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秋川後勤基地(1w)
這是一支沒有經過任何動員的部隊佐原霧安靜的轉過頭,望向這支走在深邃黑暗的地下通道中的隊伍。
所有的忍者們都保持著沉默,漠然的與戰友們同行。
為了確保任務執行質量,這支部隊的所有人都採取自願原則,在加入之前就已經告知是一次近乎必死的任務。
儘管沒有透露任務目標,但實際上只要是稍微還有些戰鬥智慧的忍者,就能判斷出現在他們所能進行的戰術,無非只有那麼幾項。
既然是『必死』的一項,想必也只有深入腹地而已因此,眾人反而顯得十分從容。
查克拉所帶來的強大,並不僅僅是身體與手段方面的強悍,更是精神層面的,陰遁查克拉層面的堅定。
直到他們走出了整條通道,徹底離開了桔梗城防線的防禦圈,成為了一支孤軍之後,所有人才得到了他們的第一個戰略目標。
位於河之國國都東側,一處建立在大秋川谷地的砂隱村後勤集散中心。
幾乎是在他們這支部隊開拔的同時。
地面上的戰鬥也逐漸拉開了惟幕。
距離桔梗城防禦圈不遠處,砂隱前線指揮營地。
營帳前寬闊的沙場上,數千名砂隱忍者密集排列,安靜在原地等待著。
不過,這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並不是最近這段時間已經熟識的前線指揮官。
「踏、踏。」
身材高大的黑髮男人逐漸走向高台..,
聚集在這裡的所有砂隱忍者,在看到前面的那道人影,幾乎是下意識的遲疑了一瞬,面上不約而同的流露出愣然的表情。
來人,正是在情報中消失已久的三代風影。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身材幹瘦的老人,正沉默的跟在他背後,與之一同走上那座高台。
整個砂隱營地中,都忽然呈現出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緊跟著,不知道是誰開始起的頭,人群里猛地傳出一聲歡呼。
那聲音就仿佛推倒了人群里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後面的聲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密集速度接二連三的響起,驟然混雜成一片。
「嘩一整個進攻部隊營地里,皆是無比激動的歡暢響。
正如火影之於木葉一般。
風影之於砂隱,同樣是每個忍者所崇拜、憧憬、渴望,甚至於夢寐以求的名號。
以風之意志聯合在一處的忍者們,無不以之為精神層面上的道標,對擁有這個名號的忍者投以最熱烈的目光。
此時,三代風影僅僅是出現在戰場上,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大的心靈鼓舞。
三代風影立於高台之上,看向面前正在歡呼的砂隱忍者們,心中卻是難以向任何人言說的悲哀。
他很清楚,在場的這些人里,絕大多數可能都看不到風之國輝煌的明天,不知何時就會突然死在戰場上。
但是,作為砂隱村的領袖,風之國的影,他必須以如鋼鐵般堅硬的心腸,以他們的生命,為這個國家,為他們的村子,破開一片光明的未來。
他深吸一口氣,正對向在場的忍者們:
「同胞們!」
「現在,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來!」
「木葉的忍者已然無力抵擋我們的刀鋒,他們的軍勢在我等的衝擊之下節節敗退,從圓谷山到桔梗城,火之國的每一寸土地上都遍布著木葉忍者的屍體!」
「這就是我們、是砂隱、是風之國積蓄多年憤怒,最終展現出的力量!」
「正如們所見到的那樣,木葉就是一座破房子,只需要我們狠狠的端上一腳,整個建築就會轟然倒塌!」
「豐沃的土地,充沛的水源,蔥鬱的植被,大量的人口!」
「這些,全都將屬於我們!
?
