吧。」
「等通知?不能馬上見到醫生嗎?」
吉娜有些著急,「我們有很重要的病情,需要向張子凡醫生求教!」
「你們想掛院長的號子?」
方雯搖搖頭,「那就更需要等待了,我建議你們自己去網上預約吧,我記得張院長的號子已經掛到明年八月份了。」
「八月?我的天哪,那也太久了吧!」
「不久啊,你們自己國家的醫生不也是這麼預約的嗎?我國醫療資源更加緊張,給你們約在八月份,那已經是我們張院長日以繼夜、加班加點,透支自己的身體才能達到的效率了……院長您好!院長您吃啦!」
……
方雯正在努力忽悠外賓,劃掉,向外賓解釋浩然醫院的工作流程。
張子凡和袁強打著飽嗝正好經過。
胖嬸做的回鍋肉拌麵實在不錯,張院長不小心吃得有點飽。
看來得督促一下李景旺做每日任務了。
自己的身材鍛鍊不能落下。
向職工們點頭示意,張子凡準備乘坐電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至於那兩根又白又大的黃毛韭菜,張子凡已經看見了。
不過浩然醫院現在噶韭菜的機制已經很健全,張子凡沒有必要多管。
反正自己每個月就做2台外籍人士的手術以補貼家用,誰先誰後就看競價了。
當然了,有些月份約不到兩台手術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資本家把牛奶倒掉也不會給窮人喝,張院長也是去打無限火力也不會免費給他們提前手術的。
「請讓一讓!」
就在吉娜拿出手機對比張子凡本人以及網上照片,以確定他身份的時候。
老刀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因為過於匆忙,他還不當心將吉娜的手機撞到地上摔裂了。
「對不起,回頭賠你!」
老刀也不管對面是哪裡人,用中文和俄文都快速說了一遍,但腳下卻沒有停下。
「院長,有急診,要命的,快跟我來!」
張子凡見老刀臉都白了,知道事情肯定大條,連忙拉上袁強一起趕去。
……
原本張子凡以為,老刀那麼緊張,自己見到的肯定是一副慘狀。
就算急診室里出現不成人形的車禍、墜樓病人,張子凡心中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但張子凡見到的並非這樣的情景。
實際上,神色慌張的只有醫生和護士,病人本人和家屬情緒都非常穩定。
病人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他的父母還在一旁對他批評教育。
「毛毛,以後不准再嚇唬媽媽了,你要的那雙籃球鞋,媽媽給你買就是了!」
「就是,大過年的還要來醫院,晦氣不晦氣?要我說,就該揍你一頓!」
「你敢揍!就是你整天咋咋呼呼的,才讓孩子變得叛逆了!」
……
急診科在4號樓1層大廳的另外一側,距離導醫台就30米不到。
因為過年的關係,今天急診科醫生只有2個人。
老刀看到張子凡路過,跑出來追他來幫忙,前前後後花費不超過一分鐘時間。
但回到急診科見到這一番場面,老刀本就嚴峻的神色變得更黑,他嚴厲地對護士斥責道:「怎還沒開始洗胃?」
護士委屈地道:「家長不讓……」
「大夫,我家孩子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點暈,想吐。」
孩子的母親說道,「能不能開點止吐藥,或者打個止吐針?他今天晚上還有最後一節補習課。」
老刀急了,一把推開孩子母親,對護士命令道:「立刻胃管洗胃!」
孩子母親還想BB,倒是整天搓麻將打牌的父親反應過來,一把把老婆拉開,驚疑不定地問道:「醫生,就喝那麼一點點,情況也很嚴重?真的只有一點點!」
現在的小孩子發育得好,患者又喜歡運動、愛打籃球,力氣比同年人還大。
兩個護士加上一個年輕醫生好一陣才摁住。
他還犟起頭道:「我爸說的沒錯,那個藥水味道太難喝,而且我只是想嚇唬一下媽媽給我買鞋,不是真的找死,沒有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