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七尾(5k)
「真是個..:了不得的傢伙啊。」
回想著剛剛看到的佐原霧一眼制服了枸橘矢倉時的那副畫面,黑絕心中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感嘆。
整整一千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這個男人一般的傢伙。
正如枸橘矢倉說的那樣,情報就是忍者的生命。
在這一千年的時光里,在大部分時間內,這都是一條無可置喙的真理,即便是如宇智波斑與千手柱間那樣的強者,如果被知曉了許多情報,也有可能受到很大幅度的限制。
其他忍者之所以沒有利用這條鐵律幹掉他們,完全是因為實力差距大到了即便他們被削弱,他人也無法藉此機會威脅到他們兩人的生命而已。
但是佐原霧卻是個特例。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重點埋伏在木葉的黑絕,以分身與之術的形式,完整的監視著枸橘矢倉在這段時間裡的一舉一動,親眼見證了他從設計、謀劃,到在這片樹林範圍內設下陷阱的整個過程。
即便是以他的智慧來看,枸橘矢倉專門為佐原霧設下的這個陷阱,也是完全無可挑剔的。
近乎是以完全針對性的形式,瞄準了佐原霧可能出現的每一條縫隙。
然而,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滑鐵盧。
黑絕眼睜睜看著枸橘矢倉把佐原霧引到了這裡。
只是兩人才剛開口,視線就不小心對上。
下一刻,枸橘矢倉就完全沒了聲息,如同一句傀儡般呆坐在那裡,任由佐原霧拿著一根毛茸茸的大筆,狠狠的在他身體上任意施為,設下了不知道多少個封印術式。
直到最後,再慢悠悠的讓他自己把衣服穿上,順便拆掉樹林裡那複雜的各式陷阱,以免傷到來這邊遊玩的忍者小朋友。
在這一整個過程中,佐原霧都仿佛遊戲般安靜的看著這一切。
至於兩人在幻術世界裡究竟說了什麼,黑絕完全不得而知。
佐原霧這個小傢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那麼高的警惕性,從來不會像其他這個年齡的少年一樣,偶爾自言自語的嘀咕一些莫名其妙的中二語錄,以至於他想從這傢伙身上獲取信息,都困難得如同登天一般。
黑絕哪裡知道,佐原霧早就猜到木葉村里一定有它這個老銀幣存在,所以一直在與空氣鬥智鬥勇,儘可能不讓自己出現任何破綻。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弱點的話,大概就是常年被保護在千手宅結界裡的雪繪小姐了。
不過,在黑絕這個旁人看來,這就是一直保持著「臥底原則」的跡象。
儘管他現在似乎已經叛離了霧隱,但是這種保持隱秘的做事原則,他卻仍舊在堅定的遵守著。
直到最後,枸橘矢倉如夢初醒般從地上站起身。
不知道是完全被幻術催眠了,還是在剛才的幻術世界內達成了某種協議,兩人僅僅是簡單交談了幾句,枸橘矢倉就朝佐原霧微微躬身,快速消失在了叢林裡。
之後,佐原霧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回家去吃晚飯。
「不僅僅是忍術、體術,甚至連幻術都有著如此的造詣麼?」
「佐原...輝夜......?
黑絕一邊保持著之術快速在地下行進,一邊在千年的記憶里飛快的翻閱著與輝夜姓氏有關的瞳術血繼限界。
甚至連類似的空間與幻術能力的結合血繼都找不到。
總不能整整一千年都沒有跡象,卻偏偏到他這一代就覺醒了吧?
「真是,棘手啊。」
不過還好。
黑絕的身體「嘩」的一聲從地下浮起,如同上了岸的狗一樣抖了抖身體上沾染的土石碎屑,緩步走進地下深層的洞穴。
現在,最急著解決這個麻煩的人,肯定不是他。
黑絕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卻在走進石室之前的一瞬間,陡然轉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大聲道:
「斑大人,斑大人!不好啦!」
「佐原霧那個小鬼他...