「為了這一切,我來到了這裡!我們砂隱的最強兵器『人柱力』,也同樣來到了這裡!」
「我們只有一個目的!」
戰爭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三代風影實際上已經不需要再用多麼鼓舞士氣的演說,主動去激勵這些在前線廝殺已久的忍者們。
仇恨與利益,對土地與軍功的渴望,已然讓他們完全紅了眼晴。
僅僅是聽到這一段簡單的演說,在場所有砂隱忍者的渴望就已經被完全激起,不約而同的發出野獸般的怒吼聲。
直到最後,三代風影高高的舉起手:
「攻破桔梗城!」
一人山呼,即萬眾山呼:
「攻破桔梗城—一!!』
洶湧的殺意如海嘯般充斥在整個營地,直到巔峰。
於是,三代風影高舉向天空的手臂,朝著東方落下,如劍鋒般指向前方:
「出發!」
「轟一血肉的浪濤席捲而下,遠看下去竟如同滾滾潮汐般平推而至,悍不畏死的撞上布設已久的桔梗城前線。
陷阱、結界、聯合忍術、如子彈般射出的苦無與手裏劍.
如同野獸般近乎瘋癲的砂隱忍者,以小隊為單位,毫不猶豫的沖向這一重重死亡關卡,以自身的生命為燃料,轟然點亮了屬於風之國的火。
大蛇丸從桔梗城的城樓上遠眺過去,在隔著十幾公里的距離上實在看不太清晰,只能隱約望見如同雨點般的人影拍打在最外層的防禦結界上,被多重架設的堡壘與防禦點以忍術和忍具聯合絞殺。
不到三個小時,最外層的防禦圈地面上,就隱隱被染成了血紅色。
無數戶體七扭八歪的躺倒在地面上,周圍的戰友與同伴卻像是全然沒有看到一般,毫不猶豫的闖過去,繼續以聯合忍術朝著前方開路。
那數之不盡的忍術也許對忍者本身的傷害並不算明顯,但是若作用在相應的地形上,卻往往能輕易就造成一大片區域的更改。
僅僅是前鋒部隊就多達數千人的砂隱軍團,圍繞著桔梗城防禦圈的多個薄弱點展開忍術突擊,以數十人聯合的大型土遁破開地形,打碎結界,待到某個點位的防禦被突破,後續部隊就立即如潮水般奔涌而入。
木葉一方的忍者則藉助地利、物資等優勢,不斷絞殺砂隱忍者的同時,還要派遣機動部隊去堵住各處被突破的點位。
只一個不注意,數十上百人就會立即絞殺在一處,甚至因為被刻意改造過的地形,而根本無路可躲。
全身家當也不過那麼一兩招C級忍術的普通中下忍,在這種級別的戰場上,性命當真比浮萍還要廉價,輕易就會死在一個大規模的忍術或者一支小小的苦無之下。
待到好不容易殺退了敵方的忍者,另一處又忽然闖進了另一批人。
即便是極少數能夠在這種戰場上勉強保住性命的上忍,也需要時刻注意來自周圍的明槍暗箭,精神始終保持著高度的緊繃狀態。
在這種地方,忍者的高度機動性與隱藏能力根本無處發揮,形成時間才不過短短几十年的忍村結構,讓他們根本來不及鑽研與之匹配的軍事理論一一當然了,這裡面也有火影世界強者為尊,所以根本沒必要鑽研這種理論的因素在內。
暴怒聲、嘶喊聲、袁鳴聲全都混雜成一團,化作地獄般的悲歌。
大蛇丸立於高台之上,安靜的等待了一陣子。
確定砂隱的攻勢與他所預料的差距不大,便神色鎮定的回到了指揮部。
時間還長。
他還有很多工作要解決。
大秋川谷地外。
佐原霧睜開那雙「六眼」,安靜的觀察著十數公里外的那處總後勤基地,手中同步以俯視角將整體圖像落在紙面上,
待到經過其他偵查部隊聯合驗證,又稍加試探,這份俯視圖才被送到了旗木朔茂的面前。
臨時指揮部。
經過眾人的一番探討過後,旗木朔茂這才確定了最後的進攻命令。
他指著地上的俯視圖:「根據我們現有的情報基本可以確定,這處位於大秋川的砂隱後勤基地,是背靠河之國國都,從砂隱村運送後勤物資的最主要集散點。」
「風之國七成以上的軍事物資都要經過,才能這裡送往前線。」
「現預估駐軍人數為一千至一千二百人,外層布設有多重結界,各個運輸部隊往來不絕,一旦動手,情報必定會以極快的速度泄露。」
「因此,不能僵持,必須要集中全部兵力一口氣打穿這裡的外層防線,徑直殺入河之國國都。」
「有什麼問題嗎?」
旗木朔茂抬起頭,環視一圈。
見到沒有人有開口的意思,這才開始下達命令。
「佐原上忍。」
「在。」
「凌晨兩點,你從西南面的大門打破結界,帶領你的小隊衝進去。」
「後續部隊會與你一同前進,至少要為他們爭取三分鐘的跟進時間。」
「是。」
「奈良上忍。」
「在。」
「你去...
