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五馬分屍 經脈玉化
晚宴前,週遊一行人在對方熱情邀請下,沐浴更衣薰香。
原有衣物破破爛爛,自然不能再穿了,陳千總給他們置辦了一身新衣。
上好絲綢、金線織邊,穿上後個個都是貴公子。
週遊身上香噴噴,心道對方果然心思縝密,不放過任何細節。
此舉名為沐浴,實則是搜查他們身上有無夾帶。
週遊也不由得慶幸,剎住貪戀,沒有在身上攜帶寶庫中的任何財富,否則就露餡了。
夜風中穿來四周的動靜,在夜格外清晰。
大戰過後,仍有零星士兵巡視山道,搜查逃亡的寨中匪徒。
一旦二者遭遇,兵器碰撞,隨即響起瀕死的慘叫和哀嚎。
山匪們早已沒有鬥志,背著積攢的財物出逃,卻還是難逃一死。
不斷有首級、俘虜和財物送到山寨中,呈獻給陳千總和幾位校尉。
然而,始終沒有開碑手閻平的消息。
這位三寨主仿佛憑空蒸發了,沒有任何一個匪徒知道他行蹤。
「嘩啦啦!」
傾瀉流淌的不是山泉,而是沾染血跡的金銀首飾、元寶銅錢。
寶庫雖空,但其他匪徒身上或多或少都藏著金銀細軟,人殺了,財富繳獲歸公。
週遊一行人到來時,看到地面堆積七八座小山,在火光映射下熠熠生輝。
從質量來說,遠不如寶庫,也就是數量占優。
「來,坐下,桌上酒肉隨便取用。」
陳千總招呼了一聲,扭頭看向義子陳陽。
「陽兒,閻平喪家之犬,別放在心上。」
「今日活捉了摩雲寨匪首大頭領,給你一場造化。」
他伸手一指,高台下人群喧譁、火光晃動,已經押出,摩雲寨大頭領。
大頭領是遠近聞名的兇徒,相傳曾為府城名門的門客,後來犯事出逃在外,在此地落腳,一手創建地獄般的摩雲寨。
他網羅四方窮凶極惡之輩,以殘酷手段壓制不服。
全盛時期,連城中世家都要寫信送禮給他,表示井水不犯河水。
現如今,這位大頭領披頭散髮,一身髒污,頭頸、四肢纏繞鐵鏈。
鐵鏈的盡頭拴在雄壯的公馬背後,5條鐵鏈,5匹駿馬!
「五馬分屍之刑?」
週遊身邊響起一陣倒吸涼氣聲。
學徒們震驚之餘,又覺得理所當然,對這樣十惡不赦的惡賊,就該如此。
三位校尉態度平靜,他們都知道,陳千總設下此局是為了義子陳陽。
「陳老狗,我棋差一招,以為有了禍魅寶具便橫行無忌。」
「不料你老謀深算,居然藏了強武遺骸,破了我的最後手段。」
「兵與賊,不是我殺你就是伱殺我,老子沒什麼好抱怨的,終有一日,會有更強更大的賊滅你大軍,到時候你的下場未必及我。」
大頭領死到臨頭,哈哈大笑,竟無半點畏懼。
嘩啦碰撞,五根鐵鏈當場抖得筆直。
五匹戰馬發力,臀肌堅硬得像是石頭,修長馬蹄深陷泥土中。
駕馭戰馬的騎士刺激馬匹發力,拉扯鐵鏈摩擦出火花。
大頭領一聲悶哼,四肢頭頸被勒得下凹,他閉上雙眼,眼角浮現一抹嘲諷。
塵土飛揚、浮土飛濺。
五馬齊齊發力,卻撕不開大頭領的血肉之軀。
學徒們驚呼不已,武師的肉身居然強悍到如此地步,五馬分屍都不起作用。
他們坐著馬車過來,深知馬力的極限如何,幾百斤乃至上千斤的重量都能拉著走。
五匹戰馬的最大力量,作用在普通人身上,如撕紙一般輕鬆。
