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北有幸再一次被關了禁閉。
只是禁閉室的檔次在逐步下降。
之前還有光,有電腦,有床,看守所的禁閉室卻遠沒這麼人性化。
監倉的環境算差的了,畢竟關押的都是犯人,但和禁閉室比起來,監倉已經算天堂了。
但凡被關進禁閉室的都是犯人中罪大惡極的那種,待遇怎麼會好。
一間僅有幾平方的小房子,四面不透光,除了個廁所外再無任何別的東西。
看守所的禁閉室,可以說是連犯人們都不敢嘗試的地方。
被管教扔進來後段小北沒再偽裝,蜷縮在不知道積攢了多少灰塵的地面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的身體不累,看起來被打的很慘,其實完全沒有傷筋動骨,對於特戰隊員而言,抗揍也是訓練科目,更別說段小北還在副本中專門訓練過。
累的是精神上。自從進來後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因為要防備的不只是魏武德這群犯人,還有時刻關注他的看守所所長。
之前的偽裝面對的要麼是普通人,要麼是自己人,沒什麼心理壓力,也不用擔心被看出來。
但是在這裡不行,他面對的都是陰險狡詐之輩,為了任務成功,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壓力山大。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人踹醒了,透過門外的光可以看到眼前這個人是將他押進來的管教。
「新來的小子,睡得挺香啊。」
管教用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看著他道。
段小北從地上爬了起來,伸展了下四肢後道:「現在來做什麼,放我出去?」
管教笑了,指著自己道:「在我鐵面無私的劉管教手上竟然敢下死手,你這是要坑死我的節奏,還想這麼快出去?
我告訴你小子,甭管你在外面多風光,在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
段小北聳聳肩,不置可否的樣子。
「行,身板不錯,挺能扛的是吧?」
劉管教笑眯眯的道:「這裡這麼黑,你肯定待的不習慣,所以我來幫幫你。」
他先是讓段小北蹲下,雙手放在背後,又用手銬將他的雙手銬住,這是一種很累的姿勢,血液流通不暢,人也站不起來,蹲一會就精疲力盡了。
然後他將一盞高功率的日光燈放在段小北的面前,接上點之後咔吧一聲將開關打開,一道極為刺眼的光芒照的段小北瞬間失明,趕忙別過頭去。
「看,這樣是不是亮多了。」
劉管教站起身,將鐵棍握在手上道:「保持這個姿勢,給我蹲十五分鐘,一旦姿勢不對,先挨兩教,時間再加五分鐘,我還就不信了,在我手底下還有這麼橫的角色!」
「劉管教,你就不害怕麼?」
段小北眯著眼睛強忍著強光問道:「你又不是永遠住在看守所里,總要出去回家的,不擔心出意外?」
「喲。」
劉管教冷笑一聲,踹了段小北一腳道:「怎麼,威脅我啊?
小子,你要是真能耐,就不會在我手底下待著了,早特麼蹲大獄挨槍子去了。
像你這麼嘴硬的我見多了,我會讓你聽話的。」
段小北沒再說話,老老實實的接受著懲罰,劉管教也沒食言,就這麼盯著他,一旦段小北挪動了位置便是用腳踹過去,不斷加碼。
最後段小北只得裝昏迷,劉管教也擔心真出事,這才作罷。
接下來段小北一直過著沒日沒夜的日子,累昏過去了,劉管教便是一盆冷水澆過來,繼續受罰。
這種招數明面上是廢除了的,但面對那些不聽話的犯人還是會使出來,要麼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要麼是強光刺眼不讓睡覺的懲罰,饒是段小北這麼強悍的體質都有點受不了,更不用說普通的犯人了。
在看守所里,關禁閉是最恐怖的懲罰,沒人想嘗試這個。
不知過了多久,瘦了半圈,臉色蒼白,眼睛充血,全身酸痛無力的段小北被放了出來,再次關進了監倉里。
再次出現在眾犯人面前,哪怕虛弱的像是一陣風都能吹到,卻也沒人主動招惹他。
這位瘋起來敢殺人的哥們,不像其他普通犯人一樣任由他們蹂躪拿捏。
魏武德看著他,拍了拍身邊的床鋪道:「這位新來的兄弟,能安然無恙的從禁閉室出來,是條漢子!
之前的事是哥哥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如一筆勾銷了吧。」
這床鋪之前是爆熊的,但經歷了兩天前的事,他回來後就將自己的鋪位移到了第三位,其他人也沒異議,依次向後換了下位置,而段小北留下的便池旁邊的角落歸另一個倒霉蛋了。
在這裡,拳頭大的才是老大,段小北已經用他不怕死的狠勁征服了監倉里的所有犯人,魏武德也是起了愛才之心,主動向他示好。
段小北有些虛弱的笑了笑,看著魏武德道:「怎麼,準備收買我?我告訴你,你沒這資格!」
「呵,兄弟這話有點大了,這裡是金陵,我好歹是這裡的地頭蛇吧,你這位過江龍怕是掀不起太大的波瀾。」
魏武德見狀搖了搖頭,都在禁閉室里待了兩天了還這麼狂,這小子確實欠。
「我告訴你,接下來,我不但要在監倉里當老大,還要在金陵當老大!
到時候我讓你看看,什麼叫猛龍過江。」
段小北放完狠話後一頭躺在留出來的床鋪位置上呼呼大睡起來。
「好久沒見過這麼有趣的年輕人了,想在金陵當老大?」
魏武德看著沉睡的床鋪啞然失笑:「你說你憑什麼?」
接下來,整個監倉以一種極為詭異又很和諧的氛圍相處著,因為段小北一直沒有透漏自己的身份,其他人都稱呼他為二哥,什麼好吃的東西都由他和魏武德先挑,他也坦然接受。
平時他不怎麼說話,很少搭理人,只是每次魏武德旁敲側擊問他身份,或者露出招攬之意的時候他總會不屑的撇撇嘴,一副老子天下無敵的模樣。
「老二,咱都在一起待了四天了,你就跟我攤牌吧,你來金陵到底是為了什麼?」
魏武德又一次主動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