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我是大反派
周父走後,周蓉這段時間在家很不開心。
因為多了一個對她指手畫腳,處處挑她刺的錢文。
簡直雞蛋裡挑骨頭,她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就是在針對她,不需要證據,她這個弟弟一定是在某一天夜裡睡傻了。
兩人對抗路。
領了上山下鄉,插隊之後,很快就會安排下公社,到知青點,她也在家待不了多長時間。
而且她待著待著,湧出強烈的趕緊離開的欲望。
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對抗不過小弟,要不是周母護著,她的肝能氣炸,太欺負人了。
「周蓉,磨磨蹭蹭幹什麼呢,髒水桶倒了麼!」
「周秉昆,你少指揮我,我今天就去插隊了!」
「那你更應該把髒水桶倒了,在麻溜的把家裡打掃一遍,要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周秉昆,你給我滾~」
「咦?蔡曉光你怎麼來了?
來的正好,看看你喜歡的女神平日是什麼樣,簡直潑婦,你是不是心中的幻想已經有些破滅,破滅就對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狗尾巴草,周蓉哪哪都配不上你。」
「秉昆,你變了,以前你一棒子打不出一個屁。」進小院的蔡曉光奇怪的看著錢文。
「蔡曉光,你是男人的恥辱,你是想舔狗成戰狼啊。」
「什麼意思?舔狗?戰狼的?」
錢文和剛剛推圍欄進小院的蔡曉光閒聊,調侃周蓉,在裡屋收拾自己東西的周蓉跑了出來,瞪了他一眼,「老老實實劈你的柴吧,一天天莫名其妙,說著聽不懂的話。」
周蓉讓蔡曉光跟著進屋,錢文看著二人的背影,「小妹,你要是不喜歡蔡曉光就別耽誤人家,人家好歹是高幹子弟,長的周正,要找一個比你強的輕輕鬆鬆。」
「周秉昆最後一遍我是你姐,今天以後我們不要在見面了!」屋裡傳出周蓉氣急敗壞的大吼。
錢文手中劈柴斧舞了一個斧花,聳聳肩,繼續劈柴。
這段時間他可是把周蓉給氣壞了,其實他本來是不想過多搭理周蓉的,可誰知周蓉竟然企圖給周母洗腦,講述馮化成有多好。
一看周蓉還是賊心不死,對他也是白眼居多,那對不起,他這嘴是管不住了。
屋裡,負氣的周蓉正一邊收拾自己要帶去插隊的東西,一邊跟蔡曉光吐槽錢文。
來69年有段時間了,他真的多多少少有些水土不服,這個水土不服體現在方方面面,衣食住行。
例如這個灶火,家裡大部分時候都是用柴火的,煤炭家裡有,可是不多,得數著指頭用。
不說也罷,人嘛是環境的產物,在改變不了的情況下,跟小強一樣,適應的很快。
老周家,三間房,用現代的話就是兩室一廳,這個一廳是廚房客廳混用,在光字片是豎大拇指的好家了。
錢文劈好柴,壘到牆角,剛拍了拍手,一大早不知道去幹什麼的周母回來了,高興的一提手裡的大紅花外殼的暖水壺,「蓉兒,看媽給你買回了什麼?」
好傢夥,暖水壺,錢文終於知道周母一大早急匆匆幹什麼去了。
這個時代背景下,幾床被子,一個搪瓷臉盆,一個印有大紅花暖水壺,相對應的就是一個媳婦到手了。
周母這是出血了。
周蓉應聲走了出來,一看暖水壺,「媽,我不說不要嘛,你怎麼還是買下了,家裡不是沒工業劵了嘛,你從哪買的這暖水壺?」
「家裡不是有多餘的糧票,油票嘛。
這鄉下比不了城裡,你又是去插隊,我聽人說了,這條件肯定更差,媽也沒本事,給不了你什麼,這是暖水瓶帶去,媽也放心,女孩子不比男的,總有那麼不舒服的幾天。」周母說著說著,就帶上哽咽了。
周蓉也聽哭了,小嘴一癟,猛地抱住周母,二人哭了起來。
錢文看著,感慨周蓉真是生在了個好家庭。
要知道和他們家熟的喬春燕一家,楊超一家,孫國慶一家,對自己女兒不說差吧,可絕對說不上有多好,就這次插隊,三家都有女兒去,可最多帶些乾糧,哪像周母這樣。
「你來幹嘛?」錢文難得沒煞風景的打擾周蓉,看著一旁跟著出來的蔡曉光。
「送周蓉。」蔡曉光說道。
「我送不就行了,你還怕我把她賣了?」
蔡曉光竟然神奇的點了點頭,「現在的你,確實有些讓我擔憂。」
「靠。」
前往王家屯附近村落插隊的知青聚集點。
人還不少。
老老少少。
都是同周母一樣,來送家中子女的。
雖然王家屯離的光字片不遠,可插隊下鄉由組織來安排,他們現在正陪周蓉等安排。
