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留下當狗
「這就是炎陽古國的神鼎？」
白老頭看著李慎之抓著的破爐子，有些好奇。
「你接了人家的造化，就得幫人把事情辦了。」
不過話音一轉，老白一笑，道：「反正，咱們窮得叮噹響，一個元神老祖的傳承，是咱們當前最需要的，說起來還是咱們賺了。」
青光在霧靄中穿行，一道道殘魂收入到了青銅棺中。
接著，散落在四周的戰魂，從一片片廢墟中遊走，將收到的的東西，送到李慎之近前。
「走吧。」
將整個廢墟收了一遍後，李慎之朝著遠方而去。
接下來，去四座散修匯聚之地，想來多多少少也能獲取一些靈物。
「我有一個問題。」
趕路的過程中，老白開口，眼光灼灼。
「不對，兩個問題。」
「說。」看了老白一眼，李慎之回道。
「你看看，雖說咱們現在攤子小，但多少也是個買賣，你吧，甩手掌柜，我怎麼也得算是個常務理事院長吧。」
「直接說。」
「老夫覺得，咱們以後這個工…俸祿，是不是可以按時發一下了。」
入鄉隨俗，來到大荒，老白也打聽了不少，知道一些大勢力，長老每年都是有固定的修行資源配額的。
而且，他剛剛可是看到了，李慎之指揮著數不清的魂影，從廢墟中扒拉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作為常務…副院長，他要求發工資。
「還有，作為學院在大荒唯一的勞工，老夫是不是有權利查閱學院內的修行資料。」
話語落下，老白沒有聽到李慎之回應，不由得一愣。
「我靠，老夫都一百多歲了，你不會想要白女票我吧。」
一路離開炎陽廢墟後，李慎之兩人的第一個目標，是最近的獨梁山。
暘谷古國中，自然不會只有四座散修匯聚之地，只不過只有這四座最為出名。
通過四人掌控的陣盤來看，這四個傢伙，暗地裡的關係不淺。
道藏境巔峰的武者，雖說不是出身大部、古城，但是多少都是有點底蘊的，比學院的底蘊強到了沒邊。
眼下，正是創業的艱苦時期，資源都需要一點點積累才是。
然而，前往獨梁山的路上，惡劣的局勢，超過了李慎之的預料。
金劍驪龍族的妖兵，化為了數不清的分支，在這片人族大地上，到處肆虐屠戮。
當然，在廣袤的大地上，人族並不是不反擊。
各部之間，將族中婦孺安頓好了之後，有些部落組成了聯軍，也在和妖兵進行廝殺。
荒野之上，一支支人族和妖族的武者軍團廝殺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不知不覺中，升騰的血氣縈繞在天穹上，將武道長城籠罩，血氣開始滲入長城內部。
遍布長城內部，如同脈絡一樣的血管，發出了滋滋的怪叫，像是吞咽的聲音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很快，越來越多的氣血，融入到了脈絡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一部分氣血，透過了脈絡編織的大網，繼續往下滲透。
紫光乍現，和滲透進來的血氣發生了碰撞，逐漸的往下流淌，匯入了下方密密麻麻的人族骨骸上空。
雍洲中心，天城懸空。
城池的下方，如一方浩瀚的時空的神庭內，億萬道神識意念，不斷的交織碰撞，散發著血腥、混亂、暴虐……的氣息。
在眾多神識中心，一團泛著殷紅的光團輕輕一顫，至高無匹的氣息，一下子席捲四方。
頓時，剛剛還囂張無比的神識，一個個如尖叫起來，混亂、血腥……各種負面的情緒，統統平復下來。
「不夠！」
朦朧的血光中，映照出一方古老的大陸虛影。
在這片大陸上，浮盈出一座座相互獨立的區域。
在這區域中，有另行的幾個區域內，浮盈著濃烈的血色。
另外，還有數十個區域內，表面有淡淡的血霧浮盈，正在侵蝕著區域的盈光。
