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次安化王朱寘鐇造反,舉國震怖,天下人都看著朝廷的反應,要是一著不慎,許多有野心的傢伙紛紛都會冒出來。
所以,對於這次獻俘朝廷格外重視,操辦的也分外隆重,因為這次鎮壓叛逆的成功,顯示了大明朝廷的文治武功,天下何人膽敢不服?
皇帝朱厚照也很高興,因為證明了他的武運昌隆,天生不凡。
安化王朱寘鐇作為此次的主角走在最前方,到其子朱台溍、儀賓謝廷槐、韓廷璋及黨羽李蕃、張會通及家眷等一眾數百人縛手跟在後面。
一眾人臉色灰敗,死氣沉沉,他們知道等待自己等人的結果是什麼。
「皇上,安化王朱寘鐇等一眾叛逆帶到。」傅淵上前叩拜,手裡捧著叛逆名冊。
朱厚照站在高台,由於年歲不大,再加上平日裡劉瑾、傅淵等宦官縱容,使得性子有些跳脫,一看到傅淵,便有些情不自禁,得意洋洋的掃視了一圈,開口道:「化田,此次出去平叛,你沒有辱沒朕的威名,朕很高興,該賞!」
傅淵是他身邊的寵臣,自小一起長大,相伴了十多年,由於其年歲不大,恐其經驗不足,此次力壓眾臣讓傅淵作為監軍出去平叛,朱厚照這個皇帝的壓力還是很大的。但是傅淵把這次平叛處理的近乎完美無缺,分外給他十分長臉,這也由不得他不得意了。
同時也充分證明了他天生神聖,自有天佑,身邊的人也都是星宿下凡來守護輔佐自己。
「托陛下洪福,臣幸不辱使命。」傅淵嘴角露出淡淡笑意,似乎是對得到朱厚照的讚賞而顯得十分高興。
「起來吧,等會兒宴散了,你到後面跟朕好好說道說道,你這次是如何領兵作戰的,又是如何孤膽入營說降營中數萬叛軍的。」朱厚照吩咐道。
其實他還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場合還不是細說的時候。
「謝皇上。」傅淵叩了一禮,退到一邊。
接下來便沒傅淵什麼事了,無非就是宣讀對叛逆眾人的審判。
安化王朱寘鐇一家由於是老朱家人,所以沒有直接殺頭,而是收押囚禁,其餘主犯凌遲,從犯殺頭,家眷流放邊塞,或是充為歌妓,也都是老一套了。
待得受降儀式結束,又是一場慶功宴開始了。
剛剛是論過,現在開始論功。
此次平叛的功臣也都一一得了封賞,功大的封爵,功小的升官,傅淵憑著朱厚照的喜愛,也藉此機會大加封賞,賜給蟒衣、玉帶,准許在宮中騎馬、乘轎,每年給祿米十二石,並命督顯武營兵馬,並封之為武功伯,以示榮耀!
劉瑾在邊上看到自己昔日收的乾兒子如此出息,陰沉著臉,眉頭微皺,絲毫沒有半分喜悅。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劉瑾想著最近兩年傅淵背後的小動作,心中有些惱怒。
這有些人啊,翅膀硬了就以為真的能飛上天去,卻不知薑還是老的辣!
可是劉瑾又一想到最近朝中局勢因為安化王朱寘鐇的叛亂,導致的總總暗流涌動,現在局勢對他十分不利,但是仗著皇帝對他的寵信,那些所謂的清流也是完全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等這陣風過去了,他這個當乾爹的有的是手段好好敲打敲打這個忤逆子,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慶功宴的最後,文官清流集團也借著朱厚照今天高興的機會,奏請皇帝陛下大赦天下,起復一些因罪遭貶的官員。
朱厚照喝的興起,酒勁有些上頭,全都一一應允。
於是乎,君臣皆大歡喜!
劉瑾聽後,更恨了!
……
待到酒宴散去,除了當值的宦官留下,其餘人等全都出了宮去。
劉瑾原本還打算酒宴後,把傅淵叫到一邊詢問幾句,但是一想到皇帝朱厚照還要留下傅淵問話,再加上身體不適,只得先出了宮去。
只讓一個當值宦官給傅淵傳話,讓他處理完後明天去他的府邸一趟。
「化田,快,你好生給朕說說,你是怎麼統帥大軍,鎮壓叛亂的?」
宴會一散,朱厚照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傅淵到了偏殿問起話來。
其實,也不怪朱厚照這麼激動,要知道大明皇帝一個個都是奇葩,幾乎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特殊癖好。
有酷愛鬥蛐蛐的蟋蟀天子,也有追求長生喜歡煉丹習法的臻愛鬼神皇帝,當然未來還有另外一位大太監魏忠賢的爸爸木匠皇帝,等等。
全都別具一格。
至於,我們這位陛下又怎能例外呢?
他的愛好除了喜好各種新奇事物,喜歡追求自由外,他還喜歡當大將軍,夢想著有朝一日作為大將軍能夠領兵作戰,武功蓋世,大殺四方。
但是那讓舉國屈辱,大明皇帝被俘,武官勛貴集團盡喪的土木堡之變,才過去幾十年,皇帝領兵作戰御駕親征又是何其難也?
所以,他這次力排眾議,讓身邊從小陪伴的親信伴當出去領兵鎮壓叛亂,也算是聊以慰藉。
當然,現在傅淵得勝歸來,他內心格外激動,想要迫切的知道具體消息。
「稟皇上,臣……」
傅淵把自己的領兵經歷稍加潤色後,娓娓道了出來,其中的艱辛與苦難,過程跌宕起伏,多次危機四伏,幾次化險為夷,聽得朱厚照恨不得身臨其境,自己就是參與其中的主角。
看到朱厚照聽的津津有味,大為意動,傅淵作為皇帝身邊最為寵信的寵臣之一,自然懂得揣摩聖意。
「皇上,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傅淵裝作猶豫一下,一臉的忐忑。
「化田,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在朕的面前說話何須吞吞吐吐的。」朱厚照聽得正有味兒,聽到傅淵的話眼睛就是一亮。
他知道傅淵作為他的心腹,從小鬼主意就多,最會哄他開心。
「皇上是皇上,朱壽是朱壽啊!」傅淵附耳小聲說道。
「對啊!」朱厚照一拍大腿,興奮的直接跳了起來。
他本就個聰明人,只不過聰明沒用對地方。朱壽是他小時候的乳名,平常微服私訪,尋歡作樂也是常用這名。
既然皇帝不能御駕親征,指揮大兵,但是朱壽可以啊!
「哈哈~」
朱厚照哈哈大笑,興奮的來回度步,看著小心謹慎站在一旁的傅淵,重重的拍了一下其肩膀,「化田,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皇上,這件事還是要隱秘些才好,不然某些人怕是……」傅淵繼續出著餿主意,但是話也沒完全說透。
「對,你說的對,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朱厚照頗為認可的點點頭,「不然那些個大臣又要來朕的面前聒噪,真的能煩死個人!」
看到朱厚照被自己撓到了癢處,傅淵也知道自己該亮劍了!
「皇上,臣還有本奏!」傅淵雙膝跪地,頭重重的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