這段時間,周母擔心周蓉,天天四處打聽,往街道辦跑,錢文耳聞下對這插隊也有了一點點了解,聽說到了地方,公社會按每個人的能力分配崗位,在分配到安排好的知青點。
也不知道周蓉會安排個什麼崗位。
街道辦安排的下鄉知青暫待的屋子中。
周母不放心的拉著周蓉的手,一直叮囑著。
「蓉兒,去了知青點機靈點,別跟人家發生衝突。」
「媽知道你要強,也外面不比家裡,有事能躲就躲。」
「你長的漂亮,有時候漂亮也是一種麻煩,聽媽的,去了鄉下別太愛乾淨,髒點好。」
「有時間休息下了,我讓昆兒去接你,媽想你。」
…………
周母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囑咐不完的事,錢文和蔡曉光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怨我麼?讓你女神受難,其實周蓉可以不去插隊的。」蔡曉光身旁的錢文突然問道。
聞言的蔡曉光搖了搖頭,「我太了解周蓉了,這個結果對她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要是她留城,我都不敢確定,是不是會託付我照顧周嬸,她悄悄跑去貴區。
那樣的話,我會聽她的照顧好周嬸,可我可能就對她失望,沒有以前的美好了。」
錢文歪頭,上下打量著蔡曉光,「我真的很好奇,周蓉就那麼好,讓你這麼著迷?」
目光一直在周蓉身上的蔡曉光,眼神有些迷離道,「你不懂,說不清道不明。」
「真是無藥可救了。」錢文吐槽。
組織送知青下鄉的工作人員走進了屋。
錢文見周蓉要走了,他也有幾句話要警告一下她,要不然真怕她腦子一熱,插隊中偷偷跑去貴區,那真就完蛋玩意了。
處於青春期,又愛幻想,又被詩和遠方洗腦的周蓉,錢文完全相信她真乾的出這種事。
劇中荒唐的事,周蓉還乾的少麼。
「媽,我和周蓉說兩句。」
錢文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李素華的後背。
李素華緊緊的握著周蓉的手,久久不願放開,屋中的知青已經陸陸續續在工作人員的點名下離開了。
「周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想著馮化成,想著去貴區。
我不管你現在腦子裡是什麼,漿糊也好,進水也罷。
我就提醒你一句。
如果你敢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並且打算付諸行動。
那我會毫不吝嗇給貴區馮化成的勞改教導隊寫一封信,說他右派詩人誘拐工人階級女兒,企圖給自己找一個保護傘,庇護所,讓自己逃脫勞改。
不管他是不是你說的被冤枉的,是不是特殊時期,特殊情況,我都會讓他永遠別想苹反,罪加一等,爭取住進監獄。
而你,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大義滅親。
你會同時失去情親,愛情。
請你認真想我剛剛說的話。
至於我會不會做到,這是我潤色的舉報信,你可以先瞻仰一下,看我的文筆怎麼樣,如需改進,請不吝賜教。」
錢文掏出一信封,往周蓉手裡一塞。
而周蓉已經呆滯了,看著錢文目中帶著你是魔鬼。
她不能去貴區,這幾天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雖對家中激烈的反對,父親嚴厲的話語,她有些怯怯,可心中的想法哪有這麼簡單就消聲滅跡,數年的等待,連年的通信,她對自己信仰的執著,都讓她腦海中時不時冒出縱身一躍的想法。
可錢文這時的當頭棒喝,讓她如冰天雪地下又淋了一身冷水,讓她瑟瑟發抖。
而跟上的蔡曉光突然口乾舌燥,覺得需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周家老小。
李素華狠狠拍了錢文一下,「蓉兒都要走了,不許在嚇唬她了。
蓉兒不會那麼做的。」
錢文突然一笑,挎住周母的胳膊,「我就是胡說八道啦,小妹又沒那麼做,我怎麼可能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呢。
你說是吧小妹。」
聽見錢文的問話,周蓉這麼多天雖對錢文已經多次刷新認知,可心中看著笑眯眯的他,心中猛然湧上一股畏懼。