在這些區域中的邊緣位置，有一座地域輪廓，和西北九國地域相同。
「本帝需要更多的鮮血！」
……
暘谷古國，斷空山。
山下，一群群來自各個部落的武者匯聚，擁擠在山中各處角落。
山中，一座修築在最高山半截的石城內，一道道武者身影，氣息緊繃，煞氣縈繞。
「山外匯聚來部落人族，比前一天又多了一倍，娘的，這些賤人，是在害咱們。」
「殺下去，把這些人都轟出去，照這個樣子用不了幾天，妖族就聞著味殺來。」
這座石城叫做斷空城，修築的年代已經不詳，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曾經，在這座山里，出現過一條靈脈，也有大部落在此生息繁衍。
後來，靈脈枯竭，部落覆滅，這裡就成了散修匯聚的地方。
作為暘谷古國四大散修匯聚地，往來這裡的道藏境武者，數量也不少。
如今，在妖族施虐之下，周圍附近的人族部落，將這裡當成了庇護之地。
「這樣下去不行，山主去了炎陽古城還沒有回來，你們說怎麼辦？」
城中的武者數量並不多，加起來也不過三百多人，但每一位實力都至少有元丹境界。
這些人，才是斷空山真正的核心，也是山主陸仟掌控這裡關鍵。
「二山主，山主不在，我們聽你的。」
陸仟不在，城中實力最強的一人，有道藏境七重的實力。
看到眾人看向了自己，賀驁眼中閃爍著猙獰，朝著下方山野中眺望。
「山主，咱們兄弟廝殺數十年，才占據了這麼一個棲身之地，不能讓下面這些廢物禍害了。」
「就是，想要咱們拿命抵抗妖族，來庇護他們，憑什麼，老子的命是自己的。」
「這些螻蟻的死活，關咱們什麼事情，真覺得之前上供了一點資源，就能讓咱們給他們賣命。」
一道道身影，散發著桀驁之氣，眸光獰笑。
作為散修，沒有資源沒有依仗，哪一個不是有幾分手段，腦袋別在褲腰上的人，殺人越貨，對他們來說，不過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諸位兄弟，都是這麼認為的？」
賀驁眸光打量了一圈，看著周圍身影，一個個煞氣縈繞。
「山主，我覺得下面這些人還是有用的。」
這時，一道不合群的聲音響起，頓時引得眾人怒目。
「秦老鬼，你是不是想死，等妖族來了，先把你扔出去。」
秦老鬼是一個乾瘦老頭，腦袋上沒有幾撮毛。
「山主，此次妖族大規模殺下來，咱們斷空山名聲在外，就算是沒有下面這群螻蟻，妖族早晚也會來的。」
「接著說。」
賀驁眼中閃爍著精芒。
「既然如此，就讓下面這些廢物，代替咱們兄弟去死，豈不是物盡其用。」
秦老鬼指著下方山野，棲身在各處的身影。
「這幾日進山來的武者，超過了十數萬之眾，等妖族殺來的時候，咱們就退，等妖族退去，咱們就回來。
到時候，此地已經被妖族屠戮一次，血腥瀰漫，山外都能看得見，倒時候咱們兄弟藏得嚴實一點，料想妖族不會在來第二次。」
「媽的，秦老鬼，還是你這個糟老頭子狠。」
「老夫不過是想要、活咱們幾百號兄弟的命而已。」
秦老鬼對著周圍身影拱手，眼中有著陰狠獰厲。
「秦老鬼，下面山里，還有咱們幾千號外圍兄弟呢。」
「諸位兄弟，你們是願意自己死呢，還是讓他們去死？」秦老鬼冷冷開口。
「諸位都看到了，妖族殺下來，連炎陽城都覆滅了，咱們斷空山，在妖族面前算個屁，留著小命不好嗎？」
「再說了，外面那些人，等妖族退去，自有大把的人來，到時候還用怕沒有人可用？」
「嘿……既然都讓他們來抵擋妖族了，那麼……小娘們……」
一群刀尖舔血的亡命徒，轟然響起了一片怪叫。
「那就去抓，剛好地牢裡面的都玩膩了，換一批新的。」
賀驁開口，道：「兄弟們都收拾好了，咱們隨時準備退走，讓下面的廢物們，給咱們擋這次劫。」
……
斷空山萬里外，妖兵狂奔，領頭的妖族是一頭道藏後期的金劍驪龍。
