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乃金仙道 驅魅救無辜

  天已黑了！

  村屯裡人聲鼎沸，出事人家的屋前屋後，被村民們熙熙攘攘圍得水泄不通。

  牆頭樹上爬滿看熱鬧的小孩，嘰嘰喳喳嬉鬧，與屋裡悲戚的氣氛形成了鮮明對比。

  哇哇響起一陣驚叫，「三丫又咬人了，快把她牙齒撬開。」

  「鐵片都掰彎了，這哪是人的牙口，簡直是狼，是豹，是老虎！」

  「咬喲，我左掌少了塊肉，被她咬進去吃了。」

  出事的女娃小名三丫，才十歲出頭，平日外出撿蘆葦貼補家用。

  她的爹娘跪在祖宗牌位前，拼命磕頭求保佑，驚恐得全身顫抖。

  女兒中邪，攪得整個村屯雞犬不寧，眼看著越鬧越大。

  甚至有村老發話，如果瘋病傳染到人，就要把三丫捆送到村口火塘，一把火燒了。

  屋裡幫忙的幾個健壯大漢，都是屯裡遠近聞名的好胳膊、力氣漢，卻漸漸按不住越發狂躁的三丫。

  「三丫又鬧了，綁犍牛的繩子都被她繃斷了，小女娃哪來這麼大力氣。」

  「多少年沒見過這麼厲害的武瘋子了。」

  人群又是一陣驚呼，「快來搭幾條胳膊，摁不住了。」

  屋外傳來通報聲，「守村人來了，快讓開一條路。」

  當地的守村人是個五旬老者，面色紫黑，雙手粗大，瘦削骨骼裹著及其發達的經絡，像是在身上披了層漁網。

  他大踏步插入人群，周圍村民如同被海浪推擠，不由自主讓到兩邊。

  守村人雙臂張開如門栓，口中大呼，「都讓開。」

  幾個臉憋得通紅的壯漢聞言鬆手，咚咚咚幾下，就被甩得飛出7、8米外。

  發狂的女娃，滿臉血管凸起，口角流血，眼神中已看不到半點清澈和靈光。

  她四肢掙開束縛，轉身就抓住離得最近的一個婦人張口就咬。

  婦人身寬體胖，被斜舉半空，哎喲哎喲求饒不停，滿口親娘老子、爺爺！

  那副場面，就像是小女孩舉著一串超大號的糖葫蘆！

  守村人臉上氣血翻騰，抬起拳頭擊中女娃的肚子，弱小身軀炮彈般彈射出去，撞塌一面土牆。

  驚悚的是，如此猛烈衝撞，三丫不僅毫髮無傷，反而更加狂躁力大。

  她咆哮著掀起幾百斤的土堆，張開四肢彈出十幾米，就要撲到獵物身上撕咬。

  守村人眼明手快扯來一團鐵鏈，這是村里先前栓瘋子留下的。

  鐵鏈嘩嘩穿梭，幾下就把發狂的女孩子捆作一團，手腳都別在胸口。

  「這瘋病會傳染，治不好了，抬到村東口火塘燒化了。」

  女娃的爹娘聞言大聲哭泣，周圍村民都在勸他們節哀，抓緊時間再生一個。

  也有被女娃咬過的村民忐忑不安，追問自己會不會被傳染。

  一直鬧到後半夜，女娃被運到村東口，放在一處乾涸的魚塘里。

  「饒命，我剛才是迷了心智，現在已經好了。」

  女娃似乎明白死期將至，哭泣著哀求，又朝著人群的爹娘伸手。

  「爹娘，救命，我不想死，火燒，疼！」

  稚嫩的童音帶著對死亡的恐懼，令人不忍再聽。

  她的爹娘卻被周圍村民抓住胳膊，大聲哭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守村人心頭咯噔，不好，虛魅已經快占據這幅肉身了。