見周蓉不說話,錢文繼續,有幾分自言自語的意味,「對了,既然都不打算去貴區了。
就和馮化成斷絕聯繫吧,什麼書信上的聯繫,散文詩上的學識交流就別了,說不定人家真是被冤枉的,別被你一耽擱了,勞改不認真,或者我誤會了,一份書信寄過去,是不是都不好。
畢竟十九歲花季少女私奔三十多歲勞改犯,添油加醋一下,你說會不會成琉氓罪。」
「魔鬼,周秉昆你是魔鬼。」周蓉盯著錢文,低聲低喃自語。
周蓉這一刻想一躍而起,壓下心中對錢文的畏懼,大聲告訴他,自己不怕,她不會屈服。
可面前突然伸起的巴掌和真要一封信舉報了化成的後果,讓她退卻了。
「周蓉~」
這時安排下鄉知青的工作人員,拿著一個小冊子在門口,高聲喊道。
錢文沒在乎周蓉的喃喃自語,怎麼評價他都好,出聲提醒道,「小妹,你該走了。」
「蓉兒,有時間就回來多看看媽,媽會想你的。」李素華又眼睛紅了。
蔡曉光想上前和周蓉說幾句話,可這時的周蓉有些失神,誰也沒理,扭頭往屋外走。
「蓉兒,行李。」放在腳邊的東西,被有些失魂落魄,驚著的周蓉忘記了。
錢文拿起,「我來吧,送送小妹。」
幾步追上,兩人並排,周蓉看了他一眼,眼中深處出現不認識,陌生,畏懼,疏遠等情緒。
今天之前,她和錢文一直鬧彆扭,可她也只是覺得是自己的行為太過激,沒有給家人們一個緩衝的時間,而且她也氣著父母了,所以惹家中小弟生氣,他才會針對她,她鬱悶的同時,也帶著幾分理解。
可剛剛,她恐懼了,心中冰冷,按錢文說的那樣,馮化成就真完了,而且條條行得通。
二人出了接待知青的屋子,身後周母,蔡曉光跟著。
門口停著一輛中型的軍綠色貨車,上面已經坐著不少人了。
心中冰涼的周蓉,接過自己的行李,隻字未吭,上車了。
錢文上前扶了一把,同時小聲道,「忘了說了,你和馮化成的通信,我一部分重新修補了起來,還有哪些沒撕的,我也都保存了起來。
上面馮化成在貴區的地址很是清晰。
而且信中內容也有些肉麻,我覺得不適合他人看到,尤其是馮化成的勞改教導員,說不定會誤會,我就先替你保管起來,你放心,它會一直老老實實保管在我這的。」
威脅的話,讓錢文如此輕描淡寫,如嘮嗑般吐出。
正準備上車的周蓉,身軀不自覺一顫,低頭默默爬上車斗。
錢文讓開位置,讓其他知青上車。
見周蓉望來,錢文微笑搖手。
很快,車開了,周蓉坐著車在錢文,李素華,蔡曉光的視線中一點點遠去。
在車走了快三十米,周蓉突然站起,越過眾人跑到車尾,看著一直如家人送行,微笑,搖手的錢文,高聲道,「放過化成~」
錢文道,「我會去看你的,照顧好自己。」
「我……我不會再寫信了,放過化……」
車已經很遠了,周蓉的吼聲已經有些聽不清了,可她的意思傳達到了,錢文也聽到了。
聳聳肩,「喊的這麼悽厲,跟我是反派似的。
我是好人好不好。」
一旁的蔡曉光嘆了口氣,「你剛剛真的很嚇人。」
面帶微笑,暖如春風,可嘴中確是讓周蓉膽寒的話。
「我為她好,好不好。
你說,馮化成很好麼?」錢文歪頭看向蔡曉光。
「我不想周蓉不開心。」蔡曉光和周母打了聲招呼走了。
李素華對錢文剛剛的話多有不滿,因為她看到女兒不開心了,可簡單的周母很好哄,錢文給變了幾個稀奇的魔術,她就喜笑顏開了。
周蓉懷著低落,心悸的情緒去了王家屯。
她好像一下失去了方向,本眼中明亮的光明消失了,變得黯淡無光。
錢文這邊。
周蓉的離去,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還是天天該幹嘛幹嘛。
錢文也去太平胡同溜達了一圈,可因為不認路,小巷多迷路了,繞了好久才繞出來。
沒有如願找到鄭娟家,讓錢文撓了撓頭。
其實要是問人,打聽,還是能順利找到的。
畢竟鄭娟家的親人挺有辯識度的。
一個分季節賣糖葫蘆,冰棍的老太太,一個看不見的弟弟,一問基本就知道了。
可他在一個這個領里街坊堪比親戚的時代,他這個陌生人四處打聽,肯定會傳到鄭娟一家人的耳朵里,倒時在誤會了,要知道劇中鄭娟可是很聰明的,那種秀外慧中的品種,他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錢文打算先在太平胡同口蹲幾天,看能不能偶遇一下天天出攤的鄭娟母親。
實在不行就只能跑電影院門口找了,劇中倒是有說他們一家時不時會在電影院這種人流多的地方賣東西。
其實最主要是,他還沒想好怎麼見鄭娟,上去就提親,一個大嘴巴子,臭流氓!