旗木朔茂整整三個月的探查並不是毫無用處,早在所有情報匯總之前,他對如何打穿整個砂隱前線的後勤體系,心中就已經有了底稿。
現在發布的每一個命令,都沒有任何磕絆。
佐原霧看向面前這個神色冷漠,面帶殺意,聲音如刀鋒般冰冷的旗木朔茂,
心中還真有種微妙的陌生感。
與平常那個騷里騷氣的中年人相比,簡直是兩個人。
不過,作為忍者的他並沒有在這種時候表現出什麼特殊之處,領過任務之後就帶著他的小隊進入了相應的伏擊點位。
安靜的等待著任務開始的時間。
夜。
大秋川谷地。
負責夜巡的砂隱忍者立在外側的哨位上,視線來回在遠處的森林裡尋索。
只不過,心裡其實也沒太把警戒任務放在心上。
與前線相比,他們這處位於大秋川的後勤基地,其實已經算得上後方,深入到河之國將近兩百公里,正常情況下是一個十分安全的位置。
在他背後,就是大秋川的後勤營地。
不過,與其說是『營地』,在這兩年的經營之下,這處原本的城寨也早已用土遁和結界武裝完畢,形成一座單單城牆就至少有四五丈高的巨型堡壘,各處城門緊閉。
根本沒什麼可擔憂的。
類似的工作,他也已經持續做了快有半年,從來沒遇到過什麼危險,下意識的放鬆警惕,也是難免。
「不過,這裡的森林還真是茂盛啊。『
年輕的砂忍望著遠處鬱鬱蔥蔥的林木,還有在他們的國家裡比黃金還要珍貴的水流,感受著那不會讓皮膚乾裂的濕潤空氣,心中不由有些沉醉。
他們之所以在這裡與他人廝殺、搏命,不就是為了這些嗎?
如果能讓子孫後代都住在這樣美好的地方,即便是死,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在經過長時間的戰鬥之後,現在整個河之國的貴族群體已經向風之國遞上國書表示臣服,河之國大名家的十一子,也如他所願的那般成為了這個國家的大名。
現如今,整個河之國的物資都在源源不斷的朝這裡輸送而來,供應砂隱村的戰爭機器運轉。
木葉的混蛋們也在節節敗退。
聽說,他們現在已經放棄了前面的防線,全部撤退到桔梗城了。
「應該很快就能回家結婚了吧?」
他口中小聲的嘀咕著,面上不由泛起一抹笑容,似乎想像到了自己帶著軍功與財產回到砂隱村時,青梅竹馬那憧憬的眼神。
「噗。」
鋒利的刀刃扎入脖頸。
那砂隱忍者的表情不由頓住,破開的喉嚨咕咕淌血,又立即被熾熱到泛起紅芒的刀刃灼干,神色猶自愣然。
佐原霧三人的腳步快得驚人,整個人如同一道赤紅的閃電般,徑直朝著西南面的城門直衝而去。
不過,為了追求速度,他們的行動很快就被潛伏在遠處暗哨點位的感知忍者發現。
「咻一一!
