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黃玉玄石，行至金沙靈海的盡頭。
便能見到一條逆流而上的天河，直衍天際。
河中流淌的不是普通河水，而是五彩斑斕的霞光。
之前照耀整個妙玄山的霞光都出自眼前這座天河之中。
天河的兩端，連接著兩座天然的石橋。
日日夜夜沐浴在霞光的洗禮之下。
也讓石橋變得光滑如玉，通過光線的摺疊，能夠使石橋映射出不同色彩。
行至石橋之下。
楚夜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了眼前這座石橋。
身後的丑奴和南無都能在這個時候明顯感覺到，石橋在楚夜出現的時候，發出了一種極強的信號。
好像極為排斥楚夜。
天河中的霞光，也隨著楚夜的到來，肆掠翻騰，狂躁不安，像是一條被困於河中的惡龍，想要掙脫天河的束縛，從天河中爬出，將楚夜吞噬。
看著變得躁動的天河。
一路走來很少說話的南無突然開口說道：「自天命時代開啟以來，人間修士只聞天命，不見古史。」
「如這妙玄山內的九重峰巒，道韻果樹，金沙靈海，黃玉玄石……」
「還有眼前這座霞光天河，渡生石橋！」
「不知者，皆以為如此奇異是得天命饋贈而生。」
「殊不知，這些神異之物皆誕生於萬族林立的時代。」
「依靠著天地饋贈，和自身的天賦，萬族才得以突破桎梏，證得長生，與天地同齊，共享世間璀璨。」
「可自萬族時代消失，諸帝時代開啟。」
「這些本該存於人間，福澤天下的瑰寶，便不知所終。」
「而人間的修士要想生存，也只得依靠所謂的天命。」
「天命所指，便是方向。」
「天命所賜，便是福澤。」
「天命所歸，便是正途。」
「一切，其實都變了……」
「這個世界從諸帝時代到來的那一刻，就已經錯了。」
「小和尚，你說這個世界錯了？」
突然，有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打斷了南無，出現在了楚夜幾人身後。
來者是一名身著黑袍，面目清冷的女子。
若是許少卿在這裡，便能認出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曾在山洞內嚇退他和公孫萬歲的那個女人。
女人出現後，便很淡然的走到了幾人身旁，和幾人一樣將目光看向了眼前這座石橋。
對於女人的到來，沒有人感到意外。
等到女人收回目光時，才將目光看向了南無。
開口說道：「小和尚，你知不知道，萬族時代群雄共立，百花齊放不假，但那些存在各自為尊，所有強大的族群都在為了得到更好的，掠奪比他們弱小的。」
「那是一個沒有秩序的時代。」
「相比現在，更是一個黑暗的時代。」
「弱者只配擁有被吞噬的命運。」
「可現在，在這個時代里，天命雖然掌控了世人的命運，可也制定了一個可以讓世人共存的秩序。」
「這個時代里，仍有不公，仍有強弱，但極少有人敢違背天命的監察，隨意沾染因果，造就殺戮。」
「對於萬族林立的那個時代，這個時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說到這裡，女人將目光從南無的身上移開。
看向了楚夜。
淡漠的說道：「當然，總有人會成為一個時代的例外。」
「這樣的人不應該被天命所容，更不應該被世人所容。」
「因為！他會將這個時代帶向一個不確定的未來。」