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方休全身的筋骨仿佛都在擠壓、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
皮肉下面，就像是有活物在蠕動，引發撕裂般的劇痛。
「嘶～！」
方休咬牙忍痛，一股強大的力量仿佛從骨髓裡面迸發出來，最後遍及全身。
比起身體的疼痛，這股力量讓方休感覺通體舒暢。
他剛剛突破肉關，正感覺身體力量充沛，此刻又因為命格的升級，力量再次提升。
恍惚間，就像是連續突破兩關一樣。
待到身體的痛感消失，方休適應了身體的變化。
此時，天命書上面的文字也完全清晰。
【命主：方休（一階）】
【命格：強筋健骨】
【品階：綠色·二階】
【效果：肉身力量增加六百斤，鍛鍊效果提升，強化易筋和鍛骨效果（可提升）】
「六百斤力!」
「強化筋骨！」
方休又驚又喜。
「借命人......」
很快，方休注意到，【身強力壯】命格從一階升級到二階【強筋健骨】之後，『借命人』那一項消失了。
「什麼意思......【強筋健骨】命格不算是『借』的了？」
方休心中猜測。
不過並未發現什麼不同，於是他走出木桶，擦乾身體，準備測試一下破關之後的身體變化。
方休來到門口站定，身體漸漸發力，皮膚開始緊繃起來，肌肉隨之充血鼓脹。
突破肉關，進入煉肉境，方休明顯發現身體在發力之時，力量更加集中了。
他靜心聆聽，甚至能聽到肌肉繃緊蓄力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啪！
方休集中力量，運轉真氣，猛地一拳擊出，空氣中傳來明顯的炸響，就像是有人在拍手一般。
「這是......」
方休眼神微變，剛才這一拳，他用的是奔雷拳第一式『平地驚雷』，其威勢已經堪比當初厲山教學時的那一拳了。
念頭至此，方休飛身來到庭院中間。
啪啪啪！
使出奔雷拳第二式聚蚊成雷，雙拳猛擊之下，空氣中的炸響連綿不絕。
為了確認，方休直接在冰冷刺骨的冬夜裡脫下上衣，只穿一件練功長褲，在滿園的雪中打拳。
啪啪啪！
空氣中的炸響沒有絲毫減弱，方休停下動作，望向自己的雙拳。
「這豈不是說我的力量堪比......」
修煉外功者，所謂『千金難買一聲響』。
此為明勁之境。
不過，『此響』非『彼響』。
並不是出手有聲響就算。
武者練出勁力後，出拳的力量和速度獲得質變，瞬間爆發出千斤以上的巨力，才會發出如此清晰的爆響。
當然，並不是說有千斤巨力就是明勁武師。
但只有明勁武師，能夠輕鬆發出千斤巨力。
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
磨皮境武者的力量在二百斤左右，不超過三百斤。
煉肉境一般在四百斤到六百斤之間。
哪怕是根骨上上等的武者，修煉一流的外功，在煉肉階段力量也很難超過六百斤。
只有到了易筋階段，全身大筋進一步強化，才能將身體每一塊肌肉的力量都激發出來，使出超越人體極限的力量。
方休之前問過厲山。
哪怕是武師裡面墊底的存在，力量應該都超過了一千五百斤。
厲山練成奔雷勁、疾風勁、寒冰勁之後，即便勁力沒有融合，力量也超過了三千斤。
當然，力量只是最基礎的標準。
實際上，五六個煉肉大成的武者聯手，也擋不住武師。
如果採取游斗的方式，一打十都不成問題。
到了易筋階段，武者會得到全方位的加強。
氣血質變、速度、爆發、耐力、防禦...
武師憑藉勁力，空手接白刃，徒手削斷鐵棍都不在話下。
氣血質變後，大部分毒藥對武師的效果都十分有限，中毒之後也能迅速壓製毒性。
因此，武師只能由武師來對付。
「肉身力量，加上命格加持，真氣增幅......
