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的沈國棟和安瀾,彼此相視無言。
這件事擺明了就是秦家那邊的手段。
自從秦雨柔來過醫院後,沈國棟的身份背景人脈等等就徹底被秦家人得知。
而秦家很快就找到了安建軍和曹秀英,應該是想要通過老丈人和丈母娘這邊,解決這件事。
「老公,現在這件事怎麼辦?」
「他們找到了爸媽!」
安瀾的小臉上充滿憂慮。
如果是別的人來找他們,那這件事絕無任何商量的餘地,乾脆利落的拒絕就好,但安建軍和曹秀英卻完全不一樣的。
即便是沈國棟這一次也很頭疼。
他可以不給老丈人安建軍面子,卻不能不給丈母娘曹秀英面子,人家對他是真的不錯。
可只要一想到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趙根生,以及秦家那一家子的所作所為,沈國棟就無法做出任何讓步。
他必須要讓秦光那個兇手,付出應有的代價。
沈國棟坐在椅子上,眉頭變成川字。
安瀾的小臉也愁眉不展,她和沈國棟的想法一樣,想要讓兇手付出代價,最好是坐牢的那種。
「要不我們今天先不用回去了吧,就說是忙,走不開!」
安瀾開口道。
沈國棟啞然失笑:「這種粗劣的藉口又能拖多久?一天還是兩天?」
「咱們都住在這鷺島市,彼此距離也不遠,說不定媽會直接找到家裡來的。」
安瀾無奈道:「那怎麼辦?」
沈國棟漆黑色眸子裡閃爍著一道道精光,忽然他笑了,眉宇間愁雲一掃而光。
「老婆,我們鑽牛角尖了!」
安瀾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滿臉迷惑。
「什麼牛角尖?」
沈國棟解釋道:「你聽我分析,我們其實和秦家並沒有直接關係的。」
「這一次真正的主角其實是趙家,人家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呀!」
「我們撐死了頂多是這件事裡的一個小角色,怎麼能夠越俎代庖把自己當成主角呢?」
「雖然我們的確能夠和趙家說上話,但追究秦光這件事上一直都是趙家人的主意,關我們什麼事啊?」
聽到沈國棟這麼分析,原本愁雲密布的安瀾,憂慮逐漸也跟著一掃而光。
「對啊!」
她興奮的拍手,滿臉激動。
「我們怎麼把自己當成主角了呢!」
「還是老公你聰明,一下子就分析到了這件事的本質。」
安瀾高興的忍不住在沈國棟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
沈國棟微笑道:「所以說,我們根本不用怕這一次的回家。」
「如果媽問起來,我們大可以把這件事全部推到毛愛霞、趙強、趙剛的身上,就說人家不願意。」
「這本來就是事實,讓她轉告秦家人,找我們根本不管用!」
「應該直接去找毛愛霞她們才對。」
安瀾一個勁的點頭,理清楚這件事的本質後,她一下子變得渾身輕快。
「走,我們現在回家!」
半個多小時後,沈國棟和安瀾出現在怡和小區的大門口。
小兩口上樓,敲響房門。
很快,房間門被打開,開門的是小舅子安寧。
他似乎也知道了事情,青澀的面孔上一改往日的樂呵,取而代之是一種憂慮。
「姐夫,爸媽的心情都很不好,你們待會兒小心點!」
沈國棟微微點頭,走進屋子。
客廳里,一家人都在。
安建軍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面沉如水。
曹秀英也是愁眉不展,還有大哥安平、嫂子趙媛媛、小姨子安雅。
總之,屋子裡的氣氛很壓抑。
「國棟來了,坐!」
大哥安平打招呼道。
沈國棟剛準備坐下,突然安建軍的聲音響起:
「坐個屁啊坐,給我站著!」
這一道怒吼聲,讓沈國棟動作一僵,抬眼看向老登。
其他人也都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沈國棟和安瀾才剛剛進門,安建軍就發大招。
安瀾立即柳眉倒豎,護犢子道:「爸,你這是什麼態度?」
「是你們讓我們回來的,怎麼著?我們回到這個家連坐下的資格都沒有了是不?」
自從那次逼著老登認輸後,這還是雙方第一次見面。
誰也沒想到,一見面安建軍就如此態度。
「你幹啥呀,國棟和小瀾忙中抽閒,好不容易來一次。」
「今天過來是商量事情的,你神經病啊,這種說話態度!」
曹秀英也對著安建軍怒斥道。
「商量事情?」
安建軍冷笑,直勾勾盯著沈國棟。
「這個小畜生都把秦家人得罪了,還商量個屁!」
聽到安建軍罵自己是『小畜生』,沈國棟拳頭一下子握的很緊很緊,他明白,這是赤果果的報復,報復他上次的那件事。
想不到,這個老登如此記仇,很好!
「那你也不能這麼說話啊!」
曹秀英連忙對沈國棟道歉。
「國棟,這個老東西心情很不好,你不要介意啊!」
「來,你們快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就和秦家人發生摩擦了呢?」
沈國棟沒有開口,安瀾卻是冷冷道:
「媽,你讓我爸先給國棟道歉!」
「他剛才的那三個字,太侮辱人了,如果不道歉,我們現在就走人!」
說完,抓起沈國棟的手臂,一副馬上就會走人的模樣。
安瀾對於現在的沈國棟,那是絕對的保護和寵愛,除了她之外,誰也不允許欺負。
當然,沈國棟對於安瀾那也是更加的寵愛,雙方都在為彼此努力付出。
安建軍看到女兒這種姿態,卻是忍不住怒極反笑。
「看看!好好看看!」
「這就是我們從小養到大的好女兒,有了男人就忘了爹媽。」
「明明是他們做錯事,卻還讓我道歉!」
沈國棟此時終於開口,他冷冷看著對面的老登。
「我們做錯什麼事了?」
安建軍從沙發上站起身。
因為此刻沈國棟是站著的,對他說話時總給人一種居高臨下俯視的姿態,讓他非常不舒服。
「看見沒,都到現在這個火燒屁股的時候,他還是那副振振有詞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愣頭青。」
「我真不明白,你一個來自山裡的土鱉,每天哪裡來的這種自信。」
沈國棟針鋒相對:「我的自信來源於哪裡,不需要你操心。」
「你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做錯什麼事了?」
安建軍怒聲道:「你們做了什麼事,還需要我說麼!」
「當然是你們得罪秦家的事情!」
「對於你一個土鱉來說,或許連秦家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吧,自然也不了解秦家的強大。」
「那我現在告訴你,秦家是什麼人?」
安建軍一字一字道:
「人家是比我們強一百倍,厲害一千倍的存在。」
「秦家裡有人當著大官!」
「掌管著整個區二三十萬人生計的權利。」
「你們得罪人家,簡直就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