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鍾，你知道，我讓你寫的這些，是什麼東西麼。」
果然，要來了嗎？
鍾岩的身子略微顫抖。
「稟教主，屬下……屬下不知。」
秦羽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你不知道也實屬正常，畢竟遠在這崑崙山域，對中原情況多有不解，這門功法，叫做九陰真經。」
什麼？
鍾岩腦海中宛如平地閃驚雷，無比的震撼。
這可是九陰真經啊！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雖然龜縮在明教修煉，不怎麼涉足中原地區，可九陰真經的名頭，還是聽說過的，二十年前在江湖中掀起了無數的血雨腥風，據說還因此決出了天下五絕的名頭。
這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神功，現在竟然在自己的手上寫出來了？
完咯。
鍾岩面如死灰，這種神功都能讓自己知道，絕對活不成了。
捫心自問，如果是他讓別人默寫出這種功法，在心裡早已把其視為死人了。
這一刻，什麼神功都不香了。
「我打算讓你修煉九陰真經，你意下如何？」秦羽的聲音淡淡傳來。
「死就死……嗯？」
鍾岩本想讓自己死的硬氣一些，反正橫豎都活不了，不如好好的罵一頓出出氣。
可話才說了一半，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等等！
我剛剛聽見了什麼？
新教主說，要把這門功法傳給自己？
這可是九陰真經啊！
九陰真經！！
不是什麼野球拳，王八拳的功法，是名聲響徹江湖的九陰真經！
鍾岩感覺這個世界瘋掉了。
要不就是他瘋掉了，或者是他耳朵出了問題，這樣珍稀的功法，居然會有人捨得拿出來給別人修煉？難道是自己沒睡醒嗎？
可他抬起頭，卻看見秦羽笑盈盈的看著他。
鍾岩又覺得，好像似乎大概也許可能或者自己沒聽錯！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和剛剛的恐懼不一樣，這次鍾岩是真的興奮到爆炸。
「教，教主，您說的是真的？這九陰真經，果真能讓屬下修煉嗎？」
鍾岩到底還是保留有最後一絲理智，他還是不敢相信如此珍貴的功法，秦羽說給就給了。
於是強行讓自己的視線離開九陰真經手抄本，使出全身的力氣問道。
呼~
當這句話問出口，簡直要了鍾岩半條命，但他還是抱著僥倖的心態，望向秦羽。
「不錯，這九陰真經，若是合適，你就拿去修煉吧。」
這這這！
合適，太合適了，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鍾岩聞言，整個人跪在地上，無比恭敬：「屬下多謝教主賜此神功！大恩大德，莫不敢忘！」
這一刻，他真心實意的把秦羽當做了教主看待。
就算親爹親媽，都不一定會把九陰真經這麼珍貴的東西輕易就給出來吧。
可秦羽偏偏就這麼做了，好像在他看來，九陰真經就是個爛大街的貨色一樣。
從現在開始，教主的榮光由我鍾岩來守護！
看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鐘岩，秦羽覺得有些好笑，雖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但還是大致能猜測出來一些，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江湖中人能抵擋住九陰真經的魅力。
好一會兒後，鍾岩才平復下心情來。
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房間好好的研讀這本神功，但秦羽還沒發話，他不敢離開。
「好了，九陰真經既然你已經默寫出來了，後面就好好修煉吧。」
「是！」
鍾岩神色一秉：「屬下定然不辜負教主的厚望！」他信誓旦旦的說道。
「不用那麼誇張。」
秦羽擺了擺手，站起身子，雙手負於身後。
「這種級別的功法，我這裡還有很多，九陽神功、龍象般若功、易筋經、蛤蟆功……」
每說出一個，都像一記重錘敲擊在鍾岩的心頭。
在他原有的認知里，這種功法不應該很珍貴才對嗎？為什麼在教主的口中，就像大白菜一樣呢？
他心中充滿了疑惑，又不敢打斷秦羽的話。
「哪怕是比九陰真經更強的功法，我這裡也有。」
轟！
這句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鍾岩下意識的反駁道：「不可能呢啊！」
可很快他反應了過來，連忙拱手：「屬下該死，不該質疑教主。」
「沒什麼不可能的。」秦羽瞥了一眼鍾岩，淡淡的說道。
「功法都是人創出來的，他們可以，我為何又不行呢？」
聽到這話，鍾岩釋然了。
原來是教主親自創造的武學啊，那不奇怪了，比九陰真經還要厲害，是必然的。
他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忠實的小舔狗。
「回到最開始的那個問題，我之所以要執掌明教，就是要匯聚天下武者，摒棄所有的門戶之見，同道之間不在敝帚自珍。
我還要搜羅天下武學共享，所有人，無論職位高低，地位高低，身份高低，全都一視同仁，只要入我教中，就能免費修習。」
秦羽的聲音不大，語氣也很平靜。
可這番話說完，卻讓鍾岩有種振聾發聵的感覺。
他怔怔的看著高台上的秦羽，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這個才認識不到半天的新教主，是那麼的高大偉岸。
「可是教主，屬下有些不懂，為什麼您要讓所有人沒有任何條件，都能習得這等高深的武學，這是否，有些不公平？」
鍾岩雖然覺得秦羽的話很高大上，但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呵。」秦羽笑了笑，說道：「公平？何為公平？
是大教大派掌握著武學資源是公平，還是強者能掠奪更好的武學叫公平？
