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太公話家族秘史
太公,為何如此大禮?
週遊雖然對這老糊塗沒什麼好感,但這麼大年紀的人跪在面前,總覺得不自在。
他扶著太公胳膊,「太公快起來,說清楚了再跪?」
「不能起來,讓我跪著說。」
太公堅持說道,「老奴拜見少主。」
這六個字信息量太大了。
週遊極力回憶細節,是老爹的禮太貴重,還是太公老糊塗了?
叫誰呢?什麼少主?
「太公,你年紀這麼大,身子骨弱,怕給你跪沒了,還是坐下說,坐著說話。」
好說歹說,太公坐回臥床上,剛坐下又忍不住想滑到地上跪好。
「打住,打住,先說話。」
週遊隱約察覺到,家族隱藏了不少秘密,外面都是不知情的,眼前太公顯然是知道內情,由於某種原因對他如此恭敬。
夭壽喲,被快一百歲的老頭跪!
太公嘆了口氣,「少主修行拳武,已到氣血層次,該知道些內情了!」
原來,整個周氏家族,內部存在兩條血緣流傳,一為主、一為奴。
除了週遊一家外,其他族人都是從奴僕繁衍而來,包括太公在內。
周家先祖從遠方搬遷過來,在此落地生根,身邊只有一個僕人。
二人約定共創家族,均以周氏為姓,彼此間以兄弟相稱。
周氏主人本是武者,由於某些原因決定放棄過往,以務農為生,雖然傳下全套拳法,卻並不強求子孫後代習武。
如果後代子孫成為農人,遠離武者的血腥廝殺,也不失為一條路。
周家拳,最終淪為強身健體、驅逐野獸的莊稼把式。
但是也有一條家族鐵律,若是有後人練拳,修到氣血層次,就有資格從僕人這一支的記事人獲知所有秘密,並自動成為家主。
「老朽不才,正是現任記事人,少主練拳有成,可以物歸原主了。」
太公蒼老臉上滿是欣慰,就算所有族人都忘了,他還記得家族的起源和秘密。
所以,他剛才得知原委後,下跪的非常果決,沒有半點猶豫。
週遊在消化海量的信息。
沒有實力約束的約定,無異於一紙空文。
先祖早已看透世情,知道即便主僕情深義重,後人卻未必如此。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果不其然,由於主人一支人丁單薄,僕人卻養育了龐大的子孫後代。
到了週遊祖上三代,僕人的後代已經遍布村莊,世代家主族長都是他們的人。
週遊的祖父年輕犯錯,就被趕出家族,哪還有半點主人後代的尊嚴?
直到三代後,傳到週遊這一輩……
「我明白了,為何要氣血以上才行,武力是權柄的支柱。」
即便太公牢記祖訓,當年還是眼睜睜看著週遊祖父被驅逐,因為他只是個普通的農人,而非氣血層次的武士。
為何週遊卻有截然不同的待遇呢?
因為週遊是氣血中段,打得周來喜囂張全無,讓周來威對他心服口服。
如此情況下,太公搬出的祖訓,算是錦上添花。
「少主名字添上族譜,小事一樁,修祠堂的事情,也可以交給少主父親去辦。」
太公語氣很輕鬆,外面爭得頭破血流的肥差,一句話收回了。
周來喜若是知道,立刻假哭變成真哭了。
「周來喜一家不能留!」
週遊冷酷開口。
太公看著他,僅僅愣了1秒,爽快答應,「罪名都是現成的,我即刻開祠堂,將他們趕出家族、族譜刪名,田屋耕牛收為族產。」
說完還請示週遊,「少主可還滿意?」
週遊點了點頭,覺得索然無味,他對這個少主身份沒有興趣,只想為父親討還公道。
雖然只要他一鬆口,就能成為老家當地的土皇帝,說一不二。
老傢伙比外表更加精明,一筆一划算計得清清楚楚。
週遊突然問道,「你不是老糊塗?」
「有時糊塗!」
太公笑了笑,「少主是想問,我明知道周來喜作惡,為何故作不知、還縱容他?」
「少主,牧牛羊容易,牧人難吶!」
「一族裡千萬人口,就有千萬個心思,指望一碗水端平不可能,必須有人做惡人。」
「周來喜有小聰明無大智慧,正好用來干髒活,事發平息憤怒。」
「還有村里那些男女,伱以為都是善良之輩、無辜軟弱,真給他們機會,怕是比周來喜更貪更狠。」
「心不狠、手段不重,怎麼管得住這些人?」
週遊明白了,眼前溫順的太公奴性入骨,卻是一頭忠心為主的好狗、老狗。
「少主,老奴是這麼想的,趁我還有口氣兒,把你父親推上位過渡一下。」
「來威這孩子,是我選定的下一代記事人,有他輔佐少主,接班絕不是問題。」
「老奴臨死前,能看到主人重掌大權,也死而瞑目了。」
太公還解釋道,「來福這孩子忠厚,壓不住下面的人,少主就不同了。」
剛才發生的事情,讓他見識到週遊的狠辣、果決,不動手則已,動手則一擊致命。
這樣的人才是做大事的風格。
「誰說我要做家主了?」
週遊擺擺手,撐死了一個村長的格局,他還不放在眼裡。
太公愣了愣,苦笑道,「意料之中,少主不答應也成,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個答案。」
第二次,先前還有誰?
「少主有個叔祖,天賦更高,以家傳拳法練到突破氣血。」
太公指著地面,「當時也在這兒,我向他跪地叩首,要交權給他,也被他拒絕了。」
後來那位叔祖離開家鄉,想尋找家族的起源,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周氏先祖的來源,似乎大有淵源,與遠古七十二部落有關。
週遊沒有放在心上,祖宗闊過又如何,現在還不是敗落了。
他只相信自己雙手,從無到手、白手起家,想要多大的天地,都靠自己打拼去闖。
「少主,現在出去吧,有一些事情老奴替你辦了。」
太公低聲說道,「不敢有勞少主攙扶,外面小輩無知,做做樣子給他們看。」
週遊聞言會意,一把托著太公胳膊,和他一共轉入祠堂前廳。
這時候,族人們都等待久了,心中忐忑。
突然看到週遊攙扶著太公,太公一副安之若素模樣,都吃驚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