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一切向著好的方向大步前行
「好了,不用吃藥,回去多休息就行。」
錢文給一位手部關節處疼痛不已的工友扎了針,然後囑咐著醫囑。
工友開心的活動手腕,跟錢文說了好多些感激的話,才出了醫務室。
錢文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把手中銀針一根根消毒,收起。
一旁學習觀摩的鄭娟,看到錢文搖頭,輕聲道,「怎麼了?哪不對麼?
我記得這是周澄第五次來醫務室扎針了。」
「周澄的病不嚴重,如果他聽醫囑,好好休息,讓他那雙手停下來,給以恢復的時間,第三次扎針的時候就痊癒了,不會像現在一動就痛。」
「我記得周澄是給成形的木板拋光。」鄭娟歪頭想了想。
「所以我剛剛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前三次扎針一直讓他先休息一段時間,養病,他都是笑笑,他已經很清楚自己的病情了,可好像有什麼不允許他停下,休息。」錢文路過一旁正給其他工友按摩緩解疲勞的朱定邦,給指正了幾個手法上的錯誤。
「他這就好不了了?」鄭娟在身後。
「這病就是手部關節摩擦過度,想好重在一個養字。
我的針灸最多緩解疼痛。」
鄭娟也是跟了三年的中醫學徒了,比一般的赤腳郎中都強,知道病理,她也知道錢文為什麼搖頭了。
「對了,剛剛你有什麼要跟我說麼?」剛剛鄭娟一直欲言又止的。
鄭娟聞言,遲疑了一下,細聲說道,「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可又怕你生氣。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可能是誤會。」
錢文回頭看向鄭娟,拉著她坐到一旁,「你說?」
鄭娟大眼睛眨了眨,吞吞吐吐了幾下,「昨天有人到我家,找我媽給我說媒。」
錢文蹭的竄了起來,鄭娟被一驚,急忙握住他的手,「你別著急嘛,都說是誤會了。」
「怎麼回事?是那個不怕死的敢挖我牆角?」錢文眼冒怒火道。
鄭娟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做理療的朱定邦二人,拉著錢文的手往外走。
到了醫務室外,一個僻靜的角落。
「是我們太平胡同的一個媒婆來我家說的媒。
當時我回家就看到她在我家門口徘徊。
一問才知道,她是來給我說媒的,我也挺哭笑不得的。
跟她說清楚我已經要結婚了,她才放棄喋喋不休的嘴,真是太能說了。」
錢文臉黑道,「她不知道你名花有主,有對象麼?」
他們可是談了三年,太平胡同好多人都知道鄭家是他罩著的,這是明目張胆帶著鐵鍬來的啊。
鄭娟見錢文這個表情,莞爾一笑,拉起他的左手,「別生氣了,我都跟她說清楚了。
跟你說一聲就是讓你知道,不是讓你生悶氣的。
一猜就知道你會這樣,我剛剛就猶豫要不要說。」
「說,怎麼能不說,你不說我都不知道竟然有人打我老婆注意。
托媒婆說媒的是哪家大戶,我一會去他家問問診!」錢文瞪著眼睛說道。
真是有不怕死的。
鄭娟好笑的看著錢文,握著錢文的手放自己臉頰上,哄道,「好了,別生氣了。
我也不認識,聽也沒聽過這個名字,媒婆說叫塗……塗志強好像是吧?
忘了,當時那個媒婆話太密,太多,什麼家有好女,百家求都出來了,我實在聽不下去,就想打發她走,也沒聽清。」
而聞言的錢文已經立在當場了。
塗志強?
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名字。
皺眉,「他故意的?」
「啊?」鄭娟看向錢文,「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我們回醫務室吧,天冷你別被凍著了。」
回了屋,錢文心不在焉的教著鄭娟一些基礎書籍。
塗志強,他已經有快三年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當初塗志強回家養傷,修養了快五個月,傷好了,也突然不在木材廠幹了。
當初錢文得知,也挺錯愕的。
可慢慢的也就忘卻了這個名字,畢竟塗志強離開木材廠,二人就不會再有人生交際了。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又相遇了。
只是怎麼突然就牽連上了鄭娟?
