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戴上儺具,來到1982年!

  「孩子!」

  「孩子!」

  一陣輕微的呼喚聲,將沈國棟從輪椅上喚醒。

  陰沉的深夜,四方俱靜。

  他的面前卻飄蕩著一個雙眼猩紅的怪物腦袋,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兩道猩紅色的光芒,在幽深寂靜的黑夜是那麼瘮人。

  然而,沈國棟卻習以為常,一點都不害怕。

  「怎麼了?」

  他隨口問道。

  「你又拉屎了,趕緊起來喊你父母來收拾!」

  「熏得我快睜不開眼睛啦!」

  飄蕩在半空中的怪物腦袋發出沙啞的聲音。

  啪!

  燈光亮起!

  沈國棟揭開身上的毛毯,看了一眼臉上就露出痛苦無比的神色,死死握緊拳頭,渾身顫慄,羞愧的低下頭。

  是的,他是一個殘廢!

  從三歲開始,就已經坐在輪椅上了。

  沒辦法,一種叫做脊髓灰質炎的病毒侵害了他。

  這種病毒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名字,叫做小兒麻痹症。

  一旦被感染,就會出現大面積癱瘓的風險。

  而很不幸,沈國棟就是那最嚴重的一個。

  從三歲那年開始,到現在三十多年的人生里,都在輪椅上度過。

  這些年,父母為了給他看病,走南闖北,遍訪名醫。

  不僅花光了全部積蓄,還欠下一屁股外債。

  同時,二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著,五十多歲的年齡已經滿鬢白髮,皺紋刻滿了面龐。

  沈國棟本人也越來越自閉。

  他沒有任何朋友,也不敢交任何朋友。

  至於老婆,那更是做夢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每天的日子都是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屋子裡度過,時不時還大小便失禁,需要父母來收拾。

  每當遇到這樣的情況,沈國棟都痛苦無比,恨不得自己死了的好。

  死了以後,就不用讓父母操心了!

  可是父母卻絕對不允許他自殺,揚言他死了的話,他們也不活了。

  為此,沈國棟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

  「唉!」

  一聲沉重的嘆息聲讓沈國棟抬起頭來,看向半空中那個怪物。

  說是怪物,其實不過是一張儺具。

  就是人們唱戲、祭祀時候戴的那種五花八門中面具的一種。

  這張儺具是他父母一次外出時帶回來的,見兒子喜歡,就送給他。

  沒想到,小小一張儺具卻有些詭異,竟然能夠開口說話。

  看見沈國棟這一副痛苦無比的神色,半空中漂浮的儺具眼睛裡流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憐憫。

  突然,祂開口道:「孩子,想不想換個新的活法?」

  輪椅上,正壓抑痛苦的沈國棟猛地抬起頭。

  「什麼活法?」

  「給你一副健康的身體,然後再送給你一個漂亮老婆……」

  沈國棟一愣,原本絕望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亮光。

  他激動無比看著半空中的儺具:「你……你沒有騙我?」

  「沒有騙你!」

  「不過,卻不是在這個時代。」

  神秘的儺具飄在半空中,全身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沈國棟眨眼,滿臉迷茫:「什麼……什麼意思?」

  「天機不可泄露太多!」

  「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神秘儺具開口道:「機會只有一次,你自己選擇!」

  輪椅上,沈國棟低下頭,片刻後他抬起頭,眼睛裡帶著一抹決然。

  「我答應了!」

  因為,他真的不想再拖累父母了!

  若有來世,當牛做馬來報答。

  「好!」

  見沈國棟答應,飄在半空中的神秘儺具忽然化作一道光芒,吸附在沈國棟臉上。

  儺具戴上的那一瞬,沈國棟聽到了古怪的提示音——

  「叮!」

  「偵測到角色一生命運……」

  「賜予機緣:魂穿。」

  「年代,八十年代。」

  「附贈獎勵:一副健康身體,一個漂亮老婆。」

  沈國棟猛地瞪大了眼睛,但還不等他做出反應,意識就陷入無盡黑暗。

  ……

  「嗚嗚嗚!!」

  「沈國棟,你就是一個孬種,天底下最懦弱的懦夫!」

  「我這輩子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種廢物!」

  沈國棟迷迷糊糊中,被一陣哭泣聲吵醒。

  他睜開眼睛,滿臉茫然無措的打量著四周環境。

  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家徒四壁的屋子,牆壁上掛著一張偉人圖像。

  斑駁掉漆的家具,紙糊的門窗,一切都是那麼古老,像是七八十年代產物。

  「這是什麼地方?」

  「我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沈國棟坐起身,腦子裡還在不停浮現自己和神秘儺具的對話,以及最後意識陷入黑暗前,聽到的那古怪提示音。

  什麼「魂穿」「八十年代」「獎勵一副健康身體和一個漂亮老婆」……

  突然,他像是意識到什麼,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下半身,又伸手不斷觸碰。

  半響後,嘴角弧度越擴越大,直至忍不住徹底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老子真的穿越了!」

  「那神秘儺具沒有騙人!」

  正好面前有一面鏡子,沈國棟馬上跳下床,跑到鏡子前。

  他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差不多有一米八的身高,穿著邋裡邋遢,頭髮好似雞窩,但模樣其實很不錯,最主要的是身體健康呀!

