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站在兜率宮上,回念過往,想到了他們第一次在隱皇堡的任務,也想到了一路走來,徐浪對他的歷歷幫助,說實話,決心已經下了,但是孟奇對於道德天尊的算計,很是不滿。
「你覺得我是在算計你,還是讓你脫離算計呢?」
道德天尊看向孟奇,忽然又說道。
孟奇怔然。
他從穿越開始,背後就一直都有暗手,前面是阿難,後面是元始天尊,而他看似自由,實則繩趨尺步,不能偏離分毫,所有的一切,都在沿著鋪好的路線往前走。
在這恍惚間,孟奇看到了時光長河,也看到了道德天尊的存世之基中的一條未來。
在那一條未來裡面並沒有徐浪,孟奇在六道輪迴之主那裡認識了幾個夥伴,也失去了幾個夥伴,後來顧小桑死了,他在靈山證就了法身,他用三霄的混元金斗見證自我,成為了傳說,他領悟了元始奧義,成為了造化,他在金皇的推動之中,成就了彼岸。
而在這一條路上,孟奇也看到了智謀無上,苦心鑽營,天資心計在他之上的韓廣最終被奪舍。
看到了意態瘋狂,敢於掀翻彼岸棋盤的王思遠最終是一場泡影。
看到了機心過人,但是被金皇算計死死的顧小桑。
他們的心機智慧,孟奇可以直言,全都在他之上,但是最終一場空,唯有他順順利利的走完了這一程,而回想這一切,他的所有努力,都不過是在吞元始天尊留下來的餌,他最大的幸運,是被元始天尊看重,而在三清鋪墊的這一條長河道路中,孟奇到了最後,是必然要成就古老者的。→
原來他選擇任何一個方向,最終游到的都是一個宿命。
天意自古高難問。
什麼是天意?
就是彼岸者的意志。
唯有彼岸者,才能夠抗衡彼岸者。
「曲則全,枉則直……」
孟奇口中念誦道德經,想著在彼岸之下委曲求全,最終成為彼岸者……而後看向太上老君,長笑一聲,說道:「你贏了,我這一生,絕不委屈!」
長劍平直抹過,老君在他眼前弄出的種種場景,如煙而散。
「但你可能無法成就彼岸……」
煉丹爐中,孫悟空忽然說道。
彼岸者,凌駕在時光之上的存在。
「這個世界我來過,我戰鬥過,我深愛過,我不在乎結局!」
孟奇高聲喝道,諸果之因橫空飛出,落在了老君面前,同時孟奇的這一個身體也在迅速的衰敗,成為了遊魂,但是在轉瞬間,又和玉虛宮中的軀體有了牽連,在這一剎那間,孟奇便回歸到了地球之上的身軀。
煉丹爐的火爐中,孫悟空眼眸明亮,在孟奇的身上看到了過去的影子,他就是不願意委曲求全,才喝了一聲不修來世。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
「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菩提古佛猛然坐起,看向了在蓮花台,叫道:「為老君打工了!」
金色的蓮花下垂放重重祥光,有著佛門的八部天龍,種種禪唱,一重重的宇宙在裡面生滅,但是在最核心的地方,八景樓閣籠罩萬方,一個個微小的神仙運轉玄氣,而徐浪在那混沌之中沉浮不定,其中有一點明亮的光團自然浮現,出現在了徐浪的腦後。
他襲擊徐浪這一手,不僅沒有釋放燃燈的存在,反倒是讓老君因勢導利,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玉虛宮。
孟奇睜開眼睛,感覺此時此刻,方才真的是脫鉤之魚,天上地下,再無障壁,想要成為什麼樣子,最終完全看他自己。
「我現在算是一個重生者吧。」
孟奇想到了未來種種,忽然笑道,在太上老君的那一條時間線裡面,他看到了元始九印,截天七劍,如來神掌,誅仙四劍,一炁化三清等等,而現在即便是脫離了諸果之因,這記憶尚在,武學的見解尚在。
「這不直接起飛了?」
那一具身體裡面散溢的真元在老君的引導下,現在正往孟奇的身上回歸,順其自然的,孟奇便進入到了法身這一步,但就在即將踏足的剎那,玉虛宮中又有變化。
「你這魚兒想要脫鉤嗎?」
阿難粗布麻衣,自宮殿之外而來,身上的氣息已經晦暗不明,在他身旁還有一個小沙彌,生有三眼,其中第三隻眼睛一片赤紅,因果線在裡面往外延展,似乎在牽著什麼東西。
這是馬善。
「阿難……」
孟奇看到了阿難之後,微微嘆了一聲,在那一條時間線裡面,他就是想要掙脫阿難,才會找了元始天尊,而現在他擺脫了元始天尊,首先就來了阿難。
「阿難。」
徐浪在虛空中來,手中持拿琉璃燈盞,看向了眼前的阿難和馬善,說道:「楞嚴經的最後,佛示汝劫波巾結,讓你將妄想的根源,心法開通的法門傳授給後代修行者,但是你一心有私,怠害三界,今日你我再次見面,那麼是因果了斷之時,也是楞嚴經完結之日。」
阿難看到了徐浪之後,眼眸微縮,提起了戒備,但並沒有離去。
徐浪在一步間,便來到了孟奇的跟前,伸手將琉璃盞遞給孟奇,說道:「這是燃燈的琉璃盞,裡面是燃燈的因果之道,諸果之因正在其上。」
孟奇捨棄的諸果之因,徐浪並沒有直接吸收,而是用這琉璃盞存放起來。
「徐師兄,你怎麼脫身了?」
孟奇驚喜說道,卻並沒有接諸果之因。
「菩提古佛看事情不對,直接走了。」
徐浪說道:「也是老君算計深遠,早早就傳授給我八景宮法,是以縱然彼岸截殺,老君也能用存世之基牢牢的護住我,現在這諸果之因也是被存世之基所護持,旁人拿不走。」徐浪再次將諸果之因遞給孟奇。
老君確實是將人算的死死的。
孟奇想到這些,一笑,說道:「我的力量不在諸果之因,而在這一世走過的路,遇到的人,放不下的一切,我認為,這是彼岸都所沒有的力量!」
那一條時間線中展示的幻境,孟奇同其他大能者不一樣的,就是他始終未曾放棄人性。
放下和放不下,兩者都能很強大。
「好!」
徐浪看到孟奇如此,不再強讓,伸手將琉璃盞舉起,存世之基的牽引中,諸果之因自然融合。
在徐浪身後的孟奇,現在斬盡因果,思想跳脫,想到了蘇無名和陸大兩個人龍珠合體,又看到徐浪手中舉著琉璃盞,思想瞬間歪了。
融合!
與我!
攜手戰鬥吧!
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