錢文這幾天已經想好了,鄭娟挺好的,先不說長相很合他的審美,就是那顧家,溫柔又不失主見的性格,他就喜歡。
妥妥的賢內助,家中一寶啊。
翌日。
太平胡同口。
錢文手裡拿著一塊巴掌大的圓木,右手是一把從木匠哪裡換來的雕紋刻刀,一塊一塊細小的木屑從手中落下,圓木上鉛筆勾畫出的條紋一點點清晰起來。
可以看出是在雕刻一個人。
「秉昆哥~」身後穿來喬春燕驚喜的叫聲。
錢文扭頭看去,喬春燕高興的小跑過來。
「春燕這是上班去?」錢文笑著問道。
為了今天能遇到鄭娟的母親,錢文一大早,天蒙蒙亮就頂著寒風來太平胡同口了。
「嗯,上班。
秉昆哥,你在這幹什麼呢,臉都凍紅了,我給你敷敷。」喬春燕說著,掏出在手套中的白嫩小手,一點不見外的捂在他臉上,給他取暖。
錢文眨了眨眼,確實挺暖和的,只是這是不是太熱情了,他可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他一心一意的很。
喬春燕是不錯,可他已經選擇鄭娟了,非誠勿擾,他還是不挑逗喬春燕了。
做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都迷的喬春燕神魂顛倒,要是在口花花兩下,她還不得利馬以身相許?
非誠勿擾,非誠勿擾,琉氓罪很可怕的,上線和下線都很寬,在時時刻刻警告他,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微微退後半步,離開喬春燕溫暖的小手,微笑道,「春燕,單位還習慣麼?」
「還好啦,我師傅對我很好,而且大眾浴池一直沒有女修腳工,我很受歡迎的,雖然我的修腳技術一般般吧。」喬春燕已經不為自己的單位而沮喪,她天生樂觀,而且目前大眾浴池挺好,起碼家裡洗澡方便多。
「哥那天有時間去給你捧捧場。」錢文開玩笑道。
誰家捧場修腳啊。
可喬春燕當真了,驚喜一跳,「真的麼?秉昆哥我們說好了你一定要來。
你應該沒有票吧,這東西也挺貴的,我剛剛上班不到一個月,我師傅倒是給了我兩張洗澡票,可我都給我媽了。
要不秉昆哥你等幾天,馬上月底了,到時候一發票我就給你送來。
我也有時間和我師傅認真學幾天,不讓秉昆哥你失望。」
看著熱情洋溢的喬春燕,錢文真的覺得挺暖的,雖大大咧咧,有些女漢子,可真的很讓人放心,「春燕你這哥們,哥認了。
以後有哥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湯。」
「什麼哥們啊,秉昆哥!」喬春燕扭捏,不願意。
對這時的喬春燕,錢文是真一點不討厭。
畢竟,誰會厭惡自己的仰慕者呢?