出手時的力量應該超過了一千五百斤。
不過......」
方休心中沉吟。
「就算力量上比肩較弱的武師，其他方面也還有差距。」
方休在磨皮大成之時，力量超過五百斤，堪比煉肉大成的武者。
不過，他自身的力量只有兩百多斤。
另外兩百多斤力，是【身強力壯】命格加持的。
方休根骨中下，就算氣血充盈，突破肉關後，自身力量也不會超過五百斤。
加上【強筋健骨】命格，他的力量也就一千斤出頭。
最後算上十年功力的混元真氣，最多再加五六百斤力。
「最多只有一千六百斤力......不過，實戰又不是遊戲，誰的數值高誰就贏。」
一千六百斤力的一擊，真要是結結實實地打在身上，就算是武師也會筋斷骨折，內臟爆裂而死。
「對於易筋境以下的武者來說，我跟武師沒有什麼區別。」
方休心中沉吟。
這一次破關，他的力量直接獲得了質的提升。
「還需要一些時間適應身體的變化......」
方休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如果他現在離開青石城，不知道江鳴會不會把握機會。
......
天明後，方休像往常一樣去縣獄送飯。
然後去武館晨練。
中午，方休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聽到弟子們小聲交談著。
「聽說了嗎？」
「什麼？」
「白師兄竟然拒絕了王家和陳家的邀請。」
「怎麼可能？」
「還能騙你不成，白師兄已經答應了蘇師兄，成為了蘇氏商行的供奉，我昨天去蘇氏商行買東西，親眼所見。」
「蘇氏商行也很不錯了......但跟王家和陳家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咱們能成為正式武者，就該燒高香了，管那麼多幹嘛！」
「就是，白師兄這麼選，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選擇了蘇家麼......』方休一邊吃飯，一邊側耳傾聽。
蘇氏商行實力也很不錯，有三名武師供奉。
不過比起王家和陳家這樣的世家，還是差了一大截。
方休猜測，白星不選擇王家和陳家，估計是怕被發現其進步神速的秘密。
『與我無關，只要不招惹我就行了。』
方休吃完飯，擦了擦嘴，起身離開。
突破肉關之後，搞錢的路子就多了起來。
跟著葉家布行去附近城鎮送一趟貨，報酬豐厚。
方休之前不敢隨意外出，是因為忌憚金錢幫四當家江鳴。
葉錦兒雖是庶出的小姐，但似乎頗受葉氏商行前任家主的喜愛，所以不差錢。
但她手下缺少得力的人效命。
葉氏商行有兩位武師跟隨她來到青石縣。
據說，這兩位武師欠了前任家主的人情，答應為葉家效力二十年，再過幾年契約就到期了。
到時候，兩人可能會選擇離開。
不過就算留下，兩人的年紀也大了。
年老的武師氣血衰減，威懾力有限，因為真的可能會被幾個煉肉境圍毆打死。
所以葉錦兒才花費重金邀請方休成為供奉，並且還廣撒網，只為培養親信。
有潛力的武師很多都更在乎自身的修煉，不是光有錢就能招攬到的。
有些修煉資源，很難用錢買到。
自家培養武師，是每個大勢力的首選。
就算不是從小培養，也得在其實力弱小時投資。
否則很難保證忠心。
方休在磨皮境就受到了葉錦兒的禮遇，日後若是成為武師，大概率會留下。
就算不再擔任葉家的供奉，也不好與葉錦兒為敵。
沒有人願意招攬一個忘恩負義，對舊主都毫不留情的人。
哪怕他是武師。
『是時候回饋葉家了。』
方休離開武館，準備下次送貨的時候好好表現，讓葉錦兒看看他多能幹。
畢竟不好白拿人家這麼多好處。
.....
入夜。
縣大牢。
方休正在跟趙志升值夜。
四名身著飛魚服的捕頭突然進入大門，身後跟著馬三刀和兩名衙役，正押送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黑衣女子。
四人神情肅然，每一個的身上都隱隱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
『武師！』
方休瞳孔驟然放大，這種令人隱隱不適的壓抑感，正是武師身上的勁力所帶來的。
方休搖醒打瞌睡的趙志升，對著幾人行禮，「見過幾位大人！」
趙志升嚇得一個激靈，也連忙行禮。
四人沒有理會他們，徑直朝著大牢深處走去。
馬三刀衝著方休和趙志升使了個眼色，示意兩人先走。
離開大牢後，趙志升提議去吃宵夜，方休婉拒。
回家的路上，方休想起被五花大綁的女人。
「四大武師一起押送，難道又是長生教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