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7 百元港幣打天下

  就這樣肥佬成帶著凱莉回到了土瓜灣的哇嘎嘎汽水廠,看著哇嘎嘎汽水廠的全貌,凱莉覺得自己沒有做錯。記住本站域名

  因為哇嘎嘎汽水廠的規模還沒有維他奶的一半大,更別說哇嘎嘎汽水廠因為是在安樂汽水廠的原址上改建的,廠址有些破。

  「凱莉,你在外面等一等,我去和老闆匯報一下!」肥佬成說道。

  「成哥,我還沒見過咱們老闆來,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放心,我一定不會說話的!」凱莉央求道。

  此時凱莉還記得羅友利安排的任務,現在既然能去見劉成浩,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

  「下次吧,凱莉,我還沒有和老闆說你的事,我先說一說!」肥佬成說道。

  「好吧,成哥,那你快點說,我都迫不及待讓維他奶破產了!」凱莉說道。

  「當然,寶貝,你在這等我!」肥佬成說完大嘴唇貼了上去。

  而凱莉沒有辦法,為麼完成任務,忍著噁心回應了上去。

  辦公室,此時劉成浩正在通話,肥佬成只能站在門口等待。

  「那邱生約好了,明天一起喝早茶!」劉成浩笑著對電話說道。

  「好,邱生,明天見!」劉成浩說完掛斷了電話。

  「阿成,回來了,傷重不重!」劉成浩笑著對肥佬成說道。

  雖然之前是演戲,但是為了防止意外,肥佬成還是受了一點苦的。

  現在事情都結束了,肥佬成自然也回來了。

  「老闆,一點都不痛,當初拎著刀和大佬砍人的時候,背上一道長刀口都沒什麼大事!」肥佬成說道。

  「那就好,羅友利是不是氣瘋了!」劉成浩繼續說道。

  「在我面前依舊錶現的寵辱不驚,不過我看應該是氣瘋了,將秘書都解僱了,我還帶回來了!」肥佬成說道。

  「哦?你帶回來了?」劉成浩皺眉問道。

  「是,我去的時候這個秘書正在門口哭泣,我安慰了她幾句,帶著她見的羅友利,出來的時候,羅友利特地和她說了幾句話。」

  「我想當時應該被勸返了,特地跑過來監視我們。」

  「羅友利還特地花了二十萬港幣讓我相信,不過錢被我拿回來了。」肥佬成笑著說道。

  「羅友利這是病急亂投醫啊,不過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那你吃干抹淨丟回去好了!」劉成浩說道。

  「是,老闆,我有分寸!」肥佬成說道。

  「記得不要陷進去,最起碼再最近幾天不可以,明白嗎?」劉成浩說道。

  「明白,老闆,另外那二十萬港幣我交給財務!」肥佬成說道。

  「那就算了,你自己拿著吧,就當羅友利給你的醫療費好了!」劉成浩說道。

  「是,老闆!」肥佬成說道。

  ......

