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簇擁著白星。
方休甚至看到了一向自視甚高的常肅卿,也是主動向白星道喜,表達了善意。
常肅卿之前突破失敗,氣血大損,但他休養了小半年之後,還是在一個月前練出明勁,成為易筋武師。
成為武師之後,常肅卿到武館的頻率就降低了很多。
據說他已經準備前往軍中效力了。
武師參軍,起步就是百夫長。
再加上有常縣尉的關係,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升任校尉。
校尉在燕國可是九品官職。
普通人努力一輩子,能混到方休的獄卒編制,就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看樣子,常肅卿是準備招攬白星,隨其進入軍中效力。
『一介漁戶出身,區區下等根骨,十一個月連破兩關,十六歲的煉肉境武者,確實值得各方勢力的重視。』
方休暗暗點頭。
他並不嫉妒白星,甚至在想他走到今天這一步,當真是不容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白星未來有很大希望成為武師。
易筋境是武道的一個分水嶺,很多人就算是不缺資源,也依舊無法練成勁力。
想要練成明勁,根骨非常重要,但悟性同樣重要。
白星給其他人的印象就是悟性驚人,學習能力極強。
這一點,顯然對各方勢力的吸引力很大。
金錢幫獨霸漁村,橫行鄉里,勢力遍及附近幾個鎮子,靠的就是幫主段浪易筋境的修為。
一個勢力在外如果沒有武師坐鎮,就沒辦法將一片區域的利益牢牢地抓在手裡。
當大武師們以和為貴,凡事坐下來談判的時候,在外做事的頂尖戰力便是武師了。
「白師弟當真是士別三日,令人刮目相待啊!」
「依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趕超我們了。」
「蘇師兄實在是太抬舉我了,師弟只不過是僥倖突破肉關而已。」
「與常師兄十九歲成為武師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白星笑容滿面,當他瞥到人群外圍的方休和高升時,沒有像之前那樣主動上前打招呼。
他在幾方勢力使者的簇擁下,朝著門外走去。
對於這樣的天才,各家都想要,不過他們並不會因此傷了和氣。
一般會一起設宴款待,宴後各方再開出條件,任其選擇。
「白師弟,恭喜了。」方休見白星路過身邊,衝著他抱拳。
「嗯。」白星微微頷首,跟隨使者們登上了馬車。
「唉......人比人氣死人。」高升湊到了方休的身邊,幽幽一嘆。
「我曾經幻想過我們會有這麼一天,沒想到白師弟後來居上了......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原來我們才是話本裡面的路人配角。」
「咱們還是跟自己比吧。」方休安慰道。
「唉......」高升長吁短嘆,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來!陪我練拳,我感覺最近進步很大。」方休拍了拍高升的肩膀。
「兩根雞腿!」
高升豎起了食指和中指。
「練完我給你買一整隻燒雞。」方休哭笑不得。
「那還等什麼!快走!」高升瞬間來了精神。
......