「陽兒,瞧好了。」
「若是易地相處,你能抗衡五馬分屍的酷刑麼?」
陳陽默然搖頭,「我不能。」
他初入武師境界,剛開始用氣血調節肉身,尚未開始強化。
大頭領以單純肉身抗衡五匹戰馬的拉扯,顯然已經將肉身錘鍊強化,提升到『非人』的層次。
「哈哈哈,陳老狗,就算我身披鐵鏈,你一樣殺不死我。」
大頭領狂笑聲戛然而止,原來是一個騎士甩鞭抽在他臉上。
他目露凶光,張口吐出一口濃痰,高速洞穿空氣,正中騎士眼窩。
騎士右眼炸開,整個腦袋燃起熊熊烈火,從馬背落地,抽搐幾下斃命。
武師的肺活量強的可怕,吐出的濃痰初速堪比出膛子彈,摩擦升溫,鑽入腦袋時已如燒紅的烙鐵。
陳千總怒意勃發,拔了根頭髮甩出。
幾十米外……
寒光閃過,大頭領的臉頰被射穿,嘴裡漏風,再也不能吐痰了。
陳千總朝陳陽下令,「你去用寶刀割開他手腕、腳踝,務必切斷手筋、足腱。」
陳陽二話不說走下場,從腰間抽出一汪清泉。
「好刀!」
週遊看到那口寶刀,在燈火下波光遊動,如同有生命一般。
九牛刀,氣血神兵!
大頭領神情變得凝重,他知道末日來了。
陳陽抽刀割開他的皮膚,摩擦聲如同割開鋼板,拖拉出滋滋直冒的火星。
週遊看得頭皮發麻,他的硬功就算修煉到滿級,也不過如此了。
割裂的傷口處,血液稍稍湧出就主動縮回去了。
大頭領是中級武師,對身體的把控已經到了細緻入微的地步,可令傷口一滴血也不流出,甚至通過肌肉擠壓強行令傷口閉合成一條縫。
然而,大頭領被五條鐵鏈拉著,傷口如嬰兒張嘴咧著。
手筋足腱堅韌程度,堪比百鍊精鋼拉出的鋼繩,寶刀用力鋸割方才斷開。
「注意看他的經脈!」
眾多目光聚集在大頭領的傷口處。
血肉中埋著的經脈,火光照射下,散發如玉溫潤的光澤。
「經脈玉化,這是中級武師的特徵。」
陳千總一字一句指點義子,「他早已將周身經脈強化到玉質,如網遍布四肢百骸,即便是五馬分屍也拉不動。」
「若非寶刀切割,他還能自行閉合傷口。」
「陽兒,你心裡有數了嗎?」
陳陽一手插入大頭領傷口,觸碰玉化的經脈斷口,許久才罷手。
「義父,孩兒悟到了。」
陳千總滿意點頭,朝大頭領道,「多謝你以身為教,指點陽兒,請上路。」
下一刻,五馬騎士得到號令,鐵齒扎入馬臀,戰馬吃痛陷入瘋狂。
此時此刻,大頭領的手筋足腱被切斷,四肢都是傷口。
「狗日的!」
他閉上雙眼,下一刻周身爆起四五團血霧。
「痛快!」
一位校尉痛飲大口烈酒,將青銅酒樽重重砸在桌面。
陳千總笑著抬手,「助興節目已罷,大伙兒吃肉喝酒,今日不醉不歸。」
台下的空地上,戰馬們各自拖拽一大片血跡,還不明白自己幹了什麼,賣力拱著地面土壤,尋找鮮嫩的野草食用。
週遊看向蔣化,從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驚駭之色。
一位武師就這麼死了?
從對方冷酷鐵血的手段來看,吞了摩雲寨的寶庫風險很大,銷帳時必須小心謹慎,免得引火燒身,享受五馬分屍的套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