心中微微回想,好像有次閒聊中喬春燕提起過塗志強。
喬春燕提了一嘴,好像是,有次在大眾浴池,上班的她遇見塗志強了,是和兩個朋友一起的。
當時沒在意,這時一細想。
「不會是哪兩個貨吧?」
自水流和駱士賓這兩個名字湧上心頭。
正看著基礎數學的鄭娟聞聲,抬頭,「什麼?」
「哦,沒事,這個計算錯了,應該是套用這個公式,最後答案是31。」錢文一指鄭娟面前的題,他沒有讓鄭娟知道這些的意思,永遠都不要接觸最好。
新的人生,新的人生軌跡,一直開開心心,幸福多好。
鄭娟寫的數學題都是錢文出的,學習嘛,那就學全點,不一定用的上,當然絕對有用。
鄭娟重新埋頭學習,她和錢文一般大,以前沒錢可讀書,現在有空閒,錢文又喜歡教她,她也喜歡上了這些。
下班了載著鄭娟,和趕超,國慶,同行回家,只是今天他沒去鄭娟家,而是說有事,只是送到了路口,看著鄭娟回家的背影,很快他和趕超,國慶也分開了,隨便找了個理由,他另找了個巷口騎進了太平胡同。
他已經問清楚鄭娟,是哪家媒婆說的媒了,不去弄明白怎麼牽連上鄭娟,今晚他真睡不著覺。
很快,錢文從媒婆家中出來。
怎麼說呢,應該是誤會吧,塗志強托這個媒婆,在光字片說媒,找結婚對象。
可他讓媒婆找的都是家裡困難,生活艱難的人家,還不要城市戶口的,這在太平胡同不要太多,只是媒婆奇怪,這都是往好里找,怎麼還有專門找家境一般的。
只是塗志強給的錢不少,不,應該是陪塗志強一起來的朋友給的錢不少,媒婆見錢眼開就沒細想這些。
媒婆為了儘快賺到這筆錢,對方也催得緊,她就在光字片來了個廣撒網。
太平胡同很多家中有女,生活艱難的家庭,她都去給塗志強說媒了。
至於鄭娟怎麼出現在了媒婆的名單上,沒結婚,家中有個看不見的弟弟,上年紀的老媽,自己又沒城市戶口,鄭娟就入圍了。
「這是在找掩人耳目的擋箭牌?」錢文喃喃道。
劇中鄭娟就是被塗志強做了擋箭牌,來掩蓋自己真實的目的。
這經媒婆一說,他一連接劇情,這是塗志強準備這麼幹了?
在路口左右望了望,塗志強早不在光字片住了,他的新住址從媒婆哪要到了,只是要不要去找他?
「算了,馬上要結婚了,別把自己玩進去。」最主要的是,他怕塗志強的朋友真是自水流,駱士賓二人,要是遇到駱士賓,他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心中不斷徘徊,又想去找駱士賓,又想到鄭娟,告訴自己不要生事。
可騎著騎著,不自覺的,他就到了塗志強的新住址。
這裡離黑市有些近,他有什麼需要的東西,也時不時來這邊,不算路生。
「怎麼到這了?」看著不遠處的巷口,錢文撓了撓頭。
這在往裡面走就能找到塗志強新住處。
天有些黑了。
這時,身後穿來說話聲。
「踏媽的,這……這跑的了麼?」說話人聲音很粗獷,慌裡慌張。
「別說話,還怕知道的人少!」說話人聲音沉穩,可也帶著一絲顫音道。
「先回家,收拾東西出去躲幾天。
這事是他們找咱們的,咱們只是被動還擊。」
這聲音讓錢文回頭,是塗志強的聲音,雖然三年沒見了,可還是依稀能辨別出來。
「可,可好像打死人……」
「閉嘴!」
「是我非要去哪喝酒的,要不然也遇不到那群人,如果那人真出事了,我扛!」塗志強低頭,悶聲悶氣道。
「強子我不是那個意思,人是咱仨一起打的,怎麼可能讓……」
「賓子別說了,做這個生意,就想到會遇事,也不怕事。
只是沒想到,咱們就截胡了幾次對方的生意,他們就咬著不放。
一直躲著他們,今天還是趕巧給碰上了。」
自流水心中鬱悶,本來今天收了不少票,轉手就掙了回來,三人心中高興,強子說他知道一家不錯的飯館,他們就去了,慶祝慶祝,喝個酒。
可喝完酒,三人暈暈乎乎離開時,門口碰到了他們的冤家對頭。
對方也是靠各種票掙錢的,只是對方做的早,人多勢眾,他們就一直躲著,時不時截胡一些對方的生意。
對方一直想找他們,只是他們人少次次都能躲開,可這次是直接撞槍口上了。
