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楚龍和趙偉翻窗進去。
卻見得楚闊安然無恙,只有邊上的掛畫多了六個孔。
而陳安世被帶刀侍衛狠狠按住。
「幹什麼?」
「都滾出去!」
楚闊見著這情況,勃然大怒,「朕跟陳安世談得好好的,你們進來湊什麼熱鬧?」
隨後他看向邊上的楚龍,「朕說過誰也不能聽,你們兩個怎麼在這兒?」
「父皇……兒臣擔心陳安世……不擔心父皇才在邊上偷聽。」
楚龍說著立刻跪下。
邊上的趙偉也跪下。
「好了好了,無事發生,你們放開陳安世。」
楚闊緩緩開口道,「陳安世,不會害朕,若是要殺朕,飯菜里下毒就行了。」
說罷,帶刀侍衛才放開了陳安世,重新出去。
「陳安世是個天才,不過朕還有一些事情要問。」
「來人,把太子和趙家的公子都帶出去,在房間裡休息。」
楚闊說著微微嘆了口氣。
正堂內又平靜了一下。
「朕知道洋人的火槍。」
「只有一發子彈,而且裝彈十分麻煩,難堪重用。」
楚闊緩緩開口道,「你這又是什麼東西?」
「這是洋人都沒有的東西。」
「左輪手槍,一次六發子彈。」
陳安世緩緩解釋道,「不過怎麼製作……草民恐怕不能說。」
「是因為海港麼?」
「朕早就知道海港了。」
楚闊這句話瞬間讓陳安世對這個皇帝改變了看法。
根據楚闊告訴陳安世的。
其實他早就知道海港,當年也暗中允許了海港的運行,做了一些洋人的生意。
而且有不少外國的洋人也會偷偷到京城覲見皇帝。
順道也帶了一些禮物。
「朕倒是知道,在西邊,有個什麼英格力的國家,還有什麼弗蘭西。」
楚闊緩緩開口道,「就是他們的話,朕聽不懂罷了。」
「草民在海港結識了一些洋人。」
「他們賣了火藥和材料給我。」
陳安世開口道,「我就造了這麼一把出來。」
「陳安世,現在你又有把柄在朕的手上。」
「私造兵器甲冑可是死罪!」
楚闊緩緩開口道。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多賺點錢,我打算把這火槍賣給洋人。」
陳安世笑道。
聽到這話,楚闊呆住了。
從來都是洋人送火槍過來給自己玩玩,這回陳安世反過來賣火槍給洋人?
這是什麼倒反天罡的事情?
「就憑你這句話,你就要死在這兒。」
楚闊憤怒開口,「私造兵器不說,還要叛國?」
「皇上,這玩意兒是過時貨,而且我一把槍一百兩賣給他不過分吧?」
聽到這個價格楚闊又愣住了。
就他知道的情況,一把火槍也就是五兩銀子到十兩銀子。
這是在薅「洋」毛?
「賣得出去麼?」
楚闊不禁問道。
「這東西六發子彈,比那火銃好用多了,再貴誰不買一把防身啊?」
陳安世笑道。
「也罷,既然你說這是過時貨,那你有什麼新東西?」
楚闊問道。
「最近洋人有一種特殊的火藥,一撞就炸。」
陳安世說著拿了紙筆給楚闊解釋,「如果我們能夠把火藥彈頭和這種特殊火藥放在一起,做成子彈,就不用這麼麻煩地填裝了吧?」
「等到這種槍搞定,我再搞個能連發的,這種槍再賣給洋人,收他一千兩一把!」
聽到這話,楚闊嘆了口氣,確實陳安世沒說錯,文人,確實能打仗!
如果有這種東西,找個十歲小孩都能打!
「皇上,讀書的優勢在腦子。」
「既然我們在身體和力量上比不過敵人,我們就跟他比腦子。」
陳安世笑道,「只要皇上點頭,我可以在蘇州郊外開設一個作坊專門做這種兵器。」
「以後再說。」
楚闊看到陳安世這幅樣子,有些想笑。
做生意做到朕頭上來了?
「不過,現在侯萬金落網,港口可就沒有人管了。」
「生意怎麼辦?」
他追問道。
「皇上,沒了侯萬金,生意會更好。」
陳安世開口道,「侯萬金家財萬貫,都是兩頭貪錢。」
隨後他將侯萬金極端的低買高賣的事情告訴楚闊。
「豈有此理……那他不是……」
楚闊氣得差點說不出話,小小地頭蛇竟然敢如此肆意妄為!
「皇上,沒了侯萬金,海港生意只會更好,而且能夠惠及百姓。」
「吳家的酒肆已經有了不少洋酒,而且香皂這些曾經是珍奇的東西都已經便宜了。」
陳安世說這些話,只有一個意思:家人們,咱們把洋貨的價格打下來了!
「楚龍想要接管蘇州目的也在此麼?」
楚闊問道。
「一方面是這點。」
「另一方面是太子殿下真的想要學習管理百姓和官員。」
陳安世開口道。
「你不用給他說好話,他什麼樣,朕知道。」
楚闊微微點頭,「話說回來,你這些東西十歲小孩都能殺人,若是北魏得到了不是更加危險?」
「皇上,咱是造這些的,優點缺點都知道啊。」
陳安世開口道,「最高級的戰爭,從來不是靠裝備的,靠的是人。」
「兵法也是書,不讀書,能會麼?」
他補充了一句。
到此,楚闊終於明白陳安世口中所謂的讀書到底是什麼。
是做一切事情的基礎,任何事情通過讀書能夠快速學習。
本來可能要靠自己幾十年悟道才能會的東西,別人讀書可能一個時辰就能會!
所以,滿天下的讀書人,不是無力抵抗北魏,而是自己沒有用起來!
「陳安世,你想入朝為官麼?」
「朕身邊也有幾個空位子,還想找人來坐。」
楚闊圖窮匕見。
「不去。」
陳安世爽快拒絕。
「既然如此,那就……等會,你說什麼?」
楚闊瞬間有些懵。
有人不想當官的?
能在皇帝身邊輔佐左右的官位會有人不要的?
別人努力一輩子都不可能達成的事情,陳安世說不要就不要?
「我不做官。」
陳安世淡淡開口道,「官場沉浮,我早看過了。」
「皇上,草民以前是京城陳家的人,只不過犬父不爭氣,得罪了一些人,流落至此。」
他補充道,「這麼多勢力鬥爭,我斗不起。」
「有朕在,你還斗不起?」
楚闊暗示陳安世可以把他當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