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馮化成出現
喬春燕想感激什麼，可錢文揮了揮手，「還是要和單位的領導處好關係。
人際關係很重要。」
他也只能說這些，幫助這些了，國營單位關係盤根錯節，複雜得很，誰知道下一刻又怎麼樣。
他這次的言語，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喬春燕。
喬春燕感激的點了點頭。
不聊這個了，喬春燕能明白什麼意思就行。
而一旁的唐向陽也跟他說了一聲感謝。
「來來來點菜，都餓了。」
「娟兒喜歡吃醋溜丸子，給點上。」錢文笑著說道。
「於虹喜歡吃大拉皮。」和於虹膩膩歪歪的趕超說道。
「那個……來個茄盒，倩兒愛吃。」肖國慶看了眼吳倩嗚囔道。
吳倩聞言白了他一眼。
「酸菜魚。」唐向陽笑著說道。
喬春燕急忙制止，「別，懷孕的時候吃怕了，地三鮮。」
吵吵鬧鬧後都是疼老婆的人，嬉笑間把菜點了。
喬春燕又聊起孩子，「也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一樣，這孩子能鬧騰死人。
一刻不能離人，要不是有我婆婆和我媽輪流給帶著，我真的是一點閒不下來。」
吳倩和鄭娟也都有孩子，也笑著說著自家孩子。
「這點我還好，有國慶大姐二姐在，他媽，我還輕鬆點。」吳倩這時想到人手多的好處了，一下也沒那麼鬱悶了。
「康康挺乖的，尤其是和他爸親，很少哭鬧，我帶著也順手。」鄭娟看了一眼身旁錢文，都說男的照顧不了娃，可小康康在他爸哪裡比在她這乖多了。
三女聊起自己的心肝寶貝一下話題就多的不得了，一會說說孩子的小手，一會說說小腳，一會說說孩子剛出生一點小。
唯一沒孩子的於虹坐在一旁有些尷尬，孫趕超說道，「你們這是刺激誰呢。」
「那你趕緊讓於虹給伱生一個玩啊。」喬春燕大大咧咧道。
於虹害羞的瞥了孫趕超一眼，孫趕超呵呵傻笑。
「這呂川家不是小業主嗎，咋還推薦上大學了?」肖國慶奇怪問道。
唐向陽是呂川同事知道點東西，「這川兒家有個烈士。」
「那是應該推薦。」肖國慶，孫趕超認同點頭道。
「哥，你沒去可惜了，要不然咱光字片就出頭一個大學生了。」喬春燕替錢文遺憾道。
「是啊昆兒，為啥不去啊，我和趕超怎麼也想不通，廠里好不容易才有個推薦名額。」肖國慶也奇怪道。
要知道在紅星木材廠，誰最有面，可能除了廠長就數他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推薦名額給他，全廠人沒一個不服氣的，可最後出人意料的，他放棄了。
當時廠子上下還以為廠長暗箱操作，差點激起眾怒，上政府要告他。
錢文笑了笑，「那不是當時鄭娟剛生產，小康康也小嘛。
總不能一出生就幾年不見爸爸吧。」
鄭娟一直挺為這件事自責的，反握住錢文的手。
錢文大拇指輕輕撫了撫鄭娟的手背。
有些事說不明白，就是說了，也解釋不清楚。
說總有一天高考會放開?別人指不定說他胡言亂語，腦子糊塗了，還惹事。
他也就懶得解釋了。
「也是，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不過以我哥的本事，上不上大學都一樣。
看看那洋房，看看那電視，去醫院一報我哥的名字，誰不給個面。
當初我和吳倩生產的時候，醫生一聽是周秉昆的朋友，最好的婦產醫生，一天三次問我們身體狀況。
大學回來，還真不一定能比的過我哥呢。」錢文的鐵粉喬春燕第一個跳出來支持他。
說到這個，錢文也想給發小們提個醒，這高考馬上開放了，也就剩一年多的時間了，學習還來的及。
起碼比高考開放通知放出，只有一月複習時間的其它考生有優勢。
這幾年錢文在教鄭娟的同時，也讓肖國慶，孫趕超，喬春燕他們來家裡聽課。
可一天工作下來，沒誰是不累的，肖國慶又要養吳倩，孫趕超覺得沒啥用，二人就來的很少。
倒是喬春燕比較聽他這乾哥的話，剛開始有時間的情況下一個月也來個三四次，到後面和唐向陽結了婚，唐向陽和呂川老來他這學習，帶著喬春燕也來勤快了。
喬春燕倒是也學了點東西。