雙方就追打了起來,可對方人多,在一個巷口,還是被對方堵住了。
能怎麼辦,打出去唄,要是被逮住,手腳得斷一根。
可自流水的腳是有殘疾的,行動就慢了幾步,塗志強和駱士賓護著他,亂打中,不知誰一板磚打在對方一人腦後了,被打人一下就躺在地上,吐血,顫抖,血淌了一地。
他們是跑出來了,可心中也擔憂那人,打架沒什麼,幹這個打架多了去了,可死人就性質變了。
三人懷著三種心情,往租房處趕。
而本來在他們前方的錢文消失了。
等三人迅速離開,一旁的小巷角落中,錢文推著自行車出來了。
目光閃爍的看著匆匆慌忙遠去的三人。
低喃道,「還是和自水流,駱士賓玩一起了。」
自水流,劇中疑是塗志強的男男對象,和駱士賓做些黑市生意,現在竟然和早早離開木材廠的塗志強又混一起了。
駱士賓,一個王八蛋,不用多解釋,王八蛋就對了。
劇中鄭娟因為他,經受了很多苦難,就是鄭娟跟了周秉昆,對方還是陰魂不散。
現在鄭娟是自己對象了,馬上老婆了,他連塗志強都忍不了,何況是駱士賓。
剛剛錢文看到駱士賓,差點沒忍住,給對方一個暴擊。
可聽到對方說的話,他強行忍住了。
聽著他們三人好像打架鬥毆,把人給打死了。
這時候去打駱士賓一頓,他怕惹禍上身,還不如等幾天,等等消息。
要是真把人打死了,他們有機會在見面的。
駱士賓的身影快消失在視線中,錢文一直看著,一直看著,最後,「踏媽的,忍不了!」
朝地下左右望了望,迅速撿起一塊鵝卵石大的石塊,然後瞄準,往天空用力一扔。
沒幾秒。
「啊~」
「誰扔的石頭~」
聽到駱士賓的慘呼,自流水的咆哮,錢文愉悅的騎自行車走了。
剛剛實在是忍不下去,心中越憋越火大,根本不可能退一步海闊天空。
先收個利息再說。
一周多過去。
錢文載著鄭娟,慢悠悠來到紅星木材廠上班。
「秉昆,你看大家都在看什麼呢,圍了一群人。」鄭娟探頭看著。
廠子門口,貼告示處前圍了一堆人。
等錢文停跟前,好多人微笑打招呼。
「周大夫來了。」
「周大夫早上好。」
「小周大夫,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啊。」
「周大夫和鄭大夫真般配,那句話怎麼說來,郎……豺狼……不,郎才女貌,對對對,是這麼說的」
鄭娟微笑的和工友們打招呼,她已經習慣了工友們友善的打趣。
「早上好。
這大家都看什麼呢?」錢文笑著打招呼道。
「殺人了。」
「周大夫還記得塗志強不。」
「塗志強殺人了,要槍斃。」
鄭娟一怔,塗志強?
怎麼和媒婆說的那個人名字那麼像?
錢文笑了笑,目光平靜,他這段時間一直注意著這方面的消息,比工友們先一步知道。
不僅塗志強被逮捕了,就是駱士賓,自流水也被抓了。
原因好像就是他那含恨一擊,石塊正中駱士賓後腦,駱士賓慘呼後就倒地不起,暈了過去。
看著不斷淌血的駱士賓,自流水和塗志強沒辦法,只能抬走去醫院。
最後,全部落網。
經過派出所門口告示公布,塗志強投機倒把,暴打致人死亡,判槍斃。自流水,駱士賓為同夥,參與投機倒把與打架鬥毆,判收監。
錢文聳聳肩,他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隨手的一擊,就團滅了自流水一伙人。
而且看來,塗志強把一切都扛下了,不僅扛了殺人,還扛下了投機倒把組織者的名義。
搖了搖頭,「值得麼?」
錢文沒有在看,和工友們打了聲招呼,帶著鄭娟去了醫務室。
「秉昆,這個塗志強?」鄭娟疑惑問道。
「嗯,你也看了,剛剛的告示上寫了,塗志強原紅星木材廠工人。」錢文隨意說道。
「那我上次說的……」
「可能同名吧。」錢文說道。
「哦。」鄭娟也沒太在意,開始拿掃把掃地,打掃衛生。
錢文拿著抹布擦著辦公桌。
他本來還打算要是自流水他們真殺人了,如劇中般,行刑時,自流水,駱士賓肯定會去,到時輕輕給一個舉報。
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上午過去一段時間,趕超和國慶突然同時來找他。
