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牧陽疑惑的目光下。
陳鹿緩緩走到了三閣閣主的身前,然後轉身看向了呂牧陽。
說道:「師尊,三位閣主行今日之舉,全是弟子的意思。」
「師尊若要怪罪,這所有的罪責,便由弟子一人承擔吧。」
「鹿兒,你,這是為何啊?」
看著陳鹿,呂牧陽顫顫巍巍的開口,語氣中儘是難以置信。
陳鹿自進入虛世齋後,先後在尚武,靈虛,煉丹三閣修行,可以說三閣閣主都算是陳鹿的師尊。
而且陳鹿天賦極佳,品質難得,深受虛世宗上下愛戴。
就連呂牧陽將陳鹿收為親傳弟子,將其當做虛世齋下一任宗主培養,整個宗門內也沒有半點質疑的聲音。
可以說,在虛世齋所有人眼裡,陳鹿就是虛世齋的少宗主。
呂牧陽不明白,陳鹿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何還要帶著所有人背叛虛世齋。
陳鹿道:「師尊,您是虛世齋的宗主,站在您的立場,您並沒有錯。」
「可這個世界已經變了。」
「虛世齋若不能順應時代,就註定成為時代的犧牲品。」
「死營在玄音山外斬殺了朝仙大帝,就說明了九州的決心。」
「他們絕不會再允許任何仙門的存在。」
「虛世齋要想生存,就只能在死營曼陀羅血旗出現在虛世齋之前,做出選擇。」
「弟子了解師尊,知道師尊哪怕看著虛世齋毀滅,也絕不會遵循禁仙令,讓虛世齋成為他人附庸,所以弟子不得不行今日之舉。」
「只是希望師尊明白,弟子這樣做,絕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得到什麼。」
「弟子只是想讓本該活下去的人,都好好的活著。」
說到這裡,陳鹿雙膝跪地,朝著呂牧陽重重一拜,渾厚的聲音在濟靈殿內傳盪:「弟子陳鹿,大逆不道,懇請師尊退位!」
陳鹿的聲音振聾發聵,動人心神。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在陳鹿身上,看到了為虛世齋未來的隱忍。
他們清楚,陳鹿這麼做絕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真真切切不想讓虛世宗倒下。
很快,在陳鹿身後。
三閣閣主,包括三閣所有弟子接連跪倒。
紛紛朝著呂牧陽大喊道:「懇請宗主退位!」
「懇請宗主退位!」
大殿內的聲音自陳鹿而起,一波接著一波,直至蔓延整個虛世齋。
在無數聲音的匯聚下,呂牧陽忍不住從座椅上站起身來。
目光從眼前的陳鹿,看向陳鹿身後的三閣閣主,再看向虛世齋所有弟子。
就連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知道,今天就算自己能夠鎮壓三閣動亂,虛世齋滿門弟子也不會再心向自己。
忽然間,呂牧陽原本緊凝的神色突然一松。
口中發出一聲濃郁的嘆息。
說道:「無論如何,我都絕不允許虛世齋淪為他人附庸,湮於俗塵。」
呂牧陽一句話,頓時讓濟靈殿內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三閣閣主看著眼前這位冥頑不靈的師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善。
也在這時,呂牧陽氣勢暴漲,強如驚濤。
正當所有人以為呂牧陽要動手之際,又聽見呂牧陽口中大喝:「但我身為虛世齋宗主,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虛世齋門人,因我的決定而喪命。」
「我改變不了虛世齋的命運,也改變不了你們的想法。」
「我能改變的,只有自己。」
說到最後,呂牧陽又將目光看了陳鹿,說道:「鹿兒,為師不怪你,在這一件事上,你是對的,只是為師真的做不到。」
「若你還認我這個師尊,就答應我,帶著虛世齋的門人好好活下去。」
「砰!」
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呂牧陽手中聚力,已經朝著自己的額間拍下。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呂牧陽已經生機全無,直直倒下。
看著死去的呂牧陽。
陳鹿神情微動,似有不忍,可陳鹿的目光始終保持著平靜。
就在眾人愣神之際,陳鹿再次朝著呂牧陽,俯首跪拜。
聲音不大,卻清晰可聞。
「弟子陳鹿,恭送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