刺耳的信號彈驚醒了夜色,將原本漆黑的大地照得一片透亮。
暴露出佐原霧一行人的身影。
「敵襲
很快,城牆上就響起了一片呼喝聲。
但是佐原霧仿佛有意將儘可能多的人都聚集到這裡一般,一騎當先的沖在最前方,身上甚至隱隱還泛起火遁性質變化所引燃的光亮。
直到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他們的蹤影,他的臉上才募的露出一抹笑意。
宛如一道流星般,狠狠砸向那座聳立的城門。
與此同時,發出一聲暴喝:
「術式反轉一一」
「赫!」
無下限的斥力所形成的紅芒,驟然閃爍,
阻攔在外層的結界與陷阱在自動感知到查克拉反應之後,立刻呈現出完全激活的狀態,齊齊擋下那一點飛射而出的紅光。
立在城牆上的砂隱忍者,在看到衝出來的居然只有三個人的時候,臉上甚至不由自主露出了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心覺那些值夜的蠢貨未免有些過於大驚小怪了。
然而,在那紅芒與結界相觸的一瞬間。
「砰!」
一重、兩重、三重...
花費了不知多少人力,消耗了大量封印與結界材料,專門布設下來用於抵擋忍者軍團集體進攻的大型結界,在這似乎只有手指大一點的紅芒面前,卻仿佛泡沫般脆弱。
幾乎是在與之接觸到的一瞬間,就『啵」的一聲被穿透殆盡。
連一絲阻礙的作用都沒能起到。
那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人瞪大了眼睛,許多在結界術與封印術領域鑽研了一輩子的老學究,更是差點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轟隆隆一一!!!」
緊跟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
赤紅的光點飛揚而起,徑直砸穿了整面城牆,連帶著那城牆上立著的忍者們都紛紛入水花似的騰起。
不過,剛才的那陣警報,確實驚醒了不少人,甚至直到現在都有許多城內的忍者正在源源不斷的朝這一側聚集而來。
距離近了之後,更是有人一臉驚恐的認出了那道人影。
「赫刀の霧!」
「是那個該死的混蛋騙子!」
「所有人都注意落在地上的特殊苦無,這一次絕不能讓他們再逃了!'
「來了!」
似乎是聽到上面傳來的各種吶喊聲,佐原霧面上的笑意愈發濃郁,那雙湛藍的「六眼」深處,逐漸進發出閃耀的輝光。
下一刻,腳步募的重重落在地上。
「無下限術式」
數百米的距離在這一瞬間,被驟然越過,那少年人的身影宛如在夜色與照明彈的裹挾之下,化作了一條湛藍的流光,如虎入羊群般,身後拋開一圈圈膨脹的音爆環,轟然撲入人群之中。
「砰僅僅是最直接的撞擊,就令他在人群之中猛地掙開了一條血路。
不知多少剛才擋在他面前的砂隱忍者,在那連視覺都無法捕捉的超極速之下,被生生碾碎成了一團肉泥,驚起一陣血霧。
猝然飄揚的殘肢與血水,將剛好站在旁側的砂隱忍者鎮住,全都呆呆的立在原地,像是突然忘了如何動作。
同伴們在短時間內過於慘烈的死亡,似乎在剎那間將他們的意識都奪走了。
唯有幾名老成持重的忍者立即反應過來,連身上沾染的碎塊都來不及掃清,
腦中募的浮現出早年曾與三代雷影對陣時的場面,語氣急促到了甚至有些尖銳:
「全員散開!」
周圍人聞言,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始挪動腳步,紛紛避開他,在佐原霧周圍留下一片血腥的空白。
人群中央,佐原霧的腳下是一圈圈被氣浪激起的散碎塊狀物,暗紅的顏料就那麼隨意的潑灑在地面上,將腳下染得一陣腥臭。
唯有他自己身上仍舊是那副一塵不染的模樣,冰冷的目光如掃視獵物般望向面前的所有人,笑意盎然。
鋼製的忍刀緩緩刮擦在地上,發出滋啦啦的響。
一時間,竟無人敢靠近。
佐原霧微眯著眼,明明面上還帶著笑,聲音里卻裹著北風似的寒意,一字一句:
「來吧,砂隱的各位!」
「讓我看一看,究竟是誰一直在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