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安身立命之所
車隊進入城門並不困難!
事實上,府城戒備並不森嚴,進出自由,那些城外棲居的人群,都是城裡衣食無著、無處容身才主動離開城外。
過了車門洞,剛在大街行駛一段時間,就聽到城外剛發生一場火併,死了百十來人。
左十二等人目光滿是震驚,一袋糧食就造成如此災難。
府城的飢餓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麼?
再看靠著城牆內的空地,隨處可見主動『賣身』的難民災民,或插草為標,或舉著木牌寫著自己的情況增加賣點。
同樣的場景,在公良城見過不止一次。
府城規模更大,類此的場面也更多、更隨處可見。
「學拳十年,有氣血1段實力,會種田打鐵……」
「年方十八,未嫁之身,給吃十天飽飯,即可恢復體態均勻、面容姣好姿態,售價」
車隊中有人忍不住讀出那些自賣之人的介紹。
這裡已經形成一個人口市場,不光有自賣的,也有父母賣兒、丈夫賣妻的,相比之下,買方地位更高,可以任意挑選。
女子年輕貌美的是搶手貨,精通廚藝、女工得也算技術工種,最滯銷的就是那些沒有技能、年紀有偏大的。
男子,只要會一兩手拳法,總有去處。
「打黑市拳,去不去,去了能吃飽飯,但不包活命!」
明擺著是斷頭飯,黑市拳血腥殘忍,把人命當成看點。
正常斗拳比武,能不出人命儘量不出人命,黑市拳恰恰相反,不大出人命就不算完。
挑選人手的買家也不廢話,直接命人挑著擔子,熱氣騰騰的大塊肉、大碗酒,還有能拿多少拿多少的饅頭大餅、壓得夯實的飯堆。
打黑拳肯定死人,但總比蹲在街邊絕望等待餓死來得強。
不少男子一跺腳一咬牙,衝到挑擔前大吃大喝,一抹嘴跟著離開了。
「他麼的?」
左十二等人見狀痛罵,這還是人命嗎,簡直是賭坊里的鬥雞還賤!
鬥雞,對了鬥雞場!
週遊想到府城最大的地下娛樂場所,裡面也有打拳的,血虎蔣化就在裡面打出名頭。
「周賢侄!」
進入府城後,沈老爺帶著家人找到他,似乎有話要說。
「伯父請講!」
對沈思鏡一家,週遊一直以禮相待,畢竟兩家關係不同尋常,他先前也受過許多照顧。
沈老爺對他也非常信任,無條件拋下家業跟著他,一路顛簸從周家村再到府城。
他心裡有了猜測,眼下到了分別的時刻了。
沈老爺說道,「我在府城有一家貨棧,算是有棲身之地,不敢麻煩你了先前庇護恩情,等我生意稍有振作再回報了。」
「伯父客氣了。」
其實週遊也知道,周家村時,沈老爺便派兒子和許應聯絡商行舊人,整合沈家商行的剩餘資源,結果雖然不太好,卻比預想更樂觀些。
府城有中專的貨棧,地方不大,但容納一家東山再起不成問題。
周老爹依依不捨,就差當場表態等東主生意再度開張,自己就去投靠他。
剛到府城,車隊規模就減少了一部分。
剩下的都是跟著週遊的鐵桿,目標是在府城立地紮根,打開一片天地的。
雖然來時躊躇滿志,路上經歷許多後對前途艱難也有了認識,但志向仍未改變。
「周師傅,咱們找個地方歇歇,明日再去找房子。」
左十二解釋道,「府城進的人太多了,地價勢必上漲,開武館的地方要好,房東肯定坐地起價,我的意思是先租用,等日後視情再買。」
開武館還在後頭,眼下最要緊的是車隊裡將近一百多口人的衣食住行亟待解決。
城外那些居無定所的流民,原本也和他他們一樣雄心萬丈進入府城,最後還是被生活窘迫逼得出城在野外搭個棚子住下。
府城寸土寸金,這句話一點不摻水分。
車隊裡的人想到住店、租房的成本,有些憂心忡忡,一百多號人每日的消耗怎麼得了!
先前在周家村,吃住成本很低,都靠週遊養著,現在到了府城,週遊一人也養不起這麼多人!
「要不,咱們各自找些工作,分擔些壓力。」
這話自然不是週遊爹娘說的,而是其他家眷們的建議。
府城的生活成本極高,尤其是外來人,光是住宿和吃飯都讓一個青壯年精疲力盡。
外地地位極高的武師們,到了府城也變得不值錢了。
當務之急,先找到住處。
「周師傅,不能在往前了!」
左十二勒住馬頭,剛進城門還成,這裡是府城外圍區域,地價普遍不高,住宿雖然貴,但還在可以承受範圍之內。
普通民房改造的大通鋪,一張穿床睡全家的那種,月租10兩。
按照這個價格,週遊一行人每月至少需要100-200兩雷打不動,用於住宿消耗。
這還是不包一日三餐的,睜開眼起床就要找活兒抓進帳。
車隊在附近找地方得了,再往前雖然更加繁華、安全,但房租也更貴,更嚇人。
「沒錯,繼續往前走!」
週遊如如此下令了,旁人也不敢停下,只以為他要去拜訪什麼朋友。
一直從外城往裡走,逐漸靠近內城區域,街道更加寬敞,街邊衣衫襤褸的人群近乎絕跡,總算符合府城的環境了。
……
車隊停在一處獨立小院!
週遊跳下馬車,上前敲門,隔壁人家探出頭好奇看著他們。
「興許是無人在家!」
車隊裡有人小聲說道,眼看著天色不早,再不找住宿的地方,大家都要在街邊過夜了。
這麼多老弱婦孺,還有牲口也需要餵草餵水,必須有一處棲身之地。
至於入住眼前這處宅院,大家想都不敢想。
吱嘎,大門敞開,一獨臂人走出來,見到週遊露出笑容,「總算來了!」
獨臂人正是莊鐵,他在此地等了幾十個月,終於等來了週遊。
「請進,我去燒熱水、拿鑰匙,牲口牽到後面,裡頭有棚子!」
眾人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兒?
「愣著幹什麼,這是我名下的房產,從今往後就住這兒,別嫌地方小。」
這件宅院比之公良城內城那座房產,面積明顯縮水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