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刻在骨子裡的印記改不了
時間：下午5點47分。
採石場勞作的平民，戰俘們，排成長蛇的隊伍，在日寇的看押下，拖著消瘦，疲憊不堪的身軀，意志消沉，老實的從採石場走出，往回勞工營的道路上緩慢走著。
接近六點時分的天空，天色還是亮堂堂的，今天晴空萬里，蔚藍的天空無一絲雲朵，天刮著微微的清風。
在長長的隊伍頭頂，起碼有十數隻烏鴉在來回徘徊，飛掠而過，嘎嘎叫著。
日寇中尉軍官抬頭，皺眉望了幾眼，「今天的烏鴉好像有很多。」
這樣多少有些反常的現狀，沒有引起日寇中尉軍官除好奇心外的別的心思。
隊伍的頭頂，一隻羽毛黝黑的烏鴉突然飛下，扎進了隊伍中，引起了微微的騷亂。
隊伍旁，幾步遠，一看押的日寇士兵聽到，望了過去，見只是飛鳥掠過，用兇狠的話語讓勞工們老實點，別耍小心思，同時還舉起手中的步槍，狠狠地隨意打在身邊某個平民勞工後腰上。
「啊～」
被打的平民勞工一個趔趄，痛呼，前撲，踉蹌欲倒。
他因為連日勞作，而瘦骨嶙峋的薄紙般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毒打。
眼看著就要倒地，身旁一強有力的手托住了他，讓他免於滾地，要是影響了隊伍的前行，少不了又是一頓更狠的毒打。
平民勞工鬆了口氣，心中感激的看向扶他的人。
日寇士兵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肆意蹂虐，欺凌，已是常態。
其它日寇士兵看到欺辱的這一幕，都露出開心的笑容，言語輕蔑，「支那人。」
「沒事吧，還能走麼？」
田良攙扶著嘴角嘶嘶抽聲撐著後腰的勞平民工，關心問道。
「我沒事，田營長。」被毒打的平民勞工，露出一難看的笑容，在攙扶下，一步一步艱難的，努力跟上隊伍。
田良見狀心中嘆了口氣，看了看隊伍中一樣形銷骨立的同胞們，「再這樣下去，都得死在勞工營中。」
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有想過組織勞工營中的人們逃跑，可日寇看的太嚴了，每日的食物水又少的可憐，管控很嚴，只能這一天天殘喘著。
他有想過，如果再過一段時間，還沒有機會逃跑，他就強殺一個小鬼子，以此了結自己。
因為，他的身體也快撐不住了。
他不允許自己死的如此沒有價值，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值了。
田良，田營長眼中閃過一抹兇狠，餘光瞥向看押他們，正嘲笑他們懦弱的小鬼子們。
蔚藍的天空下，高空望下，隊伍如螞蟻般，一點點的前行，在茂密的樹林中前行。
隊伍，一里地外。
樹林茂密，綠樹成蔭，繁茂的枝葉遮住了天空。
矮叢密布處，錢文等人頭戴樹枝，身批簡單偽裝，隱秘在茂林中。
撲簌簌～～
一隻烏鴉飛到了錢文埋伏圈中，站在樹杈上，歪著小腦袋左右望了望看了看，然後仰著尖銳的嘴，扯起它那難聽的嗓音。
「呱呱呱～～」
錢文知道，「勞工營的隊伍不遠了。」
他的斥候通知了他。
這時，留在採石場，觀察日寇動向的董岩跑了回來，一路朝近道急行，讓他氣喘吁吁。
撐著膝蓋，彎著腰，找著錢文他們的身形。
「這裡。」
錢文走了出來，出聲道。
董岩聞聲，急忙走了過去。
黎叔，郭騎雲，程錦雲也出現。
「人馬上到埋伏圈了，最多十分鐘。」董岩喘著氣，同錢文，黎叔說道。
錢文和黎叔對視一眼，這次任務行動，錢文是發號施令的，直接道，「隱藏，聽我槍聲為號。
炮仗吸引小鬼子們的注意力，儘量點射，避免誤傷。
還有，記著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遏制住鬼子的火力反擊，我們打的是速度和反應，速戰速決。
明白？」
「明白。」
明白。」
錢文等人，再次隱藏起來。
錢文舉著一桿狙擊槍，開始調整狀態，呼吸，力求一會一擊命中日寇軍官。
沒了日寇軍官指揮，小鬼子們一瞬間會很難組織出有效的反擊。