  邱德根1925面出生於滬上,比羅桂祥小了整整十五歲。

  邱德根的父親邱郁文是個小商人,邱德根上中學沒有幾個月,家道中落,不得已輟學。

  十五歲時邱德根進入大光明電影院當小廝,後升任經理,二十一歲時租下大都會電影院,放映國產電影,從此與熒幕結下了不解之緣。

  邱德根學歷低,又沒有什麼資產,卻娶了一個滬上大學畢業的小姐裘錦秋為妻,在那個年代堪稱佳話美談。

  五十年代初,因為內地動亂,邱德根攜新婚妻子來到香江,所有的資產僅有百元港幣,可以說是百元港幣打天下。

  剛到香江的時候,邱德根在朋友開的公司做幻燈片GG,並買賣影片。

  因為他在滬上經營多年電影院,故想在香港重操舊業。

  香港把影院叫作戲院,那時沒電視,去戲院看電影是香港人的主要娛樂方式。

  經營戲院自然是在鬧市好,可鬧市的租金貴,邱德根可望而不可及,又借錢無門。

  既然此路不通,邱德根唯有把目光盯到鄉下。

  他到新界跑了好些地方,最後在荃灣租了一間貨倉做戲院。

  邱德根的原則是能省就省,鄉下租金低,鄉下人很少看電影,故可以租舊片來放,舊片租一天才一港元租金,又可省一筆。

  當時荃灣人口僅僅只有十萬,除本地居民,還有山寨廠工人,不過也都是從粵省來的農民。邱德根的戲院一開張,果然大受歡迎,時時爆棚。

  但是與此同時麻煩事也隨之而來。

  原先這裡的鄉民有免費看電影的習慣,一些有錢人做善事,出錢請人放露天電影,或在宗祠貨倉敞開門放映。

  戲院剛開張,一些農民不買票,不讓進就用石子砸燈砸玻璃。

  邱德根每晚都要守在戲院維持秩序,這些鄉民慢慢才習慣買票看電影。

  邱德根首創鄉下戲院放日場的先例,他的考慮是租片以日計算,光放夜場不合算。

  鄉民沒有上班工作制,時間可自我調劑,再說鄉民居住分散,走夜路頗為不便。

  鄉下戲院開始時日場門可羅雀,但隨著影響擴大,日場的上座率與日俱增,為邱德根贏得可觀的票房收入。

  後來邱德根只要一有錢,就到一個鄉鎮設立一間戲院,到1958年的時候,他已獨立擁有14間鄉下戲院,成了新界的戲院大王。

  而邱德根也是這時候與羅桂祥結下了情誼。

  當時邱德根到觀塘開闢新戲院,結果觸及到了當地的戲院的利益。

  當地的戲院找了社團分子每天都會到戲院搗亂。

  而當時的羅桂祥已經是觀塘區的一霸了,道上的人都很聽話的話。

  邱德根當時就求到了羅桂祥頭上,羅桂祥居中說和,最終邱德根與當地的戲院化干戈為玉帛。

  可以說當時邱德根受了羅桂祥的恩惠,也因此造成遠東銀行與維他奶的親密關係。

  邱德根在新界經營戲院,親眼目睹新界的不斷變化。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是香江工業起步的年代,市區地價昂貴,很多工業家到新界辦廠,新界人口增加,市面也漸漸繁榮起來。

  邱德根想到做地產生意,想到開幾處像市區那樣的娛樂場所。

  可這都需要大筆資金,靠戲院的菲薄收入,只能是杯水車薪。

  邱德根靈機一動,便想到辦銀行,當時新界還沒有一家銀行,銀行都熱衷做市區有錢人的業務,不屑來新界鄉下地方。

  邱德根想,鄉下人雖窮,人口卻不少,若一戶能存一點錢,不就是一筆可觀的資產嗎?