兩人前往後花園練功。
由於常肅卿、蘇從文、蘇靈韻都去參加宴會了,厲山外出,所以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兩人從下午一直練到傍晚。
他們去食堂的時候,以往人聲鼎沸的食堂竟然異常安靜,沒幾個人在吃飯。
等到方休吃完飯到了前院,才發現很多弟子正頂著風雪,繼續磨皮。
似乎是被今天的事情刺激到了。
「唉......」方休暗暗嘆息。
他撐起傘,走出武館。
沒走幾步,便看到一駕馬車駛來。
方休站到路邊避讓。
馬車路過他旁邊的時候忽然停下。
「方師弟!」
方休定睛望去,只見車廂里的人掀起布簾。
一個五官硬朗,面色漲紅,滿身酒氣的一字眉男子探出頭來。
正是大師兄厲山。
「大師兄。」方休收起油紙傘,衝著厲山抱拳。
突然,他發現白星也坐在車廂里,「白師弟。」
厲山擺了擺手,「以後應該叫白師兄了,師父已經決定收白師弟為親傳弟子了。」
「是,白師兄。」方休改換稱呼。
「方師弟不必客氣。」白星笑著道。
「剛才人多,沒來得及邀請方師弟一同赴宴,還請不要介意。」
「白師兄言重了。」方休笑了笑。
「等改日我們自家師兄弟再一起聚聚。」
白星的態度比之前親近了許多。
「一定。」方休點點頭。
「方師弟,這次師父從外面弄到了五粒豹胎融血丹,此丹能在短時間內增強氣血,增加突破肉關的機率,現在還剩三粒。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做主,以一百兩的價格勻一粒給你。」厲山正色道。
「一百兩一粒?!」方休一驚。
破境丹藥只賣一百兩,實在太便宜了。
「嗯。不過服用豹胎融血丹破關,氣血會受損,需要一段時間恢復。」厲山並沒有隱瞞的意思。
方休聞言,瞬間熄了對豹胎融血丹的心思。
「大師兄,我暫時湊不出這麼多錢......而且我距離磨皮大成估計還得小半年的時間,我想先自己嘗試沖關看看。」
厲山點點頭:「雖說二十歲之前突破肉關,都有成為武師的希望,但肯定是越早越好。不過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說完,厲山放下布簾。
「大師兄,白師兄,慢走。」
馬車緩緩駛向三絕武館。
看樣子,另外兩粒豹胎融血丹,很有可能是被白星買去了。
不過他有辦法捕捉寶魚迅速恢復氣血,方休卻沒辦法把寶魚當飯吃。
在沖關上面省錢,對於方休來說完全是捨本逐末。
當然,厲山提起這件事情,應該也是出於好意,覺得他成為武師的希望不大,不如早點突破肉關。
雖然損失了氣血,但是境界提升,可以有更多的手段賺錢。
「拭目以待吧。」
方休目送著馬車消失在街道轉角,面色平靜地撣去衣服上的雪花,重新撐起了傘。
身影漸漸隱沒於在風雪之中。
......
......
翌日。
外城區。
明玉坊。
方休跟著丫鬟小綠來到葉宅後院。
「七小姐,方公子到了。」
「進來吧。」葉錦兒的聲音有些慵懶。
小綠打開房門,露出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縫隙,「方公子,快請進來。」
方休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他進入房間,裡面溫暖如春。
炭火燒得正旺,卻沒有一絲煙氣和異味。
因為爐中點燃的乃是一兩銀子一斤的銀絲炭,他在單人牢房裡見犯人用過。
「方公子,請恕我不便起身。」葉錦兒歪靠在席上,一身雪白的狐裘,手裡捧著鎏金團鶴手爐,身下是厚厚的褥子。
即便如此,她的臉上也沒有多少血色,一雙桃花眼,當真是我見猶憐。
「葉小姐言重了。」方休見葉錦兒這副病怏怏的樣子,也知道不便久留,於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
「方公子想讓我代為採購血參?此事不難。」葉錦兒螓首輕點。
「這是銀票,不夠的話,我會儘快補上。」
方休從懷中取出五百兩銀票,放在了旁邊的桌上。
葉錦兒低頭睨了一眼銀票,「我會讓沈姨儘快去辦。」
方休拱手一禮,「煩請葉小姐暫且替我保密,不要將用途說與他人知曉。」
「哦?」葉錦兒眼帘輕抬,微微頷首道:「我記住了。」
「多謝葉小姐。」方休感覺葉錦兒會幫忙,但是沒想到這麼幹脆,什麼都沒多問。
「葉小姐保重身子,在下就不打擾了。」
方休將房門打開一個縫隙,在大量寒氣湧入之前,迅速退了出去。
......
......
葉錦兒辦事的效率很高。
十天後,僕人通知他去葉府。
方休在葉錦兒的房間裡拿到了血參,並且年份高達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