錢文看向和於虹膩歪的孫趕超，哄老婆吳倩的國慶，和鄭娟哈哈聊的喬春燕。
他是希望他們好的，先不說都是髮小，人都可以，就是為了老了有幾個知心朋友在，一起乘乘涼，下下棋，他也不希望他們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尤其第一次高考組織的比較匆忙，來自同屆考生的競爭力，都比往後要弱，刻苦一段時間，真能給自己博一個未來。
「春燕，趕超，國慶，你們相信我不。」錢文看向三人很鄭重的說道。
「哥，這話你說的。
我們能不相信你嘛，是不是有啥事讓我們辦，哥你開口。
能辦二話不說，麻溜利索辦。
辦不了，咱們想辦法辦。
哥你說這樣的話，就是和我們見外了。
收回去，趕緊收回去。」第一個表態的還是喬春燕，還不怎麼愛聽他的話，微微不滿道。
「對啊昆兒，這話說的，咱們是啥關係，光屁股一起長大的，這咋還見外了咋滴。」孫趕超，肖國慶也不愛聽他的話。
錢文一笑，沒想到他一句普普通通的話，還引起眾人不滿了。
「哥，有啥事你說。」唐向陽也表態道。
於虹眨眨眼看著，她是最後加進這個小團體的，可還是很好奇眾人對錢文的推崇。
就是剛剛被他呵斥了的吳倩，都沒認為丈夫肖國慶在攬事。
鄭娟也以為他真有什麼事，拉了拉他的胳膊，「啥事啊?」
真是單純的時代。
現在國營單位還沒有出問題，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現象還很少，人心還都比較單純的。
錢文心中盤橫了一下，肖國慶，孫趕超是不怎麼喜歡學習的，就是喬春燕都是被唐向陽感染，又嫁到教師家庭，心思活絡的她才稍微上點心。
直接跟他們說高考的事，也解釋不清楚。
錢文有些愁，一件好事卻這麼難辦成。
喬春燕，孫趕超，肖國慶看著錢文有些變幻的臉色，摸不著頭腦。
需要他們辦的事很難辦麼?
錢文苦思後，有了決定，還是不解釋什麼了，以後下班多拉來家裡，今後多督促吧，畢竟空口白話，又都要養家，誰會把時間浪費在現在沒什麼前途的學習上。
錢文笑了笑，「被你們一說忘了，一下想不起來要說什麼了。」
「害，哥你嚇人。」喬春燕白了他一眼。
「秉昆你真沒事?有事就說，別客氣。」肖國慶說道。
「真沒事，吃飯吃飯。」
飯菜已經陸陸續續上來了，錢文讓趕緊動筷子，別涼了。
而熟悉他的鄭娟知道他肯定是有話沒說，沒有鬆開握著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問道，「真沒事?」
錢文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在想，我們什麼時候再要個孩子，你覺得女兒怎麼樣。」
鄭娟掐了他一下。
既然起了不讓發小錯過高考的念頭，錢文也就打算費些心思，事在人為嘛。
雖然他也有些懷疑孫趕超他們能不能學進去。
吃吃喝喝，酒桌間都是說一些家中的趣事，多是聊些孩子。
聚餐結束，錢文跟唐向陽說了，希望他來他這學習的時候，多帶上春燕。
上班了。
還是老樣子，看看病，教教鄭娟，徒弟朱定邦，其它時間挺閒的。
一晃，一月過去。
錢文從江遼建設兵團回來了。
下火車的他搓了搓手，那邊更冷。
錢文是去給大嫂郝冬梅看病去了。
本來周秉義和郝冬梅打算返鄉和轉業的。
可周秉義的轉業上面不放人。
郝冬梅剛剛當上村裡的婦女主任，剛剛解放的父母也沒掌權，想馬上返鄉也不是容易的，怎麼也得等個四五個月。
在周秉義的電話下，錢文也就只能跑一趟了。
李素華哪裡有鄭娟給打掩護，錢文偶爾也有救人住大醫院的，李素華也沒懷疑什麼。
過了幾天。
錢文被李素華逼著來看周蓉。
來過兩次，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周蓉和蔡曉光家。
在樓棟的三層，樓道挺窄的，走廊里放著不少街坊四鄰的東西。
還沒敲門，就聽到了裡面周蓉的說話聲。
咚咚咚~
輕輕敲了幾下。
「誰啊~」
很快門開了，周蓉出現。
氣色挺好，白裡透紅，看來是離開他的陰影，心情舒暢啊。
「你怎麼來了?」周蓉見門口是他，有些錯愕。
錢文擠開她，往家裡走。
「我妹妹家，我來串串門不行啊。」
