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氣氛壓抑得可怕。
秦長忠的眼睛裡,布滿血絲,幾欲擇人而噬
梁局長連忙端起茶杯,裝模作樣地喝茶,一副我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沈國棟平靜和秦長忠對視,泰然自若。
良久,秦長忠還是頹然泄氣,整個人蔫蔫的,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沒辦法,他的致命要害現在真的掌握在對方手裡。
只要是沈國棟這邊不鬆口,那秦光鐵定是要進去的。
為了兒子,秦長忠只能硬生生咽下這個屈辱。
哪怕再不甘,那也得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兩者孰輕孰重,毋庸置疑。
「沈國棟,如果我們不要一分錢,你們能不能高抬貴手?」
「放過我兒子這一次,他年齡還小,不懂事。」
秦長忠開口道。
沈國棟嘴角勾起,露出一種讓人陌生的陰冷與狠辣。
「你在和我談條件?」
「你現在有資格和我談條件麼?」
秦長忠立刻怒目而視:「你……」
他擔心哪怕自己家這一次不要一分醫藥費,最後對方還是不放過寶貝兒子,那樣的話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白白便宜了對方!
可是,沈國棟此刻的姿態實在是太強勢了,強勢到如果不讓他現在高興的話,後果將會非常可怕。
秦長忠臉色陰晴不定,最後還是徹底頹然道:
「好,那這一次我們不要任何補償。」
「這樣總行了吧?」
天大地大,兒子最大!
為了寶貝兒子的前程,這一次所遭受的屈辱和醫藥費啥的,全都可以不要。
只要能夠保得住兒子的前程,度過這次劫難,他秦長忠發誓,一定要讓這個傢伙,付出慘重無比的代價。
等著吧,雜碎!
「呵呵!」
「你早做出這種明智的選擇,大家不就全都不用在這裡受罪了嘛!」
「還害得人家梁局長也跟著一起受罪。」
沈國棟原本陰冷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無比晴朗,就像是那陰沉沉的天氣,突然放晴。
其變臉速度那叫一個快,看得梁局長都是眉眼亂跳。
他是發現了,眼前這兩個傢伙,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秦長忠倒還好,畢竟四五十歲的年齡,城府深是應該的,閱歷在那裡。
但沈國棟這麼年輕,城府也這麼深,而且做事手法如此狠辣,真的是讓他刮目相看。
不愧是能夠被肖平川看中的人啊,年紀輕輕果然非同凡響。
接下來,雙方在梁局長的見證下,簽了一份矛盾和平解決,互不追究的文書。
等到文書籤署完成後,秦長忠帶著恥辱,怒氣沖沖摔門而去。
「沈國棟,你真打算放過秦光?」
看到秦長忠離開,梁局長滿臉好奇問道。
「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沈國棟搖頭哂笑。
「那你算是徹底把秦家得罪死了,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梁局長開口說道。
「梁局,你覺得就算是我這一次放過秦光,秦家人難道就不會報復了麼?」
沈國棟冷靜得可怕,一雙漆黑色眸子閃爍著讓人心悸的寒光。
「不會的,我百分之百保證。」
「這個梁子既然已經接下,那以後就是敵人。」
「他們如果想玩陰謀詭計,我全部接下就是。」
梁局長聞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算了,反正這也不關他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沈國棟身後有肖平川亦或者整個肖家,在他看來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底氣。
而就在沈國棟和梁局長嘮嗑的時候,樓下秦長忠已經和一家人匯聚。
「我們走!」
秦長忠怒氣哼哼的說道,然後便不再理會任何人,大步走出公安局大門。
「哎,你等等我啊,那個姓沈的到底賠了我們多少錢?」
吳艷紅等人見狀,連忙追了上去,隔著老遠都能聽到對方急切的詢問聲。
等到秦家眾人離開後不久,沈國棟也下了樓。
一直守候在大廳的安瀾和趙家母子三人,紛紛面露緊張的表情。
「走吧,事情已經處理,我們趕緊回醫院,給嫂子做檢查。」
沈國棟微笑著開口道。
一行人走出公安局大門,安瀾緊緊抱著沈國棟的胳膊,撒嬌道:
「老公,你快說,到底是怎麼處理的。」
「別賣關子啦!」
毛愛霞和趙強、趙剛三人也是滿臉好奇。
雖然看沈國棟表情,事情應該是處理的對自己這邊非常有利,但具體結果如何,他們還是非常迫切想知道。
「也沒啥,就是咱們一分錢也不需要花,姓秦的那邊主動放棄不要任何賠償。」
沈國棟微笑著說道。
什麼?!
眾人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在他們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雙方都有錯,但自己這邊是真的把秦家人打的很慘,多少都應該賠償一些的。
「沈老闆,這是為什麼?」
趙強和趙剛看向沈國棟的眼神,差點頂禮膜拜。
早在醫院的時候,沈國棟帶著他們為母親報仇,他們就對沈國棟無比敬佩,這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不僅會賺錢,還非常有血性,講義氣。
現在又聽到出了這麼大事,還不需要一分錢賠償,大佬啊!
安瀾看著自己的老公,也是滿眼睛都是小星星。
「原因很簡單,他們有致命要害在我們的手裡。」
沈國棟回答道。
眾人一聽,馬上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小恩人,你該不會答應他們要放過那兇手秦光?」
毛愛霞緊張的問道。
「嫂子,放心吧!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的。」
沈國棟回答道。
這下子,毛愛霞和趙強、趙剛母子三人,終於長舒一口氣。
如果沈國棟以此為代價的話,他們第一個不答應。
哪怕是砸鍋賣鐵,也要讓兇手付出代價。
一行人回到醫院後,毛愛霞便被沈國棟強制要求做一次全面檢查。
現在他們絕對是醫院的名人,醫生和護士聽到後,二話不說,連忙照做,服務無比周到。
最後檢查的結果還好。
毛愛霞都是一些皮外傷,骨頭沒有傷到,只需要吃點消炎藥或者輸液靜養。
這讓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他們真的很怕再發生什麼意外。
「小恩人,你們回家吧,時間已經很晚。」
「我這種傷不礙事的。」
毛愛霞開口道。
「沈老闆,你和老闆娘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和我弟就在這裡守著。」
「反正這病房裡床位這麼多,我們哪裡都能湊合一晚。」
沈國棟和安瀾聞言,也就沒有再客氣,選擇了回家。
實在是這一天折騰下來,兩個人真的都非常疲憊。
然而,就在沈國棟和安瀾回家睡覺的時候,鷺島市人民醫院。
秦長忠一家人急匆匆趕到這裡檢查治療。
很巧的是今天值班的護士中,有一個女護士叫關琴琴。
她是秦雨柔的同學,還去過秦長忠家裡玩。
看到秦長忠一家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關琴琴臉色大變,連忙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醜事,秦長忠一家人自然是隱瞞的,不願意向外人透露,所以便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
但關琴琴可是專業人士,早就看出這是打架留下的傷痕。
她琢磨著,這或許是一次可以讓秦雨柔欠自己人情的機會,如果讓秦長忠一家人也欠下人情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所以等到第二天早上,還沒有交接班,關琴琴便偷偷來到外面的電話亭,撥通了秦雨柔家裡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