鍾岩啊，無論你，還是那些所謂的武學宗師，眼界都太狹隘了。
你說，武學被人創造出來，是幹什麼的？」
這話讓鍾岩陷入思考，好一會兒後，他帶著不確定的語氣道：「屬下想，或許武學創造出來，就是讓人修煉的？」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秦羽，又道：「這只是屬下的胡言亂語，若是不對，請教主責罰。」
秦羽道：「沒什麼好責罰的，你說的也很對，功法創造出來，就是讓人修煉的！
可現在呢？
這座江湖裡，再開明的人，也抱守著門戶之見，哪怕是一本極為垃圾的武學，都不願讓其流傳出去，長此以往，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鍾岩又陷入了思考，但還沒等他想明白。
秦羽就道：「如果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思想，那麼幾十年上百年之後，當江湖中的前輩宿老都死的差不多了，這座江湖也就凋零下去了。
誰能保證，自己一生，就能遇到個合適的傳人。
如若遇到了還好，畢生的心血或許還能流傳下去，可若是運氣不好，到死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
那麼你們會怎麼做？」
鍾岩想了想，覺得如果是他自己的話，臨了臨了，都找不到合適的傳人，那寧願帶著這一身的本事進到棺材裡，也不想隨隨便便的就給別人。
「你們大概會覺得，我寧可把這些東西帶到地下，也不願寥寥草草的傳給其他人，是吧。」
說完，他看向鍾岩的眼睛，似乎能看穿別人心中所想。
「可惜，就是因為這樣的思想，武林才會逐漸凋零，一代不如一代」。
「你想想看，現在的江湖中人，有多少個能自創出一本契合自身的功法？哪個不是守著前人留下來的東西當個寶，就算偶爾有天縱奇才創出一本神功，都能挑的整個江湖血雨腥風。」
聽到這，鍾岩很想反駁，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奇才，能自創出契合自己的功法來的，這種人物，幾十年都不一定出一個啊。
可迎上秦羽的目光，他最終還是沒敢開口。
「我猜，你現在是不是在心裡想，哪裡有那麼多的天才能自創神功的。」秦羽的話讓鍾岩心中一驚。
難不成他真的會讀心術？
「屬下不敢。」
秦羽笑道：「你們這些人，就是太虛偽了，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雖然是在責備，但並沒有什麼不滿。
「真的是天才太少嗎？我看不盡然吧。世人大多固守著規矩，門派中的人收徒，開始只傳授粗淺功法，美其名曰要打牢根基，非要熬上三年五年的，才會開始傳授更高級的功法。
我說這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難道直接修煉九陰真經這樣的神功，就會根基不牢固嗎？還不是這些人私心作祟，或許是想維護作為師門長輩的尊嚴，或許是怕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做事情永遠留一手。
最後的最後，所有人都會留一手，留著留著，一流功法留成了二流，二流功法留成三流，三流直接變成不入流，長此以往，不凋零才怪了！」
這種驚世駭俗之言，鍾岩還是頭一遭聽說，他現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一直以來的經驗告訴他，這番話不對，哪裡有來不來就教徒弟好東西的，就真不怕養出一頭白眼狼來嗎？
可理智又告訴他，這確實道出了江湖中人的遮羞布，事實就是如此。
秦羽沒有管他的感受，自顧自的說著：「還是那句話，江湖中能自創武功的天才真的少嗎？
並不是。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再厲害的天才，學不到高深的功法，最後也只會是泯然眾人。
可一旦讓他們接觸到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功，那這些人能散發出的潛力是無窮的。一個人不行，那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在天才中遴選天才，如此以往，才能真正促進武學的發展！」
秦羽說完，鍾岩徹底呆住了，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畢竟能修煉到一流境界，江湖中也沒有多少人。
可今天他才知道，和秦羽比起來，他就像那螢火與皓月之光，微弱而不可視！
呼~
這番話實在讓鍾岩太過於吃驚。
消化了許久，他才道：「可是教主，就算讓所有加入本教的人都能修習高級功法，可像九陰真經這種絕世武學，直接展示出來讓全部教眾都能修習，真的好嗎？」
「鍾岩啊，你太高看他們了，當真以為高手都是大白菜？九陰真經就在那裡擺著，能看得懂練得成的儘管來，我自然不會阻攔，可不是天才，真的能看得懂這門功法？」
這番話很平靜，但鍾岩聽在耳中，卻無比的震撼。
對啊，自己陷入了思維誤區了。
一般人就算神功擺在他的面前，沒有那種天份和悟性，哪裡能修煉得懂。
即便是自己，雖然一眼就看出九陰真經的精妙之處，可要真的能修煉成功，也得仔細參悟才可能啊。
「那麼，教主就不怕天下任意武學都可以隨便修行的消息傳出去了，讓有心者覬覦？或是有能力非凡但品行不端者，修煉以後為非作歹嗎？」
此時的鐘岩完全把自己擺在了秦羽最忠心的下屬的位子上，為其考慮著種種可能性。
「我怕什麼，有我在，就能壓服這座江湖！」
這番話霸氣側漏，讓鍾岩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天下英才，都要盡入吾榖，若是不從者，自然啊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