那只怕,腦子瓦特了。
「秉昆哥你這雕的什麼啊,看著像人像。」喬春燕突然看到錢文手上的木雕。
木雕被錢文不動聲色的收回口袋中,對待自己的仰慕者,第一步,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戀情,要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要不然腦殘粉很可怕的,喬春燕有這個潛質。
錢文轉移話題道,「春燕啊,你不急著上班麼?」
「哎呀~」經錢文提醒,喬春燕一個箭步跑了出去,邊跑邊回頭向他招手,「秉昆哥再見,我月底給你送票。」
「慢點跑,小心摔著。」看著風風火火的喬春燕,錢文不禁搖了搖頭。
老喬家的情況不如他們家,自行車是不捨得的,喬春燕也只能步行了。
錢文搓了搓手,向手心哈了口氣,拿出已經雕的差不多的核桃木,繼續雕刻。
時間慢慢過去,街上的人慢慢多了起來,錢文站在太平胡同口對面,安靜的雕刻著。
一個女人模樣的木雕,一點點在錢文手中清晰起來。
有古戲法傍身的他,這些小玩意實在是小兒科,要知道好多戲法機關都是戲法師自己做的,比這精緻,繁瑣多了。
咯吱~咯吱~
耳邊聽到木板車的聲音。
錢文抬眼望去,眼前一亮。
他等到鄭娟了。
在巧笑倩兮的俏臉上有個淡淡的梨渦,睫毛晶長,大大的美目甚是靈動,粉腮紅唇,修長的鵝頸肌色膩如脂,體態輕盈。
鄭母,鄭娟,光明,三人正推著一板車,上面擺放著紙箱子,售賣糖葫蘆的東西,一點點推出太平胡同口。
錢文沒有上前,而是細細端倪著鄭娟的容貌,手上的刻刀不停,一身典雅的宮裙,容貌是鄭娟樣貌的木雕在錢文手中完成著。
前面是鄭娟一家三口,十步後是跟著的錢文,他跟著鄭家往他們售賣的目的地走去,點點木屑飄落,核桃木木雕在他的巨力下,逐漸完善。
跟著,跟著,錢文刻下最後一刀,身穿宮裙的鄭娟出現在他手中。
呼呼~
吹掉上手的木屑,木雕上沒有什麼毛刺,可還是不光滑,「還得拋個光。」錢文略微不滿道。
從口袋中掏出細砂紙,砂紙順著木雕的紋路打磨著,木雕慢慢越打磨越光滑。
跟著鄭家走了一段路,他們停在了一路口擺攤,這裡人來人往的,不過不是電影院,錢文一細想,大早晨的誰看電影啊,怎麼可得下午。
錢文沒有過去,而且站在路對面,就正對著他們,一點沒有掩飾,繼續拋光手中木雕,不知過了多久,鄭家已經小小開張了,都是小孩子買的,手中木雕拋光的差不多了,在亮光下看了看,色差正好。
接著收起細砂紙,拿出一塊柔軟的布料,對木雕進行擦拭,木雕的光澤一點點被擦拭出來。
這時,時間已經正午,大大太陽高照。
而對面的鄭家,好像要分出一人回家做飯了。
錢文摸了摸手上處理完善的木雕,向路對面鄭娟走去。
作為攤販,賣東西當然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注意著每一位可能成為顧客的人,其實鄭娟早就注意到錢文了,不是在跟蹤的時候,而是一上午,他這個人就站在她們家攤鋪路對面,除了時不時抬頭看她們這邊一眼,就一動不動,手上摩擦著什麼。
錢文走到攤位前,鄭母見來生意了,笑容招呼道,「小伙子,來根糖葫蘆。」
錢文看向鄭娟,點了點頭。
雖然錢文的目光讓她怪怪的,可來了生意肯定得做,鄭娟急忙遞上一根糖葫蘆。
而錢文把手中的木雕遞過去。
「啊?」鄭娟一愣,聲音有些沙沙的,有輕微煙嗓的感覺,可是很柔,很軟。
讓鄭娟接著,錢文拿著糖葫蘆轉身就走了。
這讓鄭娟又是一愣。
「小伙子,你還沒給錢呢~」鄭母見狀急忙叫道。
「娘,誰沒給錢?」一旁正安安生生坐著,可什麼也看不見的光明一下站起。
錢文腳步不快,可一個轉角,身影就消失了。
「剛剛那個小伙子……」鄭母還想說什麼。
鄭娟出聲,「他給了。」
然後眼中帶著迷離,把手中的木雕遞給身旁心疼糖葫蘆的鄭母。
她沒想到自己能那麼美麗動人,醜小鴨的她在華麗,典雅的宮裙下,美的不像自己。
「娟,這是……」鄭母看著木雕,驚訝。
「嗯,是我。」鄭娟望向錢文消失的方向。
「你認識那個小伙子?」
「不認識。」鄭娟搖頭。
「那這……」鄭母摩挲著手中的木雕,真好看,就像真人一樣。
「不知道。」接過木雕,喜愛的輕輕摸著,鄭娟看著錢文消失的方向,搖了搖頭。
一顆種子,悄然無聲種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