埋伏圈再次安靜下來。
郊外，叢林土路旁，錢文等人已做好埋伏，等待著。
數分鐘後。
只見一條長蛇般的隊伍緩緩而來，隊伍左右前後都有日寇看守，子彈上膛。
身旁，作為觀察手的裴玉瑩，用望遠鏡監視著：「敵人來了。」
火力成交叉點的黎叔那邊，也看到了長蛇的隊伍，神色一震，手中的中正式步槍握的更緊了。
其他隊員，也各自盯上自己的目標，力求一個照面就打殘小鬼子們。
隊伍毫無防備的前行著。
日寇中尉軍官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隊伍的最前方三名小鬼子並排前行著，其中一個小鬼子端著挺歪把子。
黎叔當場目光盯向了這位，先去消滅重火力點。
錢文，黎叔等人準備戰鬥，郭騎雲埋伏在深處，瞄準。
近了，近了。
就要全部進入埋伏點了。
隊伍進入錢文等人的埋伏圈，在瞄準鏡中，日寇中尉軍官的胸膛無限放大，錢文狠狠地扣下扳機。
啪～～
槍響了，拿著軍刀的日寇中尉軍官胸口湧現血花，日寇中尉軍官眼前一黑，點聲為吭，倒地。
槍聲為令下，即刻槍聲震天。
黎叔等人毫不猶豫的開槍。
小鬼子們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不下七八人當場斃命，命送黃泉。
戰俘，勞工們聽著耳邊的槍鳴，小鬼子們的中槍，倒地，更是一愣。
「十點方向，一挺歪把子。」
所有人愣神，錢文都不可能愣神，身旁觀察員的裴玉瑩冷清報聲。
錢文迅速瞄準十點鐘方向，瞄準目標，乾脆利落扣下扳機。
與此同時，茂密的叢林熱鬧起來，錢文讓準備的炮仗點燃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鞭炮聲，炮仗聲，響徹雲霄，熱鬧的像是在過年。
準備的炮仗，不僅僅是為了吸引小鬼子們的注意力，還有掩蓋錢文他們的槍聲，隱藏的地方，讓小鬼子們不能第一時間尋著槍聲找到他們影藏身形的地方，加以有效反擊。
其實，久經戰場的人，都能很輕易的分辨出槍聲與炮仗聲，炮仗只是混淆視聽。
「12點鐘方向。」
裴玉瑩繼續報。
錢文繼續冷靜收割，一槍一個，給小鬼子開胸，破肚。
為了一擊必中，錢文的狙擊槍沒有選擇瞄準小鬼子們的頭顱，而是統統是目標更大的胸膛。
一擊命中，非死即傷，效力最大化。
「趴下～～都趴下～～都趴下～～」
新四軍的田良營長短短一愣後，就急忙高呼，讓隊伍中的人統統壓低身形，不要不小心中彈，還有不要無形中給小鬼子們當了人肉擋箭牌。
同時，目光兇殘的瞄向近在咫尺的小鬼子。
雖然不知道伏擊的人是誰，可只要是打小鬼子，就是自己人，田良終於等到了這一刻，沒有絲毫猶豫，狠狠撞向舉槍，要往兩旁叢林中射擊，還擊的小鬼子。
「狗日的小鬼子，去死吧。」
一個蠻牛衝撞，狠狠地頂倒了小鬼子，然後手無寸鐵的與小鬼子扭打起來。
扣眼睛，咬手，咬耳朵，頭捶，連天勞作，已經疲憊不已的田良，用儘自己的所能殺小鬼子。
其它勞工營戰俘反應過來，也沒愣著，紛紛選擇了反擊。
錢文等人也在收割，力求不放走任何一個小鬼子。
已經成混戰局勢，錢文把狙擊槍往背後一綁，舉槍殺了進去。
裴玉瑩早等待許久了，一臉的殺氣，讓人望而升畏，直奔剩餘的小鬼子而去。
這場突如其來埋伏，打的很成功，足夠的人手，精銳的特工，充足的火力支援，打了個小鬼子措手不及，滿臉開花。
小鬼子用日語大聲吼叫著，防禦，反擊等話語，錢文剛剛抬手瞄準，身後就槍聲響起，啪的一聲，裴玉瑩先一步開槍了，小鬼子胸口中槍，猛然倒地。
錢文一怔，「舉報有人搶人頭。」
裴玉瑩根本沒理這時的錢文，她眼裡只有小鬼子，步伐極快的超過錢文，舉槍指向一個個小鬼子。
「比我還勇。」
見裴玉瑩一副殺神的樣子，錢文嘟囔著，隨後跟上，迅速解決戰鬥。
速戰速決。
一會，還要清點人數，轉移勞工營的戰俘，平民勞工呢。
時間上不寬鬆。
「大家不要慌，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黎叔已經在高吼，邊清理小鬼子，邊維持隊伍，減少傷亡。