年邁的宇智波斑依舊坐在那厚重的石台上,背後與深處的外道魔像以一根管道相互連接,雙目安靜的閉著,如同一句榭榭如生的石像。
直到聽完了黑絕講述完從頭到尾的整個過程,這才緩緩睜開眼。
他的身體依舊老朽,連大腦都不再如年輕時那般的活泛,以至于思維遲緩了許多。
「佐原霧。」
「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之前打敗了光的那個傢伙,就是他吧?」
黑絕壓低了聲音,在旁邊小聲提醒道:「斑大人,之前就是您讓我去監視他的。」
實際上並沒有。
不過,宇智波斑的身體腐朽到如此地步,只能勉強依靠外道魔像支撐生命,
一天之中幾乎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保持著沉眠狀態,想讓他一下子記起自己幾天甚至幾十天之前說過的某句話,已經不太可能了。
聞言,他僅僅是沉默了半響,就忽略了剛才的問題,繼續道:
「能夠在這個年紀,就擁有這等戰力。」
「同時,除了忍術與體術之外,還有著相當於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麼?」
「即便是當年的我和柱間,恐怕也不如他。」
「這個時代的木葉,倒是出現了一個了不得的小傢伙。」
他的聲音沉緩而沙啞,一字一頓的緩慢從口中吐出,似乎在一邊說一邊思考著。
宇智波斑其實很清楚宇智波光那孩子究竟是個多麼離譜的怪物。
僅僅是一雙未做出任何進化的方花筒寫輪眼,卻能不斷吸收各種瞳力,從而表現出近乎與永恆萬花筒對標的強悍實力。
若是再讓她多吸收一些查克拉,宇智波斑甚至懷疑,光這孩子是不是也有可能一口氣構建出完全體的須佐能乎。
在上次的那一戰里,自己甚至不得不啟動了封印在體內的最後一部分輪迴眼瞳力,這才算是勉強把她壓制下去,設下了封印。
但是那個叫佐原霧的孩子,居然也能在正面擊潰了這樣的怪物?
「佐原霧....
宇智波斑沉吟著。
如果不對這種水準的天才加以限制的話,倒是有可能出現一個超越五影的阻礙。
儘管宇智波斑對於巔峰狀態下的自己,有著堪稱絕對的自信,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就是狂妄自大到了目空一切的傢伙。
正如他當年在終結谷與柱間一戰時那般。
早在戰鬥開始之前,他就料定了自己失敗的結局,這才會提前設定好伊邪納岐,藉此從柱間身上咬下一塊肉來,移植到自己身上,憑此在人生的最後完成了輪迴眼的進化。
在清楚自己是弱勢一方的時候,他反而表現出常人無法企及的精明。
「絕。」
宇智波斑忽然喚了一聲。
黑絕立刻上前應答:「我在,斑大人。」
「在你的觀察里,萬花筒水準的寫輪眼,與他那種特殊的瞳力相比,究竟是哪一方比較強?」宇智波斑轉過頭看向他。
黑絕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將他所觀察到的細節全數托出:「斑大人,根據義的觀察,佐原霧那小鬼的瞳術,似乎是一種基於查克拉量對比所完成的幻術壓制,本質上是一種查克拉與查克拉量之間的對拼。」
在他這種完全由查克拉構成的實體眼裡,常人眼中看似無形的查克拉現象,
本質上就相當於人類眼中所能見到的實體,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自然而然,佐原霧以「鏡花水月」將枸橘矢倉的意志完全吞沒的整個過程,
在他眼中當然也是清晰可見的。
不過,見到並不意味著能夠被破解。
正因如此,他才會將行動的選擇權交到宇智波斑手裡。
「查克拉之間的對拼麼?」
「呵。」
「原來如此。」
宇智波斑聞言,頓時輕蔑的笑了聲。
原來和他的直巴萬花筒一樣,走的是以力壓人的路子,完全比不上我宇智波一族萬花筒瞳術之精妙。
要知道,當年泉奈的萬花筒,即便是柱間那老小子中了招,也要被控住一小會兒!
這種以弱勝強的能力,又豈是佐原霧這小傢伙能媲美的?
至於他自己的幻術水準如何,宇智波斑並沒有多提。
泉奈是他親弟弟,他的事跡就相當於自己的事跡!
