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大隊的輜重部隊士兵被全殲，留下了滿地的彈藥物資和火炮。
有炮身的體型小，拆了兩個輪子，比機箱沒有大多少，國軍喜歡管它叫「鬼炮」的九二步兵炮。
有拖拉的騾馬被爆炸驚走，人力很難拖動的75毫米野炮和山炮。
各種彈藥和炮彈更是一車一車的，要是能夠全部拖回去，少說也能讓川軍團打上一場大戰。
可惜這次是冒險過江作戰，講究的是速戰速決閃電戰。
這些以前不辣、迷龍等人，做夢都渴望不到的好東西，根本沒辦法帶回去，最終的結局只能就地銷毀。
在封雲天的命令下，整個一營所有人一起動手，將彈藥和火炮綁上炸藥。
留下一組爆破隊負責爆破，這些已經被安上炸藥的日軍輜重物資，然後安排二連跟著郝獸醫先一步運送傷員撤退。
餘下的一連和機槍連共計100多人，跟著封雲天趕往山口，與龍文章匯合後準備撤退的戰鬥。
此時大霧依舊沒有上去，雙方還在兩個山頭和山口一線戰鬥。
二營和三營雖然都是新兵居多，但是仗著以高打低的優勢，以及從英國人和師部那裡弄來的大量手榴彈。
以及最重要的天時，大霧嚴重削弱了日軍槍法準的優勢。
川軍團以兩個營的兵力，對戰三個日軍中隊已經近半個小時，現在倒也還撐得比較輕鬆。
傷亡人數比預計的要好很多，總計竟然不到100。
封雲天一路來到左側的山頭，找到正在指揮二營作戰的龍文章。
「龍團座，我們那邊的事已經搞定了，趁著現在大霧還沒散，小鬼子還沒打上來，我們是不是可以組織撤退了？」
「幹掉了？好，頂好，一營好樣的。」
聽到封雲天的匯報，龍文章高興的大聲誇讚，隨後向一眾士兵大聲吆喝道：「一營的兄弟已經幹完活了，幹得非常漂亮，全殲了小鬼子的輜重部隊。
再看看你們二營和三營，卻被小鬼子壓在這裡動彈不得，同樣都是川軍團的人，別人能夠打的那麼風風光光，你說你們丟不丟人吶？」
「嗯？」
龍文章這一番話剛出口，封雲天心裡抖然一挺，感覺有些不對領。
這可不像是要撤退的話！
封雲天的預感是對的，因為龍文章接下來的話，讓他一度以為聽錯了，又或者是龍文章瘋了。
「所有傳令兵就位，三步以內。」
龍文章突然下達一項命令，隨行剩下的三名傳令兵齊刷刷跑了過來。
「立刻沿途傳我命令，全團上刺刀，以衝鋒號為令，跟著我從山上打下去，讓小鬼子知道一營是好漢，咱們的二營，三營也不是孬種。」
「是！」
收到命令的傳令兵們，對龍文章這個命令愣了一下，很快便敬禮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封雲天喝住了傳令兵，冷著臉盯著龍文章說道：「龍團座，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對面可是三個中隊的日軍。」
封雲天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告誡龍文章。
雖然日軍三個步兵中隊人數，和川軍團兩個營差不多，可日軍都是經過基礎軍事訓練的。
而二營和三營的士兵，大多數是新兵。
這訓練過和沒訓練過之間，可不是一個人數對等可以彌補的。
「沒有體會過刺刀捅進身體的感覺，怎麼可能脫胎換骨？沒有感受過鮮血噴到臉上的熱度，有臉說自己是主力團精銳？沒有經歷過生死戰鬥，怎麼配叫川軍團。」
龍文章沒有看封雲天的眼睛，目視著前方白茫茫的大霧，聲音雖然不大，但透露著我意已決的堅定。
「傳令兵，還愣著幹什麼？」
龍文章轉身大喝，眼中充斥者讓傳令兵們害怕的狂熱。
「走，快走，分頭傳達。」
作為傳令兵頭頭的董刀嚇了一跳，立馬帶投沖向左側前沿陣地，沿途還高呼傳達龍文章的命令。
「全團上刺刀，以衝鋒號為令，準備發起衝鋒。」
「全團上刺刀，以衝鋒號為令，準備發起衝鋒。」
一路上聽到這個命令的川軍士兵，都和傳令兵剛聽到時一樣，都愣了一下，隨後才開始拿出刺刀。
愣一下就在於這命令太突然，依舊拿出刺刀在於以為這是計劃一部分。
畢竟，參與過江作戰的所有人，除了封雲天和龍文章之外，沒有第3個人知道具體的計劃。
他們選擇了服從命令，跟大部分就是因為相信封雲天。
「你真的是瘋了，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死多少人嗎？現在還有機會，放棄你了瘋狂的想法，我知道你想藉機練兵，可練兵不是這麼練的，你太急於求成了。」
封雲天知道龍文章的想法，依舊想最後努力一下勸他放棄。
儘管封雲天心裡很清楚，龍文章的這個練兵辦法，確實是有效的速成之法，就像是苗疆的練蠱之術。
只要能夠從這樣一場血搏中活下來，那就能夠徹底的脫胎換骨。
踏過生死閻王路，成就無畏鋼鐵軍。
可是……
這種練兵之法太殘酷了。
哪怕速成效果再好，可以讓川軍團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蛻變，也不符合封雲天的帶兵之道，不是他想要的練兵方式。
「封團附，出發前你不是知道嗎？這一戰會死很多人的，有些事情誰都不願意做，不想去做，可總歸要有人去做，要有人去付出犧牲，我……」
「可他們是相信我，相信我封雲天能夠帶他們回去，才出來打一戰的，你現在去那麼就送死，你這是在踐踏我的臉面。」
封雲天憤怒的大聲咆哮，打斷了龍文章那冷漠的辯解。
「戰爭總歸是要死人的，死有重於泰山輕如鴻毛，歷史只會記得重於泰山之人，這個是你說的話，我相信，這一戰過後，歷史會記住他們的英勇無畏，如果等一下我戰死沙場，還請封團附等我死守帶回去。」
龍文章是一個固執的人，一旦決定某件事就不會更改。
輕描淡寫說完自己的死志，龍文章拿起他的恩菲爾德步槍，默默的裝上刺刀，目光堅定的看向山下，又一次發起了山頭衝鋒的日軍。
再次下令道：「司號員，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