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混血巫人
週遊得知這些消息後,心想巫人真是人才輩出。
絕光宗,在府城眾多門派中屬於獨一無二的異類。
其他門派不分貴賤、廣招門徒,唯獨絕光宗不一樣,人家是貴族學校,只收世家子弟。
確切來說,絕光宗的成立之初,便是出世家集中培養成員目的。
非但弟子是世家子弟,負責傳授技藝、教導拳功的'老師',也是出身世家的強武。
從本質出發,就註定了絕光宗的特殊屬性,是依託於世家的學院型門派。
此番出戰,絕光宗作為府君的左膀右臂之一,與高陽氏的蠱道強軍大戰。
絕光宗的成員沒有庸手,最低的下限也是大英山的虎將層次,強者甚至媲美彪將。
霍玉郎是當中佼者,綜合實力絕對在彪將之上。
他的戰亡使得原本無名的司馬奴一夜成名,憑此功績躋身進入十傑天驕之列。
而且,這個司馬奴的身世也很有意思。
複姓司馬,代表他並非巫族土著,先祖是中原人士,為了逃避仇家闖入背景,與當地巫人部落通婚後繁衍的後代。
奴,代表他的身份地下,在部落中處於底層。
類似的巫人並不少見,比如說十傑第一、天驕之首的巫羅葉的身世也和他相似,都是中原人族與巫族通婚後的產物。
這個族群地位非常尷尬,巫人因他們的中原血脈而仇視,中原人族也將他們看做巫人。
兩頭受氣的局面,讓巫羅葉、司馬奴等底層,比普通更加拼命、兇狠。
大戰中出彩的巫人,只要是混血後代,無不出類拔萃遠超同輩。
如今戰場的局面已經初步明朗了。
巫族的十傑天驕、世家精英絕光宗,還有大寅山的彪將,萬秀山的親傳,都是位列第一檔次的頂尖強者。
他們參與的大戰是當之無愧的高端局。
由此往下數不清的巫人武者,浴血廝殺,闖過幾十場乃至數百場生死斗,目的就是為了擠入這個層次的高端局。
週遊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要挑戰一兩個天驕,證明下自己的實力。
驚喜突然來了……
「週遊,聽說你打死了姆達罕,我來挑戰你。」
一巫人手持青銅短戈,身下是頭慵懶的肥熊,赫然是巫族的遊獵手。
他的眉眼長相雖有巫人的明顯特徵,但更多是中原人族的長相輪廓。
又是一個混血後代。
週遊被他指名挑戰,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反應過來,自己打死的姆達罕,好像就是曾經的十傑天驕之一。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身處於高端局了。
「報上名來。」
「巫人牡思歸。」
巫人自報家門,牡是巫姓,意為'公牛',思歸是中原人名,很顯然,他的父系是巫人,母族才是中原人族。
思歸麼?
週遊乍聽對方的名字,他心頭不由湧起一股鄉愁,想起了公良城,思歸之人想念的,是那片夢中的故土,永遠回不去的家鄉。
牡思歸一揮青銅短戈,「動手吧!」
他動手時青銅短戈化作一片殘影,濃烈銅鏽碧光沖天而起,慘烈的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中。」
週遊出槍,與青銅短戈對拼一擊,浩蕩氣血如兩伙牛群瘋狂對撞。
這一交手,就讓週遊看出,對方具備天驕級別的戰力。
然而,對方的情況也不是太好,沒有獸袍防禦,巫獸也是大路貨色,甚至沒有毒蟲、蠱蟲傍身的跡象。
牡思歸除了一口青銅短戈,完全是白板狀態,顯然在部落中地位非常低下。
這也不難理解,他動手時一味拼命,完全放棄了防禦,顯然是長期困境養成的狠絕風格。
嗖嗖嗖!
青銅短戈揮舞濃烈的碧光,騰躍如蛟龍,讓週遊看得嘖嘖稱奇。
他手持鐵槍、腳踩方位,一步一槍與之交鋒,叮噹碰撞摩擦。
木棍的奇特之處展現無遺,遭短戈撞擊、切割,表面仍毫髮無傷,歷久彌新。
配合棍頭的鐵尖刺擊,一口鐵槍虎虎生風,與青銅短戈殺的火光四濺。
「流戈一擲驚亂世。」
牡思歸看專看準機會,單手投擲出青銅短戈,化作一道流光往前。
他隨即一縱身融入碧光中,戈在上、人在下,朝著週遊發動致命的攻擊。
這是他的絕招,人戈合一,令敵人顧此失彼,難以兩全。
「好傢夥。」
週遊嘖嘖稱奇,這絕招的原理,倒有些類似他的雙身虎形拳了。
他微挑槍尖,眯眼望著鋒利的短戈、含拳在前的牡思歸。
一瞬間,週遊的心境提升到無敵境界,槍尖刺出前已經斷定自己必勝無疑。
他其至沒有動用虎鶴雙行,雙手持著鐵槍末端,感受著重心的微顫和調整,末端一點寒芒穩穩凝住在半空,視線的盡頭。
這一槍,是他近來殺敵苦練、千錘百鍊而成,槍棒之法的大成之作。
牡思歸的汗毛齊刷刷豎起,他感知到危機,但已衝到近前,劍及履及的關鍵時刻。
他一手握住短戈朝週遊眼窩扎落,雙腿借力飛起,如兩口大錘撞在週遊的胸口。
週遊戰在原地不動,鐵槍如巨龍吐舌,一下將青銅短戈從中打斷。
牡思歸手肘往前的半截胳膊遭受餘波沖刷,骨骼粉碎,毛孔飈出大片血漿。
這巫人也是兇狠,強忍劇痛,雙腿踢中週遊胸口。
週遊將木棍抖成一個半圓,掃過他雙腿,脛骨當場砸斷。
撲通一聲,牡思歸砸落地上,他僅剩一隻胳膊完好,再也動彈不得。
巫獸肥熊衝上來,擋在牡思歸面前,齜牙恐嚇週遊。
「你贏了,殺我!」
牡思歸表情坦然,對他來說,打輸了就意味著丟命。
週遊收起鐵槍,搖頭道,「殺你輕而易舉,這次算了。」
他本想下手,突然心頭一動,覺得混血巫人的身份大有玄機,留對方一命或許還有後續。
說完轉身離去,出乎牡思歸意料,果真離開了,不是戲弄他。
牡思歸望著週遊背影,突然想起,他留自己一命,竟是因為自己的名字。
思歸,是母親為他起的名字,可是母親直到病死也沒能歸家,葬身在北境茫茫一片的雪地中。
天下之大,何處是他歸處,北境還是陌生的中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