「看來,要找個時間與這孩子見一面了。」
在了解了佐原霧的「弱點」所在之後,宇智波斑心中頓時有了底。
最多也不過是再多消耗一點剩餘的輪迴眼瞳力。
只要在這個時期將瞳術以轉寫封印的形式,打入那個小傢伙的身體裡,待到自己重新復活之後,自然就有了一口氣解決掉對方的辦法。
宇智波斑想到這裡,面上緩緩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意,
不愧是我!
正當他這般想著,又忽的像是想起什麼,轉過頭向黑絕詢問道:
「光那孩子呢,最近還聽話麼?」
提起宇智波光的名字,黑絕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是當然了。」
「不過啊,她最近總是喊著什麼『只靠一個人是沒辦法征服世界的,必須要先打下一片基業才行』之類的話,自顧自就跑出去活動手腳了。」
「這樣麼?」
宇智波斑的聲音停頓了下,回憶起那小傢伙的實力一一全忍界似乎也沒什麼人有能力傷到她。
「那就隨她去吧,別讓她偷跑了就是。」
「我明白,斑大人。」
與此同時,瀧隱村。
山峰傾倒,瀑布乾枯,無數房屋塌殆盡,隱藏於瀑布之中的小小村落,此時已然完全被一片血與火所吞沒。
肆虐的尾獸咆哮著射出一發連著一發的尾獸玉,轟然的爆炸聲響似乎連天穹都為之洞開,雲層漸散。
然而,屹立於尾獸面前的那道『人影』......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如同神魔般的虛影,卻依舊當然不動,安靜的立於原地。
唯有腳下大片的土壤,都在劇烈的衝擊擴散下,化作朝著她兩側飛散而去的塵浪。
整片大地都被削下去了厚厚的一層,讓中間那道虛影仿佛站立在洶湧海嘯中央的孤島之上。
只不過,明明面臨著如此危險的絕境,那如同神魔虛影之下的少女,卻像是有些無趣般打了個哈欠,看向遠處那道浮游於半空之上,六條翅膀不斷震動著拍打空氣,整體像是一隻巨大的蟲子般在半空中翔的七尾·重明。
「嗚啊,不管看多少次都感覺丑的要死。』
「這傢伙真的是尾獸,不是哪裡飛進來的大號螳螂嗎?」
跟在少女身邊的白絕反倒有些為這頭尾獸打抱不平的模樣,半邊身體浮在地面上,大聲道:「到底哪裡丑啊?這不是超帥的嗎,超大號獨角仙!」
「是、是~」
宇智波光語氣十分無所謂的應著,那副過於明顯的敷衍態度反而讓白絕有些跳腳了。
只是,正當他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宇智波光身上的氣勢卻豁然一變。
原本看上去懶懶散散的少女,此刻眼眶深處的萬花筒寫輪眼,以風車般的速度開始旋轉,從體表湧出的查克拉總量也愈發龐大,仿如焰火般支撐著原本僅有第二階段的須佐能乎,再次上升了一個台階。
這段時間,她的硬實力雖然沒有什麼上升,但是那個叫宇智波斑的老傢伙,
似乎在往她的心臟里安了一顆封印之後,就莫名的對她放心了許多,像是全然忘了宇智波一族還有伊邪納岐這種能夠改變現實絕招一般,讓她在山洞裡學到了不少之前從來不了解的知識。
從文字,再到忍術與封印術,甚至是歷代總結下來的對須佐能乎的操控技巧這老傢伙,簡直就像是把宇智波族地的秘庫給一口氣搬空了,幾乎是要什麼有什麼。
在這種環境之下,之前根本沒有機會了解那些信息的宇智波光,不管看什麼都看得相當起勁,最近這段時間可以說是狠狠的提升了一輪文化水平。
至少也能從小學二年級提升到了五年級!
自然而然,對須佐能平的操縱能力,也就有了相當的水準。
正如現在這一刻。
「嗡一一!