開口就是,「秉昆,塗志強要被槍斃了。」
錢文看著二人,「廠長讓你倆去觀摩?」
「你咋知道的?」國慶好奇問道。
錢文笑了笑,劇中周秉昆也被要求去觀摩,美其名曰接受思想教育,原因都是光字片的,工作在一起,一個組的,周秉昆要重點教育。
周秉昆心理素質一般般,看了塗志強槍斃,還惡夢了幾天。
這塗志強前單位是紅星木材廠,肯定得出人去觀摩教育,只是這次沒自己了。
「沒想到塗志強竟然殺人了。」趕超說道。
「塗志強本來就脾氣不好,喜歡打架,還經常和街外的人玩,怎麼可能不出事。」國慶說道。
錢文沒想在聊這個話題,「你們找我是?」
「一起去唄?以前都是一個片的,送送唄。」趕超說道。
錢文看了一旁鄭娟一眼。
「你要想去就去吧,我自己能回家。」鄭娟溫柔道。
「不去,我明天還要送娟兒回家,沒時間。」錢文回頭看向趕超二人說道。
「別啊。」
「鄭娟都說明天不用你送。」
錢文趕走想勸他的趕超二人,簡直夠夠的了,哪有叫人一起去看槍斃的。
再說,他不想跟塗志強他們有任何瓜葛了。
「要不我陪你去。」鄭娟細聲道。
「別,這槍斃可沒什麼好看的。
咱們明天請假,去逛逛百貨,給你買個新棉帽。」
錢文是一點不想讓鄭娟和塗志強,駱士賓,自流水認識,面也別見最好。
很快,塗志強被槍斃的事在光字片傳開。
而自水流,駱士賓也被掛著投機倒把的牌子,被遊街,作為典型。
現在這個階段可是上面重抓投機倒把的時間段。
錢文去看了,自水流還是原來那個樣,只是駱士賓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以老中醫的身份遠遠的給他看了個病,判斷,他那一石塊應該不輕,駱士賓很幸運,中獎了,他腦殘了。
在遊街的時候,口水都控制不住,嘴都歪了。
老周家。
二層,書房。
「娟兒,你喜歡學習麼?
我的意思是,你願意學我教你的這些麼?
不是我讓你學,讓你看書,你就強迫自己認真看,認真學。」
手上拿著一本醫書的鄭娟奇怪的看向錢文,「為什麼這麼問?」
錢文沒有解釋,而是再次問道,「說說你心裡的想法,真實的。」
鄭娟很奇怪這時的錢文,可還是皺著細眉認真思考起來,等了良久,鄭娟抬頭看向他,「我很喜歡看醫書。
我記得你說過,光明的眼睛能治好,我想光明能看到。
我看醫書,學醫的時候一點不累,不煩。
可你教我那些算法,那些外國話的時候,我就沒有對學醫的興趣大了,有些太難學了。
而且……」鄭娟說著,看了看錢文的眼神,一皺鼻頭,「好像根本用不上。」
錢文一笑,伸手揉了揉鄭娟的腦袋,秀髮凌亂了,鄭娟給了他一個兇巴巴的眼神,撅嘴嘴整理著秀髮。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錢文輕聲道。
「什麼知道怎麼做了?」鄭娟奇怪的看著錢文,今天他真奇奇怪怪的。
錢文一直在考慮,真讓鄭娟成為家庭煮婦?
他是不需要一個保姆似的鄭娟的。
而且這三年,他發現鄭娟真的很聰明,一點不比周蓉差,反而大智若愚,只是環境不同,造就了不同的境遇。
而且他也希望鄭娟越過越好。
馬上結婚了,這段時間就一直在考慮著到底是讓鄭娟在家相夫教子,還是跟著他高考。
要是跟著他高考,就得提前準備了,鄭娟的基礎是有些差。
在家相夫教子,以他的能力,鄭娟一定會越過越舒服,環境肯定是從平房,小二樓,高樓大廈,到別野,這個節奏。
可錢文覺得鄭娟有高考的能力,放棄可惜了。
就有了剛剛的一問,讓鄭娟做選擇。
現在他知道如何做了。
其實兩者都不衝突的,誰說高考就不能照顧好家了,況且家是二人相互經營的,他又不是死人。
「來來來娟兒,我教你英文。」
「啊,教我醫術不好麼,英文有些頭疼。」
感謝20210301106523289578大佬的打賞支持,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