很快，暗打明，有心算無心，小鬼子們敗的一敗塗地。
就算有個別幾個聚在了一起，打算反擊，也會被錢文帶隊迅速收拾掉。
搶聲響起那一刻，到戰鬥結束，錢文看了下時間，正正好十分鐘。
兩個班的小鬼子全滅，錢文與黎叔的隊伍，除了五人輕傷，其他人全部完好。
「我是新四軍的田良，請問……」
有些鼻青臉腫的田良，一拐一拐的走向錢文他們。
忽然，隊伍前頭傳來一陣驚呼。
「還活著。」
「這個日寇軍官沒死。」
「讓老子給他一大石頭，砸死這狗日的。」
迎向田良的錢文，聞聲一頓，朝著田良點了下頭，轉身走向還未死的日寇軍官。
那裡，已經圍了一圈一圈的戰俘，平民勞工。
都咬牙切齒的看著奄奄一息的日寇中尉軍官。
不過，有郭騎雲攔著，那個日寇中尉軍官沒有被當場打成肉泥。
「讓讓，讓讓，都讓讓。」
「救咱們的長官來了。」
錢文通過人牆似的通道，來到倒地呻吟的日寇中尉軍官面前。
錢文看了看。
命是真大，胸口不斷冒血，應該是已經擊碎了內臟，就這還沒當場斃命。
「你……你們是什麼人……敢……膽敢偷襲大日……」
噗呲一聲。
錢文接過裴玉瑩遞來的中尉軍官刀，一刀梟首。
哪有功夫聽小鬼子廢話。
小鬼子都應該下地獄！
「刻在骨子裡的印記是改不了的，血海深仇，就得血債血償。」
看著死不瞑目，睜著大眼睛，滾到自己腳下的日寇中尉軍官的頭顱，錢文狠狠踩了上去，並碾了碾。
明樓對他的勸誡，在錢文手刃小鬼子的這一刻，錢文選擇性忘記了。
「能屠小鬼子，屠夫又如何！」錢文喃喃道。
血債只有血能償！
「冷血又何妨！」
有些民族，就不應該存在。
背後，裴玉瑩一臉崇拜的看著錢文。
迷妹就是這麼產生的。
圍著的戰俘，平民勞工們，面面相覷，然後解恨的看著這一幕。
另一半，黎叔已經和新四軍的營長田良交談起。
錢文讓郭騎雲趕緊補刀小鬼子，給受傷的人包紮傷口，清點人數，準備轉移。
然後走了過去。
黎叔見到，熱情給二人介紹。
雖是兩黨，可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田良感激的看著錢文，握著錢文的手，重重的搖著，感謝。
「勞工營就田營長一位軍官？」錢文左右望了望，問道。
要是沒記錯，應該還有個國民第二十一軍的參謀吧。
田良遺憾的嘆了口氣，望向身後左邊不遠處，「劉斌參謀不幸犧牲了。」
錢文順著目光，走了過去，田良與黎叔跟在身後。
那裡放著幾具平躺，排好的屍體，都是剛剛混亂，被小鬼子同歸於盡的戰俘。
其中，就有一個穿著國民軍官衣著的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劉斌參謀了。臉上還殘留著自己怎麼會死的表情，明明就要得救了。
其實，要不是剛剛槍聲響起，他只顧的自己保命，糾集了三五個手下聚一起，也不會讓打算赴死的小鬼子一顆手雷給炸死。
錢文默默看著，什麼都沒說，扭頭走了。
黎叔和田良還以為錢文是見同僚遇難而心情不好，也沒上前打擾，紛紛積極的組織戰俘，平民勞工們，準備撤退了。
在十公里外的一處村落中，有人會接應他們，安排妥當這些救出的人。
十公里急行對現在疲憊飢餓交加的平民勞工，戰俘們，可是一段不近的距離。
可路還是要趕的。
小鬼子們都被清洗了，沒有活口，他們有部分充足的時間用來轉移，時間差很夠用。
「組長，隊伍已經組織好，隨時可以出發。」
郭騎雲匯報導。
錢文看向重新整裝待發，雖然疲憊，卻容光煥發，透著希望的戰俘，平民們。
傷員也已經用簡易的擔架抬上。
田良知道，這次營救的組織者是錢文，同黎叔一同看向他，等錢文下命令。
錢文看著這群喜得重生的同胞們，一揮手，「回家。」
「回家～～」
「回家了～～」
「嗚嗚，回家了～～」
「爸媽，不孝兒還活著。」
一句回家，讓隊伍中的人糊了眼睛，哽咽。
長龍動了，蜿蜒的身軀迅速的往遠處游去。
隊伍的後面，程錦雲扶著一個半大的男孩。
兩人小聲聊著。
「你叫什麼啊？」
「我叫滿崽。」
這次有著錢文在，沒給程錦雲意氣用事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