七尾重明飛速振翅,巨大的身形在半空中卻是以相當靈活的姿態游移、飛旋。
的身體先是極速向上拔升,而後在最高點猛地一折,如同二戰時期的俯衝戰鬥機,借著慣性所帶來的高速,朝著須佐能乎的方向發起決死的衝鋒。
然而,已經構成了須佐能乎·第三階段的神魔虛影,卻是手中變幻。
那宛若高塔般的長劍,竟是在重明發起衝鋒的那一瞬間,修然化作了一把巨大的和弓,宛如長矛般的查克拉武器被搭在其上。
弓如滿月。
箭似流星。
「條一一!!!」
不知道究竟是何等的偉力,才能支撐起如此巨大的長矛以這般的慣性勢能飛旋而出,總之在這一箭射出的瞬間,須佐能乎面前已然被洞穿了一條超越數公里之遠的真空隧道。
風與煙,血與火。
所有人眼中所能見到的一切,似乎都在這絕對的暴力之下被震。
七尾重明口中接連吐出的數枚小型尾獸玉,在這一箭之下都宛如一顆顆氣球般被輕易戳破,在半空中爆炸成一團團融合了煙火的氣泡,扭曲了周邊的空氣。
「噗!」
長矛,直直插入七尾重明的胸膛正中。
難以形容的暴力,裹挾著這頭尾獸無比巨大的身體,在半空中後仰著飛出了不知道多少米,那尾獸口中甚至噴出如人一般的紫色血水,哀鳴著自天空中墜落。
「轟隆隆一一!」
待到墜落至地上,又是一陣接連的爆炸響。
蓬勃的煙火不斷綻放。
瀧隱村中的所有忍者,全都呆呆的望著這一幕,心中的震驚與恐懼幾乎要吞沒了理智,甚至有不少人以為是夢境,難以置信的捂著額頭。
「七、七尾大人......被殺掉了?!」
「怎麼會!那究竟是什麼怪物?」
「那難不成是其他國家的尾獸嗎!」
「尾獸哪有人型的啊!」
「但是....
各種嘈亂的聲音在這破敗的村子裡混雜成一團,所有瀧隱忍者都沒有想到,
哪怕是經歷了幾乎整個第二次忍界大戰,都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村子,竟然會在短短的一晚,被不明來歷的敵人一口氣攻破。
甚至於,連作為整個村子守護神的七尾人柱力大人,也被一箭射落。
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瀧隱村的現任首領,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不過,此刻的他也在證證的望著這一幕。
他們這座隱藏於無數瀑布之中,與世無爭的小村子,之所以能夠有像今天這樣不被任何大國作為戰場與派遣兵徵調的特殊性,正是因為這頭由初代火影大人親手封印在他們這國家的尾獸人柱力。
但是現在,這份特殊性的保障,卻被打碎了。
即便是能夠從今天的災難中保存村子,這位首領也可以想像,在接下來混亂的第二次忍界大戰之中,瀧隱村究竟會遭受怎樣的厄難。
「首領大人!」
只是,身邊人的呼喚聲,卻猛地將他從這種和平幻滅的震動之中喚醒。
是了。
之後的一切事項,至少也要等到活下來之後才有資格提及。
如果現在都活不下來的話,之後的一切都不過是妄想的幻影。
瀧隱首領立刻命令道:
「水煙上忍!去給我把英雄之水拿來!」
「你去掩護剩下的村民和孩子撤退,接下來就由我擋住那個傢伙!」
水煙聞言一證,愣然望向面前的首領:
「可是,首領...
英雄之水,與已經被角都奪走的地怨虞一樣,都是封存在瀧隱村中的秘寶。
那是一種只要喝下去之後,就能獲得數十倍力量的寶藏。
只不過,使用了那種力量之後,卻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首領定定的望向他,平靜道:
「水煙上忍,等我死了之後,你就是瀧隱村的首領。」
「快走!」
「是!」
水煙的臉上滿是煙塵與火燎留下的燻黑痕跡,中間摻雜著一行行細細的淚痕。
只是,還不等他來得及離開。
就見一道看似年幼的身影,條然落到地上。
在那少女的臂膀里,還扯著一個被洞穿了胸膛的中年女人。
「重明大人?!」
幾乎是一瞬間,在場的所有瀧隱忍者,都認出了那個中年女人的身份。
只不過,卻在邁開腳步的前一瞬間,忽的停下。
全都愜愜望向面前的少女。
那少女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模樣,留著一頭梳剪過的烏黑長髮,身上衣袍寬鬆,唯有一雙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無比耀眼。
宇智波光神色冷冷的望著面前的瀧隱忍者,語氣平淡:
「你們,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