  所以邱德根創辦了遠東錢莊,剛開始的時候遠東錢莊的生意也不好,當地人根本沒有存錢的習慣。

  邱德根原以為他們僅僅不信任錢莊,隨後發現他們也不把錢存到九龍的銀行。

  荃灣有通九龍的巴士專線,來往很方便,邱德根曾去九龍的銀行打探,銀行職員道:「要想收到新界人的存款,比割他們的肉還難。」

  幸得荃灣的一場大火,使遠東錢莊扭轉乾坤,當時不少人畢生的積蓄毀於大火,便覺得還是把錢存到錢莊安全。

  遠東錢莊業務漸漸上道,邱德很一下子便成了大財主。

  存款靠放款賺錢,這是任何銀行業人士都深知的道理。邱德根開辦了一些小額貸款,他和一些不相信他的存款人一樣,也不放心那些貸款人,還是自己給自己「貸款」安全。

  這是現在華資銀行界人士慣用的生錢辦法,豈止是為了安全,盈利是既多又快。

  邱德根四處捕捉機會,終於在1961年以一百五十萬港元的較低價,購得荔園遊樂場。

  荔園的原業主是張軍,1950年建成,卻連年虧損。

  邱德根當時想:即使我接手遊樂場虧本,把這塊地皮「醃」起來,等漲起來再拋出,准能賣到好價錢。

  邱德根買來動物供展覽,添置一批娛樂設備,一時遊人如潮,財源廣進。

  而邱德根雙管齊下,早在1960年3月就把遠東錢莊改組為遠東銀行。

  這時的邱德根意氣風發,有大量資金可供調撥。

  他石破天驚,聲稱要蓋新界第一高樓,不久,遠東銀行大廈在荃灣破土動工,1964年底完成土建工程,十七層的高度列新界所有建築之首。

  荃灣已是新界的工業重鎮,內裝修尚未完畢,已有眾多的公司租下大廈的寫字間。

  有這幢大廈作招牌,遠東銀行存款客戶,不再是土頭土腦的新界鄉民,有許多是法人客戶,資金進出,動輒以萬數計算,遠東銀行此時也趁機在港九新界設立了多間分行及辦事處。

  邱德根的事業步入巔峰,當地人稱他為新界首富、新界銀行巨子。

  而此時邱德根和羅桂祥的地位也開始異位,畢竟羅桂祥只有一個維他奶。

  但是孰知人算不如天算,1965年1月26日,明德銀號發生擠提,不日,明德銀號在擠提風潮中轟然倒閉。

  風潮如瘟疫在港九蔓延,遠東銀行在港九的分行自然也成了存戶「襲擊」的目標。

  邱德根在心中祈禱,但願擠提風潮不會席捲地處偏僻的新界。

  但是很可惜,天不遂人願,瞬息之間,遠東銀行在新界的分號頻頻告急。

  最初是消息靈通、反應敏捷的法人存戶提款,接下來是升斗小民湧向總行分行,個個表情焦的且憤怒。

  邱德根只能到總行營業廳大門外,向存戶作解釋:「本行信用良好,絕不會少大家一分錢。本行這麼高的利息,你們存銀行吃息不是更好嗎?現在沒到期就要取出,實在不合算。遠東銀行17層大廈都蓋得起,還會欠你們的錢不成?本行資金雄厚得很。」

  「嘩啦」一聲,不知何處飛來一塊石頭,把鋪面一塊玻璃砸得粉碎,人群中有人喝彩,有人仍兩眼血紅怒視著邱德根咒罵。

  情勢不妙,邱德根在職員的保護下,回到了經理辦公室,電話鈴聲不斷,四處都傳來不祥消息,邱德根口授應急措施,仍要職員在存戶中勸說。

  但是現在勸說有什麼用?邱德根從不曾想到擠提潮竟是這麼可怕,它會把一個銀行家數年數十年的心血財富一口吞噬!邱德根想不明白,腦袋仿佛開裂。

  偏偏這時,遠東的流動資金告罄!

  邱德根這才意識到大禍臨頭,鄉下人蠻不講理,銀行過去那些滬上同鄉、香江朋友,現在躲得不見人影,而羅桂祥也可以說是其中的一位。

  所以邱德根當在唯一的辦法,只有斷臂求生——把荃灣遠東銀行大廈、荔園遊樂場兩處物業,分別抵押給滙豐銀行、渣打銀行,借取現款應付擠提。

  邱德根是個倔犟的漢子,整個風潮中,他未落一滴淚。斷臂之痛,淚水只有往肚裡咽。

  擠提高潮約10天,風波卻延續了一年。

  一年之中,仍有銀行不時發生擠提,滙豐銀行及時「磅水」滅火,故未釀成大災,延及其他銀行。

  這一年中,軀體殘缺、焦頭爛額的中小銀行,如驚弓之鳥,度日如年。

  這次銀行危機,受損的豈止銀行,銀行自身難保,原有的貸款協議不能兌現,也再不能資助急需資金的客戶,造成數百家企業破產倒閉,受損的企業更是不計其數。

  港府嚴格按新銀行條例對銀行進行監管。銀行同業公會的常務行滙豐銀行、渣打銀行宣稱:如再不遵守利率協議,他們不再支持違約的危機銀行。

  銀行的種種業務都受到監管,帳目須一清二白,經營銀行不像過去那麼便利。

  邱德根原計劃風潮過後迅速東山再起,重振雄威。

  誰知卻是水月鏡花,不僅風光不再,連元氣也難恢復。

  1967年又發生香江事件,局勢更加動盪,遠東銀行「苟延殘喘」到1969年,邱德根迫於無奈,把遠東銀行的76%的股權轉讓給美資萬國寶通銀行。

  押出去的物業重歸邱德根,但銀行卻不再「姓邱」,邱德根只占24%的股權,是遠東銀行徒有虛名的董事長。

  邱德根與山姆大叔相安過一段時期。之後,雙方心存芥蒂,矛盾愈積愈深。

  邱德根名顯位微,卻是個不甘臣服之人,遠東是他一手開創的,儘管只占24%的股權,他仍把遠東視為家族事業。

  而萬國寶通駐港的美國老闆,不滿邱德根的家長作風,更不滿遠東銀行的經營。

  美籍董事經常「干預」邱德根的經營,稱:「漂亮國的銀行不是這樣做的。」邱德根反唇相譏:「這是香江!」

  就這樣遠東銀行控告控股公司萬國寶通銀行違反雙方合約,管理不善,擅自改組人事;被告萬國寶通則認為,兩行既然合股經營,改組人事屬正常的經營範圍,依香江公司法,人事權應在控股公司。

  而此時這場官司依舊在堅持,而此時的邱德根身心俱疲,但是依然不願意放棄遠東銀行,畢竟遠東銀行是邱德根的孩子,也是邱德根可以屹立在香江商界的保證。

  而羅桂祥的維他奶的貸款其實也是邱德根妥協的產物。

  對於遠東銀行得控股股東萬國寶通銀行認為,只要客戶需要,銀行可以將錢貸給魔鬼。

  但是邱德根依然還記得之前自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刻,所以很排斥羅桂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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