家裡的蔡曉光聽到錢文的聲音，探頭看了過來。
「哈嘍啊。」錢文搖了搖手中的油包，「豬頭肉，花生米，家裡有酒麼?」
蔡曉光一樂，「這是來找我吃飯來了?」
錢文搖了搖頭，「很遺憾，我是被老媽攆過來的。
看看她不省心的女兒過的怎麼樣。
在路上思來想去，帶什麼禮物上門，看到這豬頭肉不錯，有些流口水就買了點，一起嘗嘗?」
關門的周蓉聞言白眼。
「家裡有酒，不過就白的，喝麼?」蔡曉光讓錢文趕緊坐，找出一瓶沒開的白酒，同時讓周蓉在做幾個下酒菜。
周蓉哼哼唧唧，不滿的去了。
錢文看了一眼，「曉光，你家什麼時候養動物了。」
「啊?」蔡曉光一愣。
「還哼哼唧唧的，一天吃的多不多，過年能當殺豬菜麼?」
蔡曉光看著周蓉。
「你才是豬呢。」周蓉不滿道。
「那你哼哼唧唧什麼，都讓人誤會了。」錢文攤攤手。
周蓉跺了跺腳，拿著菜去水房了。
「你們姐弟啊。」蔡曉光說道。
「錯，是哥哥和妹妹。」錢文指正錯誤道。
二人就坐，帶來的豬頭肉，花生米打開，蔡曉光給滿上酒。
二人碰杯對飲了一口。
「婚後生活怎麼樣?」錢文笑著問道。
他挺對周蓉嫁給蔡曉光的婚後生活感興趣的。
「挺好，非常完美。
工作，嬌妻，家庭，都很好，是我想像中的樣子。」蔡曉光紅光滿面的，看不出一點進入墳墓的樣子。
見蔡曉光沒一點煩惱的樣子，周蓉又不在，錢文也沒給添堵的意思。
二人就喝著酒，吃著肉，隨意聊著，並讓蔡曉光跟周蓉說說，讓她時不時回家看看周母。
蔡曉光點頭答應，說他會時常帶周蓉回家的。
二人連連碰杯，不小心酒流到了手上。
蔡曉光從身旁隨手遞給錢文一廢棄報紙。
錢文不在意的擦了擦手，可餘光卻看到了什麼，目光一凝。
「馮化成?」
「嗯?」聽到錢文的話，正夾花生米的蔡曉光看了過來。
一看錢文手中的報紙，不在意的接過，一看，「哦，他好像苹反了。
在一個雜誌社工作，又開始發表詩了。」
「是他麼?」錢文皺眉問道。
蔡曉光知道他什麼意思，點了點頭，「是馮化成。」
「周蓉知道?」錢文問道。
「這還是她拿給我看的。
當時看著上面的詩，罵了，批判了整整一個小時，第一次見周蓉這麼能罵人。」蔡曉光說著，還笑了起來，好像想到了當時的場景。
「你真沒事?」錢文看向蔡曉光認真問道。
這可是他的情敵，就這麼隨意?
蔡曉光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還和他碰了個杯，喝了口酒。
「周蓉已經是我妻子了。
我對周蓉還是很了解的。
你和周蓉的約定，她也告訴我了。
接近7年了無音訊，沒有任何來往，通信，你覺得以周蓉的性格，是恨馮化成多一點，還是體諒多一點?」
「現在周蓉恨不得活撕了馮化成，認為當年騙了年幼的她，讓她成為了笑話。
她認為，要是當年留城的是她，她一定做的會比你好。
讓光字片，讓父母，讓大哥誇讚的應該是她，而不是你。
現在她活在你的陰影下，都是因為馮化成騙了她。
成了笑話。
前段時間周蓉差點殺到貴區，要活劈了馮化成。」
錢文有些不相信，疑問道，「真的假的?」
「你給我買票，跟我一起去。
看我能不能活劈了那個王八蛋!」不知何時，周蓉回來了，手裡端著洗菜盆。
「那個王八蛋還有臉寫詩，還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他就是王八蛋，虛偽!
要不是因為他，我能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能不如你。
要知道當初我可是尖子生，要是留城，分配工作肯定比你強。
現在光字片，老周家誇讚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你!」周蓉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錢文卻有些迷了。
周蓉這是在迷惑他?
還是崇拜消失了，不愛信仰了?
這是他把周蓉打擊的變了，變得更平民化了?
不過驕傲的周蓉一直在他陰影下過了七年，變點也能理解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