  他一眼看出，眼前女娃的哀求並非出自本心，而是虛魅操縱下的欺詐之言。

  「燒，燒。」

  一大桶桐油澆在女娃身周，守村人舉著火把就要投進浸泡油脂的地面。

  突然……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慢著，慢著，先別急著燒。」

  什麼人？

  村民們紛紛扭頭，看到夜色下的村口小路，一白髮老頭飄然而至。

  這齣場之飄逸，高人吶！

  「這位先生有何貴幹？」

  守村人將火把遞給身邊的村民，朝老頭拱手抱拳行禮。

  週遊現在的模樣，是切換的第二馬甲閻平，弄了些鬍鬚白髮化妝而成。

  他呵呵笑道，「剛路過村外，聽說正在燒人，到底是什麼兇猛的瘟疫？」

  「先生，不是瘟疫，是瘋病，會傳染的瘋病。」

  村民們七嘴八舌解釋，「這病來的兇猛，十來歲的小女娃比老虎還瘋，咬傷了許多人。」

  週遊摸了摸假鬍鬚，主要是怕中途掉了，他怕撕下來疼，魚膠用的比較少。

  他沉吟道，「不對呀，瘋病很少有傳染的。」

  聽到這句話，守村人就知道對方是行家，並非庸醫。

  他上前拉著週遊走到一邊，「先生，我也不瞞你，這孩子中邪了，藥石無救。」

  「中邪？」

  守村人點了點頭，抱拳致歉，「先生，若尋常病痛少不得冒麻煩你，但此病兇險，鬧不好禍及家人，請見諒。」

  說罷，他以為勸服了週遊，就要接過火把繼續燒。

  冷不丁聽到老人咕噥道，「中邪？莫非是被虛魅附體了？」

  這句話如同旱地驚雷，震得守村人手一抖抖索，差點沒拿穩。

  他心頭震驚，下意識問對方，「您老有辦法？」

  問完就後悔了，自古以來，虛魅入體就是死路一條，任何手段都無可奈何。

  除非……

  人間武聖！

  一個名詞出現在守村人腦海。

  武道盡頭的決絕頂存在，人間至高至強，有種種化不可能為可能的手段。

  除非是武聖在場，或許還有可能救下這位可憐的女娃。

  可眼前的藥師老者，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武聖麼？

  當然不是了！

  週遊點了點頭，「老朽金仙道一走卒，會兩手驅魅的伎倆，可否讓我一試？」

  試，必須試，死馬當活馬醫也得試！

  守村人雖然心硬，卻不是殘忍的人，若非萬不得已，也不會親手燒死一無辜女娃。

  實在是虛魅危害太大，稍不注意整個村子都會毀於一旦，才不得已為之。

  既然有辦法，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也要試試。

  「先生儘管下手，就算治不好，我們也絕無半點怨言。」

  守村人看了眼三丫，「總之，是這孩子的命不好。」

  魚塘里，桐油刺鼻氣味縈繞不散，女娃目光變幻不定，在周圍眾多村民臉上掃描，似乎想記下每個人的面孔。

  週遊跳下魚塘，腳底都是風乾的淤泥，細膩且鬆軟，吸飽了桐油。

  他來到女娃面前，問道，「是你自己滾出來，還是要我動手？」

  女娃體內的虛魅愣住了，他還沒遇見這麼囂張的活人。

  她張開嘴咆哮，腥臭口氣撲面而來，「老東西，我要扯出伱的腸子生嚼了吃。」

  週遊聞言沒有動怒，點了點頭，談不攏了，開練！

  他打量女娃的情況，眼球密布血管，四肢肌肉蠕動扭曲。

  距離她被虛魅附體，已經將近一日時光，距離虛魅完成鳩占鵲巢只剩下最後一步了。

  只等虛魅把她連皮帶骨吞掉，徹底占據這幅軀殼，世上將再無三丫這個女娃。

  虛魅吃掉的第一個人，往往就是它附體的對象。

  從今往後，縱然面目相同，人皮下也不再是原主。

  「你聽到沒有？」週遊輕輕問道。

  「聽你奶奶個腿兒。」

  虛魅咆哮著，腥臭口水四處飛濺，落在地上腐蝕得滋滋作響。

  「天賦：飢餓。」

  週遊背對著守村人和眾多居民，對女娃張嘴一吸氣。

  呼呼，夜風吹過周來威手上的火把下，火光朝著週遊方向伸縮不定。

  虛魅還想囂張，突然面前濃墨似的夜色蠕動著，猛然衝出一頭流涎水的飢餓猛虎。

  猛虎張開血盆大嘴，朝著他腦袋咬落，噶擦一聲。

  女娃原地昏迷，所有的暴戾兇殘消失無蹤，單薄的身體如倒空的口袋軟綿綿倒在地上。

  虛魅已徹底從她體內拔出，消失在週遊口中。

  一股飽腹感油然而生。

  週遊專心看著面板上的提示：

  「試煉項目（三星級）：利用天賦飢餓，消滅一頭剛附體的魅物已完成，經驗值＋1200。」

  妥了！

  既然面板確定這頭虛魅被完全消滅，那么女孩已經徹底得救了。

  目的達成，經驗值到手，走人！

  圍繞著魚塘的鄉間土路上，村民們逐漸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嘈雜聲漸起。

  週遊和虛魅的交鋒，驚心動魄之處都在二者之間，外人看不出什麼。

  眾多目光聚集之下，只看到週遊背著他們似乎在忙著什麼。

  有人忍不住嘀咕，「搞什麼，跳大神都比這個好看。」

  突然，蒼老聲音響起，「不辱使命，人救回來了。」

  下一刻，人影一閃，化作白光扎入茫茫夜色中，眨眼消失無蹤。

  守村人眼皮子直跳，這藥師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這一手輕功令他望塵莫及。

  他快走幾步衝下魚塘，看到昏迷倒地的三丫，已完全恢復小女孩的模樣。

  他仍然不放心，運氣血於指尖捏住女娃的手腕脈門，認真仔細排查起來。

  氣血暢通無阻在女娃體內流轉，察覺到損耗過後的虛弱，是虛魅附體帶來的後遺症。

  空蕩蕩一片，不像先前虛魅附體時混亂且危險，充斥不祥氣息。

  守村人縮回手，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好了。「

  「大恩大德，三丫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女娃的爹娘喜極而泣，抱住昏迷的女娃，哭著向週遊消失的方向磕頭。

  這時已是殘夜褪盡，光明降臨大地，照得萬物生機煥發。

  金仙道……

  守村人回想老者自保的家門，內心震驚久久不能平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