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守城日常
「昨日，野狐幫和瘋馬幫為了爭奪開戰令，又火併一場，死傷無數！」
週遊走在城頭，俯瞰遼闊的城外大地，身後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說話的氣血武士名叫錢士猛，是史高飛介紹來的鄰居。
錢士猛久仰週遊大名，拜入他麾下，很快和左十二等人交流熟絡了。
他提到的幫派火併，是最近城內動亂的一個縮影。
自從章宏茂死後，開戰令落入邱大志之手，立刻激起眾多野心之輩效仿。
開戰令數量恆定，但持有者可以變更，只需世家點頭即可。
許多野心之輩開始尋找目標下手，或明搶，或入伙，施展各種手段。
隨之而來的，便是腥風血雨的廝殺，每日都有武者橫屍街頭。
兩大世家對此並不約束，反而默許這種養蠱形式的汰弱存強，任憑事態發展。
畢竟，城外居住點摧毀，大量人口湧入城中，資源不夠用了。
城池是消耗型的，依靠城外的村鎮鄉野提供日常消耗物資，如今公良城外的聚集點都被摧毀殆盡，不僅無法輸血，反而湧入大量消耗資源的人口。
武者催動勁力氣血，對物資的消耗遠比一般人更多。
如果不想辦法消耗一下，沒等敵人打過來，公良城都要開始鬧饑荒了。
眼下城中各處發生的廝殺火併，本質上是消耗剩餘人口，選選出精英的那一批。
週遊手下這批人，慶幸自己上船早，搶先投靠了週遊。
不然的話，也和那些橫屍街頭的武者一樣，落得個屍骨無人收斂的下場。
他們如今所在的區域，是距離地面50米的城牆高處，從七拐八拐的石階往上，仿佛來到了空中的浮島。
公良城的城牆，雖然比不上府城，卻也是相當可觀。
城牆橫截面是梯型，上窄下寬，即便是最窄的牆頭，寬度也足以容納武館的練武廣場。
或許在設計城牆的初衷，這片區域就是供給攻守雙方廝殺交戰的場地，空間很大。
週遊手持開戰令，分配到一段長達1000米的城牆，呈弧線彎曲。
這片城牆有一處城門，還需要派人看守，防備有奸細混入城內。
從城頭往下看，稍微外凸的城門，像是一張呼吸的大口，吞吐的不是氣流，而是人群。
動亂仍在持續，每日都有災民逃入城內，也有城中居民外逃避禍。
流量就是財富，週遊負責看守這處城門，哪怕是收出入費用，都足夠賺到手軟。
這邊還不是主城門，門洞規模較小，吞吐人流速度較慢，如果是主城門規模更加客觀。
門洞裡，人和牲口的聲音交錯著，汗臭、糞便的氣味濃烈混雜。
「這位大哥行行好，放我進去，後邊有強盜！」
「急什麼，排隊，都能進去，誰敢插隊給我滾出去。」
……
「這是祁家開的出門條子，你們看看，憋別太久，我家老爺要出遠門探親。」
「唔，我不識字，你先等著，我去找個識字的。」
「別，別麻煩了，這裡有些金子，你幫著開開眼！」
「巧了，偏偏這幾個字我認識，祁家、特許、通行，沒問題，出去吧！」
「車上運的什麼？」
「牛皮、鐵錠還有毛竹，都是城裡訂的，要我天黑前送到。」
「這可是守城的物資，快進去，前面讓著點，十萬火急！」
週遊聽著城門眾生形態，心境如古井無波。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詢問旁邊的劉丙，「宋富貴一家如何了？」
劉丙早已不是當初模樣，臉上胳膊都有傷疤，得了週遊賞賜的秘藥，如今已是氣血1段，是週遊的鐵桿之一。
他迅速回道，「富貴家裡安排好了，今日便派人送完府城。」
「走咱們的城門，方便快捷，也不用被抽油水，刮掉一層皮。」
後半句話，大家都心照不宣，這時候想要出城的非富即貴，守城的再怎麼客氣也要留下些財富物資，已形成了潛規則。
他們這裡的城門，抽水已經算少了，狠的地方能讓富裕之家淪為赤貧。
甚至有乘坐馬車經過城門，離開的時候只能靠雙腳走路了。
「其他城門最好別走。」
錢士猛說起一個傳聞，「聽說有些城門的看守，瞄準了沒有根腳的富商，等對方出城後連夜跟上，殺人滅口、埋屍掠財。」
這和強盜有什麼分別？
關鍵是，這事兒沒法管，也沒人能管！
沒有開戰令的庇護，稍微有些身家的富商，就是豪強眼中的待宰肥羊。
正交談著，下方城門傳來喧囂聲。
「老子進城還要搜身？你們這幫小子，不認得我『震天鼓』谷盛麼？」
門洞裡，一氣血武者不肯排隊，掄起胳膊搗亂。
他具備氣血中段的實力，今日守門的氣血武士不是對手，勉強抵擋了片刻被一拳打退，周圍的守門武者無法靠近，被他闖入門內。
「周令主，震天鼓谷盛，小有名氣，氣血5段。」
氣血中段，還有綽號，放在公良城也是個人物了。
難怪敢搗亂，他可能以為自己進城後，怎麼也能混個座上客的身份。
週遊手下的氣血普遍是初段，最前的左十二是氣血3段，不是此人對手。
谷盛走入門內，眼看著即將走出昏暗門洞，眼前一花，陡然出現一道人影。
對方二話不說，一拳當面搗過來。
門洞轉瞬間風起雲湧，仿佛平地跳出一頭猛虎，血腥味十足。
與此同時，週遊冷酷的聲音響起，「我只出一拳，打死了有人收屍，打不死，你就要替我打工，償還你的醫藥費和食宿費。」
谷盛心想好大口氣，我偏不信邪，要斗一斗你這頭插翅虎。
沒等他出手，就被週遊一拳打翻在地，四肢氣血散盡，腦子瞬間停頓了。
一拳撂倒，乾淨利落。
周圍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完事了，塵埃落定，谷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幾個武者小跑到旁邊，翻眼皮看瞳孔，按脖頸查脈搏，確定還活著。
「抬下去養傷，沒聽到嗎，醫藥費和食宿費都記上，按照10倍報帳，讓他這輩子都給周令主打工還債。」
黑，真黑！
親眼看到這一幕，藏在進城人群中的武者們再也不敢搗亂了，乖乖排隊等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