  「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忘記檢查!」

  沈國棟把手伸向褲子,激動的全身哆嗦。

  多少年了,他第一次對好兄弟有了清晰無比的感知,心情無比興奮。

  不過,就在他剛準備脫掉褲子時,外面再次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哭泣聲。

  「你這個王八蛋還有心情笑!」

  「我這輩子為了你,不惜和父母兄妹決裂,放棄回城的機會,下嫁給你!」

  「得到的卻是你無休止的對我家暴!」

  沈國棟停下動作,帶著疑惑,緩緩邁步走出去。

  一眼就看到地板上坐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對方穿的也很少,露出大片肌膚。

  那光澤如水的肌膚,讓他這個一輩子都是老處男的男人莫名心跳加快,臉紅的不好意思去看。

  「難道這就是那神秘儺具,獎勵給自己的老婆?」

  沈國棟回憶起魂穿前,看到的那些提示。

  而女人聽到了腳步聲後,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面孔。

  只是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卻帶著淚痕,還有一些淤青,大大破壞了這種美感。

  嗡!!

  幾乎就在看清楚女人相貌的一瞬間,一股特殊的記憶從沈國棟腦海中火山般爆發。

  眼前的女人名字叫安瀾,是他的媳婦。

  現在是1982年的六月份,正值改革開放八十年代初期。

  他是泰安縣北屯村人。

  今年二十三歲,高中畢業,大學沒有考上。

  五年前兩人結婚。

  在父母的幫扶下原本還算有一個不錯的家庭。

  但一場意外讓家庭突變。

  差不多兩年前,父母上班的酒廠發生火災。

  本來已經下班走出廠子的二老返回去救火,雙雙遇難。

  原本這應該是一次廣為流傳的英勇感人事跡。

  沒想到酒廠老闆王德全卻把責任推到死去的父母身上,使得沈家名聲一落千丈。

  父母死後,沈國棟暴露出他懦弱、膽小、怕事的草包本性。

  不敢去找王德全討回公道,表現的都不如兩個妹妹,更比不上他的媳婦安瀾。

  為此遭到了很多人的恥笑,從此矛盾開始頻頻爆發。

  沈國棟這個人在外面唯唯諾諾,膽小怕事,對家裡人卻是重拳出擊,一旦喝酒後更是對媳婦不是打就是罵,長期家暴不斷。

  就在一個小時前,喝醉後的他又把媳婦安瀾狠狠家暴了一次!

  「原來我的靈魂重生在這樣一個廢物身上!」

  理清楚腦海中的記憶,沈國棟臉色變幻不定,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別的……

  「沈國棟!!」

  這時候,安瀾把目光看向面前的沈國棟,露出一抹悽美決然的笑容。

  「你醒來的正好!」

  「我沒有臉面見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還有我的朋友們……」

  「這輩子我最大的錯誤就是認識你,我好後悔啊!!!」

  「如果還有來生,我絕對不會再認識你!」

  說完,女人突然拿起身邊一個瓶子,三兩下擰開就往嘴巴里灌去。

  沈國棟看清楚那瓶子上的名字,臉色大變!

  「住手!」

  他幾乎用最快的速度朝安瀾撲去,一巴掌扇飛了對方手中印有【敵敵畏】的藥瓶。

  剎那間,刺鼻的藥水味撒的遍地都是。

  然而,沈國棟卻連看都沒有去看,因為安瀾已經喝進嘴巴里不少。

  他氣得跳腳,這是剛來就讓他失去老婆的節奏啊!

  媽的,這怎麼可以?

  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的!

  帶著與死神爭分奪秒的信念,沈國棟毫不猶豫捏開女人的嘴巴,將手指戳進女人的喉嚨,開始催吐。

  因為這是最有效的自救方法。

  只要吐出來一些東西就會大大降低藥物的危害性。

  被控制的安瀾死命掙扎,牙齒緊緊咬住了沈國棟的手指。

  痛得他臉上肌肉不停抽搐,但只能拼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