一群妖兵青面獠牙，煞氣沖霄。
幾道妖影從遠方飛來，匯入到了妖兵中。
「啟稟妖將，前方的人族部落，都已經遷徙走了，我們撲了個空。」
聽聞回報，金五眼中殺光迸濺。
「再去找，附近的人族部落這麼多，本妖將就不信，這些人族還能都跑了。」
很快，一道道妖族武者，化為流光朝著四面八方衝去。
金五的眼中壓抑著憤怒，這一次是少主第一次領軍，殺入人族大地，要是完不成任務，他絕對沒有好下場。
他領的這支精銳妖兵，已經下界一個月了，所破的人族部落，不過才四個而已，遠遠沒有達到預期。
這一次，少主已經給了死命令，他帶領的這支精銳，最起碼要屠戮百萬。
據說，這次大戰，關乎著黑龍王族的密令，要是做不好，將會受到懲罰。
做得好的話，說不定就能得到黑龍王族的青睞，萬一賜下一點寶物，那麼他金劍驪龍族將受用不盡。
「繼續趕路。」
金五招呼著眾人，他帶領的妖兵雖少，卻都是精銳。
「報！」
又有一道身影，從遠方掠空而來。
「啟稟妖將，前方是人族散修匯聚之地斷空山，大量人族都跑去了那裡？」
「斷空山。」
反應了一下後，金五冷笑，散修聚集地，道藏巔峰的山主，叫什麼來著。
算了，叫什麼不重要。
散修的道藏巔峰，也配是道藏巔峰？
「殺！」
一念至此，金五手中一桿血龍槍，迸發出濃烈的殺機，引著身後的妖兵，殺向了斷空山。
兩千妖族精兵，造成的滾滾氣勢，堪比數萬之眾，直接形成了一片狂暴的煞氣。
斷空山中，湊在一起的小部落，看著襲來的妖兵，求助的朝著斷空城望去。
然而，斷空城早就已經沒有了動靜。
「殺進去。」
「將這些人族統統殺光！」
兩千妖兵，在金五妖將的帶領下，毫無阻攔的殺進了斷空山。
……
「為什麼會這樣？」
血腥浸透了山林，斷臂殘肢撒滿了山野，樹葉草葉滾落血珠。
「為什麼會這樣！」
站在慘烈的血殺場中，濃烈的血腥味道竄入鼻孔，耳邊呼呼的聲中，好似迴蕩著慘叫聲音。
老白站在李慎之身旁，他手裡捧著小小的血骨，喃喃發問。
同為人族，不應該團結起來，跟妖族幹嗎！
哪怕是拼殺不過，戰死殺場，不愧於心，無愧於族。
他們兩人橫跨了大半個暘谷古國，連續走過了三座散修山脈，眼前這是第四座。
一路上，血浸滿了眼。
在散修山脈中，他們看到了不和妖族死戰，反而推出同族擋包，自己逃走的惡徒。
在荒野之中，看到一座座部落，因為妖兵強大無匹，抵抗不過舉族被戮。
堂堂大荒，人族為何如此一盤散沙。
要知道，人族的實力不弱啊！
在弱，還能比的過，他們在小界內的時候嗎。
沒有九階的人族，硬是靠著拿命填，擋住了妖族數百年的進攻，迎來了最後的曙光。
現在，浩瀚大荒，人族的曙光在哪裡？
不遠處，一位人族武者，身重數十創，所有的傷痕都在胸前，腹部血窟窿五臟都流淌而出。
這是一位戰死於衝殺路上的武者。
這樣的武者，在場中比比皆是。
人族不乏敢戰之人，為何會打成這般模樣。
「為什麼會這樣？」
耳邊響起老白下意識的呢喃，李慎之輕輕搖頭。
大荒上生活的人族，人心依舊在，卻缺少一桿引領的大旗。
一盤散沙，何來戰力。
不要說老白這般，經歷過小世界內，一系列戰鬥經歷，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沿途見到了太多的血腥，此刻的老白，到了一種精神衝擊的極限。
「嗯！」
這一刻，李慎之抬頭，朝著遠方懸掛在半山的城池望去。
還有人？
「還有沒死的？」
斷空城上，兩道身影悄悄從一處崖壁裂縫中出現。
「兩個小元丹，手段可以啊，竟然能在妖族手底下活下來。」
兩道身影凌空而下，眼中閃爍著獰笑。
「把你們收刮到的東西，都交出來吧，剛好山里也沒幾個人來，留你們兩人小命，留下當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